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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葬那一日,大家全都看到的。段灵溪落了水后,淮王就直接把她送回去。
苏岩听着,神色之中闪过一抹怔楞。
“你的意思是……”
“爹爹,若是女儿要嫁入淮王府的话,这个段灵溪必须先行铲除,否则女儿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淮王的人。”
苏月一门心思都在淮王身上,殊不知,苏岩听了他的话后,竟开始担心起一件事来——他忽然觉得,兴许是淮王杀害了苏奈,而后只为了同段灵溪双宿双栖。
否则这个案子怎会如此蹊跷,事到如今都没有一丁点线索?
苏奈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虽说他希望自己能够通过女儿而飞黄腾达,可他心里并非对苏奈毫无一丝一毫的感情。
父女两人各怀心思,良久都没有继续开口。
苏月今日是势在必得,她必须经过苏岩的同意,或者说是以苏岩的力量才能够铲除段灵溪,否则的话以她一个小小的私生女,如何能够动的了当今皇后的养女?
“此事容后再议,若再无其他事情的话,你就先退下吧。”
苏月等了半天,却反而等来的是苏岩的这样一句话。她当即明白了——其实在苏岩的心里压根就没有自己的地位。他从来都是想利用自己而上位罢了。
可苏月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她当即道,“爹爹?难道爹爹心里的顾虑比女儿成为淮王妃更重要吗?”
苏岩的脸色登时板了起来,“若不是小奈离世,这件事怎么也轮不到你头上去,你最好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苏悦的脸色一变,却也不敢再说话了。她的头低了下来,乖顺地说了一句,“是,爹爹。”而后便咬唇离开了。
她知道,苏岩心里只有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就是苏奈。原先自己在乡下的时候,苏岩都是从来未曾见过她一眼,如今好不容易将她接过来了,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利。
她怎么会不知道?
苏月低头苦笑,当时的她还没有那么多想要的东西,她想要的只是和旁人一样的父亲,只想要过平淡的生活。天知道,当苏岩打算接她回去的时候,她有多高兴?可是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从进入苏府的第一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只是一颗棋子。
明明血脉相连,却只能互相利用。
故而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努力,明明她根本不喜欢容晟,却还得装成一副白莲花的样子贴着他,明明南康对她的侮辱已经让她忍无可忍了,她却还得忍气吞声地只能对丫鬟下手。甚至——就连太子那样对她,她也只能咬牙将自己的委屈咽下去。
她如此努力,换来的依旧是父亲的漠视。
苏月颔首,继而对着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为任何人而活!
思及此,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去之后,苏月也并未即刻就寝,她仔细斟酌了一番,还是应该要把段灵溪除掉。若非成为淮王妃,以她这种从乡下来的野丫头,根本就不可能在盛京之中占一席之地。若不让自己成为人上人,她的父亲更是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想到这里,苏月心里便已经有了计划。
然而她的房檐之上却忽然传来动静,苏月心里一惊,连忙问道,“谁?是谁在上面?”
深更半夜,又是在自己的房顶之上,加之先前她的心里想着的更是一段害人的事情,此时感觉到有人偷听壁角,自然是心虚无比。
她以为虽然有人出现在梁顶之上,但她这一喊怕是将那人给惊了跑掉了,没想到他不仅没有离开,甚至还现了身。
难怪先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可却忽然发出了声音。
然而令苏月更为惊讶的是,眼前出现的人,正是之前在苏岩书房里的那个黑衣人。她有些困惑,抬头看向那个黑衣人,“你……你找我有事?”
黑衣人并未开口,而是径直绕开,坐在了苏月的对面。
苏月想到他与苏岩之间的关系,即便此人身份神秘,可苏岩到底对他尊敬,如此一来,她对他倒也就跟着多了几分尊敬。她去奉了一杯茶在他的手边,继而低头站向一边。
“听说,你想除掉段灵溪?”
黑衣人直接开门见山,毫无拐弯抹角之意。
苏月浑身一怔,心虚地看他,她慌忙摆手,生怕自己被此事拖累出什么事情来——她狠倒也狠,可是看到眼前这个黑衣人,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惧意。
“你以为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知道吗?”
苏月当即摇头,“不,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爹爹不同意的话,我也不会善做主张的!”
“哦?”黑衣人忽而起身,站在了苏月的面前。他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亮,黑色笼罩在她的周身,恍如一阵疑云。
苏月整个人的心都吊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里却已经在寻思要如何应对了。
黑衣人突然笑了。
“你紧张什么,我今日前来,便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你想当淮王妃,就必须除掉段灵溪,可段灵溪我要了,你只要负责把她赶走便是。”
苏月听了,自然心动无比。
她就是想要成为淮王妃,可目前来说她唯一的障碍就是段灵溪。只要段灵溪不在了,那么她就有上位的机会。
“你为什么要帮我?”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苏月也意识到其他问题。眼前的黑衣人明显是冲着苏岩来的,他们每次谈话都不会带上苏月,更何况他的来历几乎就是个谜。
她虽然心动,却也不会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
黑衣人似笑非笑,嘴里带出一抹嘲讽的味道。
“帮你?我只是在帮自己罢了。”
“帮你自己?”他这么说,苏月就听不明白了。若是在帮他自己的话,那他直接就可以找苏岩了。何必要专程来寻如她这般毫无作用的私生女?
这一点是苏月最想不通的事情,她一无权利,二无身份,就连想对段灵溪动手脚还得经过苏岩的同意。她所能做的,也无非不过就是小打小闹得整整别人、或者在别人所不知道的情况下弄死几个丫鬟罢了,这样的她,如何能与别人合作?
苏月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太高的利用价值。
“没错。”
“可是我帮不了你,段灵溪是皇后娘娘的养女,我若是动了她的话,我自己也会倒霉的。”苏月还算是比较有自知之明,故而比之原来,小心谨慎地太多了。
黑衣人似乎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你不过就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同你合作?”
苏月并没有直接回应。
但却几乎已经默认。
黑衣人对她的想法也算是心里有数,故而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同你父亲合作,自然是可以,但他行事太过感情用事,至少在苏奈的身上,他有许多事情无法妥协。可是我想告诉你,你若是想要除掉段灵溪,眼前就有一个最好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你那古董父亲绝对不会同意。”
苏月微微一怔,继而问道,“是什么法子?”
她的心里微微有些起伏。
这段时间她受了太多的怨气,若不是因为自己身份低微,她何以会受到这样的待遇?没错,至少她的位份提高,到时候她想找算账就能找谁算账,只要她成了淮王妃,怕是连南康公主都得尊她一声“婶婶”,到时还有谁能欺负了她?
一想到日后的美好与改变,她心里就极其澎湃。
黑衣人勾了勾唇,“让段灵溪,成为杀了苏奈的凶手。”
苏月大为震惊,若是此事被苏岩知道……
这可是栽赃嫁祸,如若她真的那么做了,那么杀了苏奈的真正凶手就再也毫无可能出现。
“怎么,你怕了?”黑衣人双手环胸,看着苏月的神色多了几分吃味。
苏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栽赃嫁祸。”
黑衣人朝着她缓缓靠近,呼吸都几乎快要喷到了她的脸上。先前她还看不懂他脸上铁面具,如今靠近看着,竟感觉到他的面具如此诡异。
这种面具在盛京定然无人贩售,他若非自己定制,那便是其他地方来的人。
她的心里开始挣扎。
“你别忘了,若是段灵溪不在了,你就可以当上淮王妃。而段灵溪若是成为杀了苏奈的凶手,你的爹爹也该死心了。”
他的声音越发透着蛊惑,简直让人毫无拒绝的道理。
苏月其实心里有数,他说得一点都不错。段灵溪作为皇后娘娘的养女,若是找到了证据证明是她杀的苏奈,那么皇室对于苏家的亏欠几乎就是完完全全地落实了。如此一来,她想要嫁入淮王府就变得更加可靠稳定,只是……
若她的所作所为有朝一日被人发现,那她也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段灵溪的身份倒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加上还有先前太子的警告,她才变得如此踌躇为难。
“不急,我给你三日时间好好考虑。”
说罢,黑衣人便消失在了房中。
烛火微晃,苏月心怀异思,自然是彻夜未眠。
翌日午时,淮王府内。
灵溪在容?F的房门口徘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天下来,容?F的气似乎还未消,就连早膳也都不用。他贵为太子,若是在淮王府中出了什么事生了什么病的话,终究也是不太好。况且即便是除去这一层,灵溪也该对他照顾好,毕竟从小一起长大。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竟不知该如何启齿,故而踌躇了许久之后也只能呆呆地站在房门外。
容?F似是听到了一些动静,他似乎也猜到了门口之人便是灵溪。可他就是隐忍不出,始终躲在房里练字。
兴许只有练字,才能让他的心平静下来。
他其实并不怪淮王叔,也没有怪灵溪的意思,他如此闷声不吭,怪的到底还是自己。
他对自己的身份终于开始有了一些怨怼。
但他心里也清楚,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改变。
故而他也只能放任灵溪站在门外。
容?F的沉默灵溪却不能理解,她在门口站了一会,最终还是壮着胆子上前敲门。
一声叩叩,门内却并无半点回应。
灵溪的手停在半空中,顿时有些出神。
故而停了片刻之后,她才又壮着胆子问道,“太子殿下,你在里面吗?”
灵溪几乎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不太会安慰别人,故而此时的明知故问在自己听来还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容?F为何事生气,她兴许心里有数,却只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容?F没有回应,任凭她的声音在房中回荡。
灵溪抿了抿唇,隔着一扇门,她却有些焦急。她的手中还带着专程给他的饭菜,若是这样一直耽误下去的话,饭菜几乎都要凉了。
思及此,她便直接推开了房门。
果然,容?F真的在里面。
灵溪低下了头,“对不起殿下,我不该擅闯的……”
见到灵溪的那一刹那,容?F自然而然地放下了所有的复杂情绪。他不再沉默,而是沉声说了一句,“无碍。”
听他愿意开口说话,灵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将手中的饭菜他搁置在了桌上,继而说道,“太子殿下,你早膳未用,现在应是饿了吧?”
容?F摇头,“不饿。”
灵溪顿时有些尴尬,“可是这些饭菜……若是放得太久,会凉的。”她将饭菜从食盒之中拿了出来,一盆一盆地将其端了出来。
容?F下意识地偏头扫了一眼,又即刻不置可否地别开了头。
灵溪低下了头。
他迟迟没有动筷的意思,反而令灵溪感到十分不安。她皱了皱眉,随即跪了下来,“太子殿下,若是灵溪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你生气,还请你多多担待。只是希望太子殿下千万别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若是如此,灵溪自愿请罚。”
“你这是做什么?”
容?F紧绷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灵溪却是跪地不起,“太子殿下还请原谅灵溪。”
“我并未责怪于你,你何必如此?”
“太子殿下既然并未责怪灵溪,那为何不用灵溪送来的饭菜?”
容?F实在无可奈何,却也只能用了两口。这一场面,恰巧被刚刚赶来的南康瞧了去,她站在门口嘻嘻一笑,继而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走进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灵溪从地上拉了起来。
“灵溪姐姐,对付太子哥哥果然还是你有办法。”
灵溪跟着起身,却慌忙摆手,“公主千万不要胡说。”
南康笑容更甚,“姐姐你紧张什么?太子哥哥生气的时候,就连母后都对他毫无办法的,可是灵溪姐姐就跪了跪,太子哥哥马上就服软了。”
南康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容?F身上。
灵溪适才注意到,先前还紧绷着一张脸的容?F,此时已经在饭桌旁开始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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