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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错。”
江黎月和程子颂并肩走在珠宝展的长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展柜中的那些珠宝首饰，“这个展要在这儿多久啊？”
“好像是三天。”
江黎月微微颔首，“可售卖的好像不多。”
“大部分都是典藏品，私人买家借出来展览的，也有一些原创设计师的作品，还不错，有喜欢的吗？”
“看中了几个。”
“哪个？”
程子颂刚问完，手机震动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闲谈。
“稍等。”
接通电话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江黎月看出不对，在他挂断电话后询问道，“怎么了？”
“奶奶晕倒了，被送进去抢救，我得回医院了。”
“那我们赶紧走吧。”
江黎月想都没想，立马催着他离开。
程子颂也没有犹豫。
就这样，俩人才刚进来看了半小时而已，便匆匆离开。
医院。
程子颂赶到时，程老夫人已经抢救过了，医生束手无策，‘节哀’两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程家众人围在病床边，女眷都在抹眼泪。
程子颂跪倒在床边，眼眶泛红，“奶奶。”
程老夫人苍老枯瘦的手拉住了他的手，对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笑了一下，“子颂，好孩子，别哭。”
她慈爱的摸了摸程子颂的头，朝着江黎月招手。
“奶奶，”江黎月忙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要跟我们子颂好好在一起，”程老夫人声音细弱无力，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手上一颗祖母绿的戒指褪了下来，“黎月，一直想送你样见面礼，没想好要送什么，今天我想到了……”
一旁的程夫人脸色一变，急声道，“妈，这可是传家宝！您怎么能……”
程老爷子拄着拐，狠狠敲了一下地面，程夫人这才闭上了嘴。
“奶奶，这我不能收。”
江黎月拒绝的话都说出口了，却还是被程老夫人拉住，坚持把戒指戴到了她的无名指上，“我见你第一面就喜欢的不得了，好孩子，收着，以后我不在，你替我多照顾子颂。”
“奶奶，”程子颂的声音已经带了哽咽。
“不哭啊，乖，”程老夫人慈爱地看着他们，弥留之际，最后的力道重重的按着俩人的手，缓缓闭上了眼。
病床旁的心率监测‘嘀’了一声，归于刺耳的平静。
“奶奶！”
“妈！”
病房里哭声一片。
无论有几分真情，这些悲痛的哭声都是对逝者的感怀与追思。
江黎月独自退出病房外，看着里面程家众人哭作一团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眼睛忽然湿润一片，吧嗒一滴泪水掉落，刚好掉在手指上，那枚碧绿的宝石戒指被浸润的更加通透。
原想把戒指还给程子颂的，可眼下程家乱的很，压根没人顾得上自己，她便只得先收好了，给程子颂发了条消息后，便先行离开了医院。
出来路上，接到慕怀瑾打来的电话。
“在哪儿？”
“刚从医院出来。”
电话那头顿了顿，“程老夫人？”
“嗯，过世了。”
“待着别动，我来接你。”
江黎月微微一怔，左右环顾了一圈，估计这地方也不好打车，便答应了。
等了没多久，慕怀瑾的车就到了。
黑色的奔驰商务，车内暖气很足。
一上午，江黎月吸了吸鼻子，“你在这附近么？这么快？”
“嗯，在附近办点事。”
慕怀瑾没问程家的事，而是看了眼表，“正好，一起吃晚饭。”
说着，他便吩咐司机去餐厅。
“你这人，怎么也不问问我要吃什么？就自作主张。”
江黎月白了他一眼。
慕怀瑾便问，“你要吃什么？”
想到慕怀瑾诸多忌口，江黎月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喜欢吃的，你估计都吃不下，按照你的口味来吧。”
“不用，你说。”
见他坚持，江黎月微微挑眉，决定带他体验体验人间疾苦。
“这可是你说的。”
八点整，车停在路边摊附近。
江黎月一边搓筷子一边抬眼看对面的某人，“这家螺蛳粉贼好吃，又香又辣，尤其是他们家的炸猪脚，香酥可口。”
慕怀瑾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在踏进路边摊区域的时候，就隐隐有些绷不住的迹象，“你不觉得这地方很臭么？”
江黎月理直气壮，“螺蛳粉不臭叫什么螺蛳粉？”
一看慕怀瑾那样，就是从来都没吃过螺蛳粉。
在江黎月的提醒下，慕怀瑾终于发现，这臭味并不是来自别的地方，而是来自自己面前这碗热气腾腾的粉。
“你尝尝。”
“不用了，”慕怀瑾嘴角抽了抽，直接搁下筷子，“我不饿。”
“真的很好吃，保证你吃一口一定会爱上。”
江黎月强行把筷子塞到了慕怀瑾的手里，“真的，你尝尝，来都来了。”
“大男人别那么矫情，快吃。”
在江黎月的怂恿下，慕怀瑾拿起筷子，尝了第一口。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一团。
“好吃吗？”
江黎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的反应。
慕怀瑾的神情十分复杂，似乎是难以接受这碗粉的味道，显然是已经超越了他对味觉的认知，从他手帕捂着口鼻的动作便可以看出，他很难受。
“你确定，这是可以吃的东西？”
慕怀瑾漆黑的冷眸中掠过明显愠色。
“当然！”
江黎月瞪圆了眼睛，“你别不识货好伐，你不吃我吃。”
说着，江黎月便自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全然不顾对面慕怀瑾瞪直了眼睛的震惊之色。
过了一会儿，慕怀瑾尝试着放下手帕，发现基本闻不到什么味道了。
看着江黎月吃的那么香的样子，他犹豫着拿起筷子又尝了一口，这一口好像没刚刚那么臭了，又辣又香的味道还有点上头。
于是他又尝了一口。
第三口。
第四口。
……
转眼汤碗见底，江黎月挑眉道，“好吃吧。”
慕怀瑾淡淡的道，“就那样吧，太咸，太辣，口味太重。”
就在他一本正经点评螺蛳粉的缺点时，江黎月忽然拿着纸巾给他擦掉了额头上的汗，这一动作让慕怀瑾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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