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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你,那条裙子是本宫送给皇后的礼物。所以……若是那条裙子若是在皇后娘娘那儿出了什么问题,你可得给本宫统统揽下来。”
原来如此。
连思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
云贵妃故意将她带进来,纯粹就是想找个黑锅给她背。即便连思不愿,可她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根本由不得她。
即便她不愿意揽下来,云贵妃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将此事嫁祸到她的头上。本来这衣裙上的绣纹也是她亲手所绣,二十几件宫服上的样式几乎可以作为对照。而一开始她会因为连思的绣纹如此气恼,纯粹是因为她将那动过手脚的地方处理地过于明显了。
那香料想必也有问题。
连思忽然感觉一阵凉意从脚底涌起,她无法想象,云贵妃竟然心思缜密却又歹毒到这种地步。而皇后……昨日对她真心关怀的仁慈善良的女子,竟要被她如此陷害。
心中再是不服,连思也毫无办法。
她出生低微,在后宫之中死就是死了,没有人会管她的。而如今在这样可怕的女子手中,她自然也不敢多加忤逆。
“是……奴婢明白了。”
“嗯好,从今以后你就在本宫跟前伺候吧。”云贵妃下了令,继而便又让身边的宫女将连思遣退回去。
她需要连思有所准备。
作为贴身宫女,连思必然是有许多不懂的地方,例如云贵妃的生活习惯,例如她的一些喜好。而她必须在做足功课之后才能到云贵妃的跟前伺候,否则随时都有可能冲撞她。
或者……在跟前伺候到来之前,连思就会被抓起来。她陷害皇后,一旦被人查出来,到时候怕是真的要掉脑袋了,可她竟然一点都不害怕。
许是因为早已见惯了宫中瞬息万变的生活。
连思筹备了几天之后,终于成了云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之一。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这才算是噩梦的开始。
云贵妃虽然似乎与连思达成某种协议,但实则却并未放弃对她的折磨。她只不过是将连思调到身边以便于更好的折磨她罢了。
连思将所有云贵妃的喜好全都熟记之后,却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她上任的第一天,云贵妃便对她有了安排。
“连思,你既然原来是秀女,那么一定很想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吧?”云贵妃阴测测地问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想留在宫中,老老实实地当名宫女。”连思偷偷深吸一口气,她有预感,云贵妃定然还有什么其他点子想要刁难于她。
“是吗?可是既然是宫女,那你也是皇上的人,你是不是应该为皇上分忧,为本宫分忧?”
“这是奴婢分内之事。”连思跪在地上,头越发低了下来。
当即,连思的面前落下两本经书。
“本宫这回也不刁难你了,一天时间,把它抄下来。不过呢,本宫有要求,你必须抄出来的笔迹都与这经书上的一模一样,否则的话……本宫就把你送走。”
云贵妃说完之后,忽然又话锋陡然一转,“你放心好了,替本宫做事的人,本宫向来都不会忘记的。”
而后吩咐身边的宫女给了连思一大笔赏赐。
连思终于成了云贵妃身边的“大红人”,至少所有人都这么以为的。可是只有连思自己知道,云贵妃的赏赐并不好得。
可她还是动心了。
云贵妃给的赏赐虽然她不多,却都是一些名贵的金银珠宝,而这些金银珠宝又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辈子都没有拥有过。
连思拿了经书回去了。
点燃一个烛台之后,她便低头默默地抄写。她知道云贵妃有多难伺候,故而索性悬梁刺股——不然怕是只要写错一个字,她都有可能承受灭顶之灾。
又是一夜过去,连思将抄好的经书拿了过来,云贵妃拿在手里看着,倒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其实她故意要求苛刻,为的就是要挑连思的错。皇后那边事到如今都没有任何反应,连思这里又几乎将所有的事情尽心尽力地去做,这样一来,反而让云贵妃觉得没多大意思。
她故意刁难连思,不过就是想整治连思。
可是她却不给自己整治的机会,云贵妃反而更加气恼,然而面上却又不发,“你倒是做得不错,作为奖赏,本宫将那些金银珠宝统统赠给你了。不过呢……本宫记得你好像说什么来着……你进宫是来伺候人的,无论谁都可以?”
连思点头,“奴婢但凭娘娘差遣。”
“你去给本宫伺候位公公吧?”云贵妃眯起了双眼,似乎根本不容连思有任何拒绝之意。
连思点头,“谨遵娘娘调遣。”
云贵妃招手,当即唤来方公公,“以后就由她来伺候你了。”
方公公当即跪了下来,“多谢娘娘恩赐。”
连思不可置信,却也不敢发作。云贵妃竟然将她赏赐给了一名公公!她好歹原来也是秀女,可是如今却要侍奉一名公公。
她脸色惨白,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方公公谢恩之后,当即便让连思跟他回去。连思脚步微顿,却也只能跟了上去。
云贵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极其得意的笑容。
可是很快地,她又将自己的得意按捺了下去。如此费尽心思地整治一名宫女,反倒显得她太过无聊。
然而正思及此,云贵妃身边的宫女却忽然有事禀告,“娘娘……凤栖宫……凤栖宫的消息来了!”
云贵妃双眸微微眯起,她等的就是这个消息。
连思被方公公带离云溪宫后,方公公立即将房门关上,一刻都不愿怠慢。而随着紧闭的房门,方公公的脸上也露出了狰狞的猥笑。他的背靠着房门,继而开始不紧不慢地朝着连思靠近。
连思下意识地退后,心里涌起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种恐惧让她感觉到了绝望。
若是下半辈子都要在这深宫之中如此伺候一名公公……然而比起公公,她更惧怕云贵妃。她竟然能想出如此让人受尽折磨的“赏赐”!
她都不明白,云贵妃为什么要整治她,难道只是因为她一届秀女落选,偏偏要逆天而行留在宫中么?
连思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方公公已经朝着她的方向扑了上去。她不喜欢方公公,甚至于可以说是非常讨厌方公公身上的味道。连思当即躲开,整个人都靠在一边,哪里知道方公公又靠了上来。
连思心中微微一动,视线落在了一旁的花瓶之上。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反正横竖都是死,她再怎么样也不能受尽屈辱地死!
思及此,连思早已豁出去了,她将一旁的花瓶拿在手中,待方公公再次扑上来之时便用力朝他的后脑狠狠砸了下去——
方公公一下子就怒了,他抬眸指向连思,不可置信道,“你你你!你居然敢!”
话说到一半,连思又一瓶子敲了下去。
她的双眼通红,双手紧紧地抓着手中的花瓶,“你别靠近我,你要是敢靠过来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连思也是豁出去了,若是今日真的被方公公动了手脚的话,她这辈子都会看不起自己!
“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你先把东西放下来。那是皇上赏赐的,弄坏了你要掉脑袋的……”
方公公的口气越来越软,人也离连思越来越远。
连思终于还是将手中的花瓶放了下来,然而刚刚放下来没多久,方公公便又扑了上来——
连思整个人都被他给环住,再也挣脱不了。
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无助……
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成了让人看不真切的灰暗。然而正在此时,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踢了开来。
连思抹了抹眼泪,然而视线落在门口,她又怔在了原地。
是云贵妃,如今把她搞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她来这里做什么?看戏?
连思的眼中闪过一道极其浓重的屈辱感,却又忍了下来,“参见娘娘。”
云贵妃点头,“起来吧。”说着,人已经绕开两人走到了主位上。方公公连忙低头哈腰地伺候着,恨不得摇着尾巴整个人贴上去,“娘娘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云贵妃斜睨了她一眼,“连思本宫要回去了。”
“娘娘,这……”
“你敢质疑本宫的意见?”云贵妃瞪着方公公,挑起了眉梢,“本宫给你的人,本宫想收回便收回,根本轮不到你来过问,听明白了没有?”
方公公无奈而又可惜地看向连思,即便他再想要,只怕也是没有机会。
连思看着云贵妃,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她究竟是何意。若说她是来救自己的,连思根本一点都不信。
“你先退下吧,本宫有话要单独告诉连思。”
“是。”
明明是方公公的屋子,然而他却极其乖巧地退了下去,专程留给连思与云贵妃二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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