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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不狠不成妻 > 第39章 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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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傅宅近日动荡不安,先是长房接连出了几桩丑事,现如今二房又离奇死了位夫人。之前张氏一直想着把幸晚之扔进翠冷院,尔后幸晚之才知晓,傅宅的翠冷院里住了个疯子。

    说起这个徐氏的疯病,没有人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只知道徐氏一夜之间就疯了,见人就胡言乱语,这才把徐氏送去了翠冷院。

    徐氏住进翠冷院也两年有余了,据送饭的丫鬟说,徐氏的身子一直都很好,今日去清扫翠冷院的丫鬟发觉放在院子内石桌上的饭菜未动过,这才推门进去,未曾料想到那徐氏竟已悬梁自尽了。

    徐氏原是二房老爷的正室,后因为疯病住进了翠冷院,二房原先的二姨太孙氏这才变成了二房的平妻,按理说正室有病,且无儿无女,是可以将为妾室的,但这徐氏却是先皇的小女儿,尽管先皇已逝,且徐氏在宫里也人微言轻,但归根究底也是个公主,这点面儿忠武侯府还是要给的。

    这徐氏一死,宫里理应有人来行丧,可宫里的人大多都不愿再同这死了的疯婆娘扯上关系,沾染一身晦气。

    二房出了事,自然是没长房什么事的,可惜当家大太太张氏哪能见得幸晚之如此逍遥快活,必是要把最脏最累的活儿派给她干去的。

    却蝉跟着幸晚之后头,在二房准备丧礼的东西,气得直咬牙:“气死了气死了!哪个主子还干这种脏活累活啊!还有这明明跟我们正房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还偏偏让我们来做这事!”

    幸晚之是知道却蝉这性子的,她将手中的黑白缎布拿了出去,安慰道:“罢了,今日丧礼一结束,我们便没事要做了。”

    却蝉小声地嘀咕:“等这件事儿做完了,指不定张氏还要再生出些什么事儿来让我们做。”说着,却蝉抱起桌上的香灰炉,谁知那炉子极重,她一个没留心,炉子一斜,里头的香灰都泼在了幸晚之的身上。

    “小姐!你没事吧?”

    幸晚之拍了拍身上的衣裳,这灰粘在了身上,越拍越脏。

    却蝉放下香炉:“小姐,我去给你拿一身换洗的衣裳吧。”

    “不用了。”幸晚之笑道,“我自己去就行了。”

    谁知她刚走几步,恰逢孙氏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了,瞅见她这副模样,孙氏道:“从二房到长房的路不少,你到我这儿来换件衣裳吧。”

    这是幸晚之第一次同孙氏打照面,孙氏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是向上抬的,贵气得很。

    幸晚之婉言谢绝:“谢谢太太美意,晚之快去快回便是。”

    孙氏理都没理她:“来,跟我去屋里。”

    幸晚之默然,孙氏转过身走了,她只得跟上去。

    穿过二房的长廊,尽头处便是二房的主宅。幸晚之恭恭敬敬地在门口等着,不一会儿,孙氏从屋里拿出了一件碧绿色的长裙,那绿色如同湖水一般,真真是好看。

    幸晚之思忖了片刻,道:“太太,晚之待会儿还要去做事,这身衣裳不大方便。”

    她意有所指,孙氏也了然。

    “你放心,这是我二房给你的衣裳,同长房分毫关系也没有。”幸晚之瞥了眼那身衣裳,那是她的尺寸,且衣裳是新的,这是孙氏专门为她准备的衣裳。

    幸晚之心里便有了数。

    “这与长房还是二房亦没有分毫关系,只是晚之现下需要一件好做事的衣裳,若是旧衣裳便更好了,洗起来也方便的很。”

    孙氏轻轻地旋转着右手上的玉戒,继而道:“给大少奶奶拿件旧衣裳来。”

    幸晚之欠身道:“若是丫鬟们穿的衣裳就更好了。”

    她心里通透的很,孙氏这是要同她交好,至于原由,她尚且还不知晓。

    孙氏把人支开,她走到幸晚之的面前,道:“这里没有旁人,只有你和我,也没有张清婉,我想,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她明白了。

    二房与长房不和,因为傅家的当家大权在长房的手上,二房自然不会痛快,孙氏是个清高的人,不愿受张氏的管,孙氏这是在联合她的手去对抗张氏。

    她虽与张氏水火不容,可这毕竟是大房的事,若是牵扯到二房,就不单单是她和张氏的事了,恐怕整个大房和二房都会牵扯其中,这非她所愿。

    于是幸晚之笑道:“这里的确只有你我二人。”

    孙氏静待她的下文,然而却没能等到,孙氏有些惊讶道:“你不需要我这个支撑?”

    幸晚之摇摇头道:“不是不需要,只是还未到时候。”

    她笑了笑,也没有给孙氏确切的答复。

    恰好丫鬟拿着旧衣裳过来了,幸晚之接过衣裳,行了个礼便走了出去。

    却蝉大老远便瞅见主子回来了,笑吟吟地说道:“小姐,你穿这一身也好看。”

    幸晚之时候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念道:“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却蝉夸赞道,“以往小姐穿的都是主子穿的衣裳,现在小姐穿的是下人穿的衣裳,尽管如此,那气质还是……啧啧。”

    幸晚之哭笑不得:“什么气质?莫不是丫鬟气质?”

    “小姐,我跟你开玩笑呢。”

    “好了好了,不闹了,马上要行丧了,我们快些走吧。今日有很多宾客要过来,厨房忙不过来,我们哭丧结束,过去厨房帮帮忙。”

    却蝉扁扁嘴,好不容易能休息了,主子硬要往身上招揽事情做。

    她倒不是想做事,只是方才她已经同孙氏说了这些话,她也不愿再和孙氏有什么正面的交集,避而远之是最好的。

    长房和三房的人都来了,就连许久未见的傅尚全都来了,每个人都身着素色的衣裳,脸上却是没什么悲痛。

    若是真要说什么悲痛之情,有一个长衫公子的脸上并非虚情假意,倒是真的悲痛,眼睛红红的,仿佛片刻就要流出眼泪来。

    这人器宇不凡,即便身着素色的长衫,也抵挡不住他从内而外的英武之气,也不知是谁家的公子与这去世的徐氏有这般深厚的情分。

    约莫是她的目光过于灼热,那长衫公子才会蓦地侧过头来望向她。

    分明隔着好几个人的距离,可她又觉得那人离她竟会这样的近。

    就仿佛是近在咫尺,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骤然间如同藤蔓一般捆绑住她的手脚。

    幸晚之移开目光,走上前去磕头行礼。

    三个房的主子挨个磕完头就散了,傅朝生被大老爷叫了去招待宾客,张氏走到她身侧,道:“晚上会有宾客留下来进晚膳,长房人手不够,你去帮忙吧。”

    张氏瞥了眼她的衣裳,阴阳怪气道:“这身衣裳倒真是挺适合你。”

    幸晚之目送着张氏出了门,便跟在后头离开了二房。

    说是人手不够,就是缺几个摆放碗盘的人,幸晚之捧着一堆碗盘穿梭在席位之间,忙得眼睛都来不及眨,临近傍晚时分,事情做得差不多了,幸晚之走到池塘边的亭子里坐下,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场丧事几乎没有眼泪,上门的宾客也都是做做样子。

    幸晚之忽的想起了那个长衫公子,他的眼里,倒真的是悲伤不已。

    他是谁呢?与死去的徐氏关系这般亲密,她却从来都未曾听说过这个人,应当是哪家位高权重的公子哥。

    正想着,却蝉叫她:“小姐,该用晚膳了,咱们已经迟了。”

    “嗯,咱们走吧。”

    一顿饭下来,食之无味,傅朝生始终是那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她坐在他身旁,味如嚼蜡。三房的人难得聚在一起吃饭,却是无话可说,来了几个宾客,主席上空了个位置,不知是谁。

    她借口身体抱恙,中途离了席。

    分明是宅子里有人去世,可这气氛着实诡谲,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

    实在是难以下咽,幸晚之靠在池塘上的亭柱上,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

    她也不知为何,突然萌生去想要去翠冷院一探究竟的想法。

    却蝉跟在她后面,叫苦不迭:“小姐,我们现下去翠冷院,不大好吧……”幸晚之不答话,只是往前走。

    谁知翠冷院里竟有灯火。

    是谁在里头?

    却蝉瞅见有光,吓得屁滚尿流,拉着幸晚之就要跑:“小姐,咱可别进去了,怪吓人的……这徐氏尸骨未寒……我们还是不要打搅她……”

    幸晚之没打算往里头走,来这,也算是对那位故去的徐氏有那么一丁点的好奇。

    她笑了笑,道:“不进去,不进去。走吧,透了透气,回去吧。”

    她前脚刚走,后头的灯火蓦地亮了起来,幸晚之转过身去,正与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毫无预兆地打了个照面。

    是他。

    幸晚之一愣,是白日在丧礼上见到的那个素色长衫的男子。

    他在这里做什么?

    “姑娘。”那人道。

    幸晚之应了一声,道:“公子可是来看一看夫人生前的居所?”

    那人点了点头。

    幸晚之笑道:“公子当真是好心肠。”

    “只是与夫人生前有些情分。”

    幸晚之嗯道:“公子不去席上么?”

    “那就烦请姑娘带路了。”

    那人走近她,幸晚之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颈脖处有一个巨大的肿包凸起,相当骇人。再定睛一看,这人的手上也布满了红点。

    他似乎感受到了脖间的痒意,伸出手想挠。

    幸晚之大喊:“慢!不能挠!千万不能!”

    从前跟在哥哥后面的时候,幸承安总爱搞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给她,幸承安从小就对医术有所钻研,也总爱同她讲,久而久之,她便也喜欢上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记得哥哥同她说过一种深居在阴暗潮湿地方的毒虫,看似和一般的毒虫无异,但被咬的地方一旦挠破,毒液就会瞬间侵入五脏六腑,要解毒说来也简单,只需把毒液吮吸出来便可。

    男子一惊,蓦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是毒,不能碰。”

    幸晚之四下张望了一下,大家都在正厅里,翠冷院地处偏僻,没什么人,况且黑灯瞎火,应当是不会有人看见。

    她左右掂量一下,救人要紧。

    “却蝉,把火熄了。”她说着将他手中的提灯交给却蝉,她转而看向那人,道,“公子,我无意冒犯,也并非不知男女之别,只是公子现下的情形已然等不到府上的大夫过来,还请公子莫见怪。”

    说着,她凑近他,将嘴唇凑到他的颈脖处。

    这个人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她吸了口气,便知是茉莉花香。

    她的唇贴上那人的脖子,他的后头微微滚动,幸晚之找准位置,用力一吸。

    如此反复三次,毒液已被吮吸干净。

    她还穿着丫鬟的衣裳,帕子不在身上,正想着如何把嘴唇擦拭干净,那人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块帕子,放在掌心,递给了她。

    月色朦胧,她仿佛能瞅见他人眼里的光芒。

    很淡,却又很亮。

    幸晚之接过帕子,将嘴唇的毒液擦拭干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差点要倒。

    有一双手从后面托住了她。

    “姑娘,当心。”

    “谢公子。”她轻描淡写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姑娘……”

    “公子,时候不早了,既为宾客,礼数总还是要到的。”幸晚之轻而易举地转移了话题,示意他还是早些回到席上的好。

    有趣,当真是有趣。

    那人忽而笑了起来。

    幸晚之向正厅走去,那人正想跟上,冷不丁后面窜出来个人。

    “主子,出事了……”

    那人看了眼幸晚之的背影,转了方向,向正门口走去。

    漆黑的夜幕下,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的声响,一个黑影飞快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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