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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就先去学校了。”
程潇潇抱着书，冲了出去。
路上看到一个陌生的国字脸中年男人，手里还拎着肉。
看着沉甸甸的，估计有五六斤。
程潇潇还是第一次在村子里看到这么多肉，除了自己家。
“老南，又去盛家啊？”
程发财朝着程潇潇摆了摆手，就骑着他那自行车冲去走路的国字脸男人身边。
程潇潇的脚步一停顿，她听程发财提过。
程家村就只有一个盛家，就是盛清文。
“是，那小子在城里干活呢，我就帮他走这一趟。”
国字脸男人的声音跟他本人一样严肃，程潇潇没有再听下去，加快脚步走了。
“是，好在你这些年的看顾，盛家那小子还真要好好感谢你。”
程发财也看到那些猪肉了，朝南叔竖起大拇指，语气难掩佩服。
有勇气，有义气！
患难见真情，前些年大家伙都不敢跟盛家有什么关系。
南叔倒是不一样，送肉送米。
程发财知道南叔家里条件也不怎么样，可以接济盛家这么久。
人真是仗义，值得结交。
“发财兄弟，你说笑了，我就过去了。”
南叔一向跟程家村的人不怎么接触，含糊地客气了几句，就拎着自己的猪肉快步跑开了。
盛清文不在家，盛家又大又空，更安静了。
盛奶奶虽然眼睛不好，但还是迷迷糊糊看到一些东西。
把家里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刚从儿子也就是盛清文他爸以前住的房间出来后，南叔也到了。
“婶子，我过来了，这些猪肉是清文让我拿过来的。”
南叔知道盛清文在做些什么，他住城里的。
消息灵通，知道个体户以后发展肯定不错。
但盛清文让他帮忙瞒着，南叔跟盛家是老相识。
知道盛奶奶的心病，便也应了。
这次也是帮盛清文过来看看，老人家一人在家，总是让人担心。
“南兄弟，你来了？快坐快坐，麻烦你了。”
盛奶奶跟着盛爷爷喊的，这些年都没有变过招呼。
南叔是摸空过来的，他下午还要上班。
熟练把家里的水桶都打满，又把柴火搬进到厨房灶台去。
忙乎了好一会，南叔才坐下来陪着盛奶奶说了会话。
“您啊就放宽心，清文跟他爷像着呢！都是有本事的人。”
“这些年都亏了，我跟清文真的要谢谢你。”
盛奶奶郑重地说着，现在家里的条件好了不少，但她没有忘记这些年是谁是照料。
“婶子，你可别这样说。当年要不是婶子跟叔救活我，又给了我一些钱。”
南叔把盛家的恩情记挂着，所以盛家落魄了，他第一个上来帮忙。
“婶子，我城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清文明天下午就回来了。”
盛清文又跑了一趟海城，南叔便帮他带个话。
“等清哥儿回来，你来家里吃饭！”
盛奶奶送人出去，还不忘让南叔明天过来。
“行行行，婶子你回去吧，我走了。”
南叔站在原地看着盛奶奶把门关上，才踏上回城的路程。
......
“潇潇，书意你们跟家里人说了吗？咱们过两天就出发去城里，你们不要太紧张。”
其他人许知青也是问了一圈，深怕这些孩子没跟家里说清楚。
程潇潇点了点头，看着垂头丧气的程书意，默默递了一个馒头过去。
白白胖胖的白面馒头，散发出香甜的味道。
程书意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我不喜欢吃，潇潇自己吃。”
程潇潇挑了他眉头，看了她好久。
这喉咙明明在吞咽着口水，她以前明明看到程书意眼睛的渴望。
“好吧，可是我一个人吃不完，冷了就不好吃了。”
“花儿，你帮我吃一点吧。”
程潇潇掰开一个馒头，把大块塞到程书意嘴边。
她比较喜欢喊程书意花儿，把程书意当做小妹妹疼。
许知青坐在讲台上面做着备课，看着下面其乐融融的场景，不免觉得压力都少上不少。
她家里兄弟姐妹多，但关系一般般。
看着程潇潇宠爱程书意的模样，许知青眼神闪过一抹羡慕，随即又埋头写着东西。
“我的手都酸了，花儿不帮帮我吗？”
程潇潇是个合格的演员，眼睛都开始包着泪，要落不落的。
程书意愧疚地接过馒头，她其实都知道，程潇潇是特地在帮自己。
“潇潇，我怎么这么晚才知道你的好。”
程书意小口小口地含着馒头，嘴巴里的香甜让她舍不得咽下去。
程潇潇手上的动作一停，别人越夸奖她，她对于原主的愧疚就越大。
好像是原主的美满人生是被自己抢了一样，即使原主的生活可能会一团糟，但她真真切切占据了别人的身体。
“没事，花儿你今天怎么不开心，跟我说说好不好？”
程潇潇声音轻得可怕，温柔得让人侧目。
要是盛清文在这里，只怕是想变身程书意。
程书意满怀的委屈，被程潇潇这么温柔地询问，她的眼泪啪啪地掉起来。
“我娘说不让我去考，她说会学坏，但我知道不是的。”
“潇潇，我想跟姑姑一样，可以到城里做工人。”
程书意的环境再怎么样，如果她自己不觉悟。
程潇潇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到底是心生不忍，程书意是原主的好朋友。
程潇潇看着她这软趴趴的性格，一阵头痛。
“你是有机会考出这里的，只要你可以出现在考场，没有人可以阻止你向前走。”
“花儿，你要狠下心。你不爱自己，这个事情就无法解决了。”
看着程书意若有所思的样子，程潇潇又提点了两句。
旁人是无法救了她，“你奶不是想让你去念书吗？花儿听我的，你去城里住一段时间。”
程潇潇不惜以最坏的想法去揣测程书意她的家里人，但多年的经历她清楚有些所谓的亲人是靠不住的。
程书意如果不走，考试前一天她能不能跟着大队伍去城里，还不知道。
毕竟要是她妈闹腾起来，一句这是家事，许知青宋知青都不好管。
程书意背后不是没有人支持她，是她一直割舍不下那所谓的亲人亲情。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听我的，现在就回去找你奶。”
程潇潇给她收拾东西，怕程书意到了那边还不说实话，狠了狠心，又下了一剂猛药。
“你还记得村口那个疯大姐吧？花儿，她就是想念高中，后面被逼着嫁人，她那个老公将她打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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