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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神经五年前伤了，一直没有修复过，神经是很脆弱的东西。
只有一次机会！
她不能半途而废。
听着阿彪几乎崩溃叫战总别睡，她的眼眶不由地红了，脑海里浮现出战无妄年少的样子。
“战总别睡，战总！”阿彪顾不得尊重不尊重的，在战无妄耳边吼叫，手一直没停拍他的脸。
战无妄浑浑噩噩，太困，太累了。
他真的很想闭上眼。
阿彪撕心裂肺的声音好吵，真想给他的嘴封住。
……
“好了！”景桑手里的手术工具掉下，“阿彪，后面的事交给你！”
她顾不得脱掉带血的手术手套，一把将阿彪拽到自己的位置。
来到战无妄面前，她伸手掐住他的耳朵，很用力。
此时，疼痛才能拉着他最后的神志。
“战无妄你哪怕死了，我也会恨死你！恨不能亲手杀了你，让你给孩子偿命！”
阿彪微愣，埋下头处理手术后面的流程。
清创、缝合。
……
灰蒙蒙的世界里，空无一人。
战无妄飘在空中，耳边传来女人愤恨的声音。
“桑桑……”
景桑爬上去手术床，分开腿跨坐他身上，红着眼眶死死盯着闭上眼的他。
双手交叉按在他胸口做心脏复苏，嘴上狠狠念：“别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你欠的，下了地狱也还给我！”
短短几分钟，如同一个世纪。
当战无妄缓缓睁开眼那一刻，景桑全身虚脱，抖着腿下去，没再看他一眼，缓缓朝手术门走，一边走一边脱下身上的无菌衣。
“……夫人。”阿彪已经处理完手术最后流程，见她如此很担忧。
“看好你的战总吧！”景桑冷冷说了句，加快离开的步伐。
战无妄那双琥珀眸像破碎的琉璃，躺在那一动不动。
“……战总。”阿彪看了看仪器，心电图已经恢复正常，手术也很成功，这都是景桑夫人的功劳。
“她是谁？”
“……”
战无妄的眼睛渐渐湿润，越来越湿润。
“好像桑桑呀。”
阿彪那一瞬间想说那就是夫人，可夫人现在摆明了不想和他在有瓜葛。
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
最起码在养伤这段日子，不该告诉战总。
“刚刚手术中您心跳停止了，我和夏小姐只能出此下策，因为我知道您很牵挂夫人。
夏小姐的声音和夫人一模一样，她一定能唤醒您的。”
阿彪说着谎。
战无妄感觉心里有什么落下去，比以前更像一片死水了。
“所以，她不是桑桑。”
“不是。”阿彪不忍心看战总此刻的样子。
难怪楠木当初会无可奈何任由玉兰凤和方小姐欺负战总……
战无妄闭上眼，阿彪吓了一跳，“战总？”
“没事，就是太累，想睡觉。太累了。”
他想回到那个灰蒙蒙的世界，看看那愤恨他的女人能不能别光说话，露出脸来。
若是桑桑该多好，哪怕一直不醒。
他愿意永生永世困在灰蒙蒙的世界，只要能一直看见桑桑就好了。
洗手间，景桑红着眼眶清洗双手，越洗越用劲。
双手被搓红，搓掉皮。
“呵……”
她双手撑在洗脸台上冲镜子里的自己笑。
“傻不傻啊？为什么要救他？”
那一刻，半点想撒手的心思都没有。
她还很怕他就那么闭上眼再也不会醒了。
他都不知道她还活着，更不知道她为他生了两个可爱善良的孩子。
怎么就能那么死了？
“我不想他死。”她闭上眼一字一句说出心里话。
不管是她没有彻底放下过去，还是因为两个孩子，她的确不想他死在自己面前。
***
回到病房，战无妄睡了两天，每天靠营养液维持。
阿彪每天都很焦躁，不时跑到景桑面前问：“战总怎么一直在睡？”
“什么时候醒啊？”
景桑不耐烦地抬头：“你怕什么？我人在这，不会跑！”
“我不是怀疑您在手术做手脚，我知道您很用心了，没有想要伤害战总。可是战总为什么会这样？按道理该醒了啊！”
“他可能太累了。”景桑皱着眉看向前方某一处，“想好好休息吧。”
阿彪：“那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样一直睡着不吃不喝，他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使劲叫，会叫醒的。”景桑淡淡道。
阿彪回到战无妄病房前，小声叫：“战总，战总？”
景桑翻了个白眼，起身走过去拉开他，一巴掌拍在战无妄胳膊上。
“该醒醒了！”
她是吼出声的。
缓了几秒，见他没睁开眼。
景桑准备对着他的脸抽一巴掌，刚扬起手，他蓦地睁开眼。
四目相对，他眼里盛着痛苦。
“……”景桑僵住。
阿彪忙问：“战总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不舒服您就说，别硬撑着。”
手术台上，战总心率失衡到心跳停止，吓得他够呛。
他生怕战总哪里不适隐瞒着。
“夏楚灵。”战无妄念出景桑的假名，“手术上我昏迷听见桑桑愤恨的声音，是你吗？”
景桑皱眉，表情淡漠道：“不得已，如有得罪还请见谅。”
“不，我应该谢谢你。”
“……”
“救了我。”
景桑压抑着内心乱七八糟的情绪，淡漠看着他。
“不用，我早说了权当还你。不过还是要说清楚，没有你推开我，我也能避开那辆摩托车。”
战无妄怔怔地望着她，他躺着，她站着，这个角度只会让她看起来更加冷漠厌恶他。
那眼神满满不屑和嫌弃。
“叨扰了。”他艰难开口，“夏小姐自由了。”
景桑挑了下眉，“我可以走了是吗？”
“对，你救了我，我不该继续恶心你。”他怔怔地说，心里有那么点期待。
希望眼前的女人会留下来。
但是她没有，二话没说转身朝外走。
“夏小姐！”阿彪急切地喊。
景桑头也没回，走得十分潇洒。
战无妄眼底划过失落，立马闭上眼。
“阿彪，你出去吧，我还没有睡过。”
“您不饿吗？想吃什么？我让陈姨给您做。”
“不饿，就是困，难得有机会好好睡。”战无妄闭着眼，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景桑。
女孩总是唯唯诺诺的，却在他被一群豪门子弟摁在地上，像个勇士冲过来。
“放开他！你们这帮混蛋！”
小小的，瘦瘦的，却好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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