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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分别,前两件事情是自己无法预料到的,是阻止不了的。可最后一件事情,明明发生在自己身上,明明自己可以阻止,现在也只能变成局外人在一旁袖手旁观,这种等待婷姐离开自己的过程对他来说是无疑是漫长而又痛苦的,是别人无法想象的煎熬。
回到学校的那一晚他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连母亲打过来的电话都忘记接听。当母亲再一次打来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喝的昏昏沉沉,听不清母亲对自己说的话。
接完电话,他来到操场上,像一座雕像一样停留在某个地方,望着天空,任凭地球带动自己的身体慢慢转动。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仿佛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万物皆空。甚至连在不远处一直观察他的关雪都没有注意到。
关雪已经注意他很久了,当她从寝室楼里出来的时候,便与一身酒气的韩风撞到,她笑嘻嘻的和韩风打了一个招呼,韩风却没有看见。她跟随在韩风身后,一路来到操场。
“韩风。”关雪站立许久,终于忍不住要靠到韩风身边,语气和蔼的喊着他的名字。
“是你。”韩风看见关雪,应了一声。
“那封信我看过了。”韩风冷冷的说。
他现在深有体会,当痛苦到来的时候,长痛不如短痛,长痛是自己折磨自己的过程,婷姐马上的离去属于长痛。而短痛痛过之后麻木之后就没有任何感觉了,郭月的离去属于短痛。是时候让关雪知道自己根本不喜欢她!如果再晚一点告诉她,她爱的越深留在记忆中的伤疤会越大。
关雪惊喜的来到了韩风面前站立,然后翘起脚尖,脸色微红,说道:“你的个子又长高了。我刚才只顾看你。你说的那句话我没听清。你......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吗!”他声音变的很大,用一种从没在关雪面前显露的异样表情盯着她。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在接受痛苦降临的时候还要撒娇!还要对自己笑。可笑吗?
“我......听清了。”关雪说了实话,身体退回到刚才的位置。
“我不喜欢你出现在我的身边。”韩风的声音比刚才要小一点,语气还是冷冷的。这次他没有正面看她,他不想把关雪痛苦的表情留在记忆里,到永远,身边的她都是一个调皮的小妹妹,留在自己记忆中的是她那甜蜜的笑容。
“可我喜欢你......”关雪用极效小的声音诉说内心的想法,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冷言冷语,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有些后悔刚才跟踪他,后悔跟他说话打扰了他,后悔自己刚才跟他开玩笑说了慌,甚至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睡觉,这样今天晚上就不会遇到他,更不会听到他刚才和自己说的那句话。唯一不后悔的,就是能在美好的年纪遇到他。
可是现在,自己的耳朵明明听到了:他不喜欢我!我该后悔遇到他吗?
她慢慢的退后了几步,看了韩风最后一眼,转身缓缓离开了。
韩风不明白关雪离开时为何会如此平静,他觉得不高兴的时候痛痛快快哭出来心情会好受一些,他在父亲去世的时候有这个体会。
但是,他刚才用眼角的余光并没有看到关雪受伤后脸上异样的表情,没有听到她的哭声,没有听到她的叹息声,什么都没有。这算什么?
她来的时候静悄悄,走的时候也一样!消失在黑暗中,像一颗流星划过天边,再也无影无踪。
她要把短痛变成长痛!一天、一年、一辈子?
韩风突然想起了郭月留给自己的那封信上面的一句话:
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帮我这个忙,照顾好我的妹妹,别让她伤心,缘分这个东西是非常奇妙的,有时候,有缘无缘,全在一时的意念。
他又想起了张德帅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番话:
如果你不爱关雪,不要去伤害她。也就是说不要正面拒绝关雪对你的爱。听懂了么?
照顾?伤害!
韩风现在明白了这四个字对自己是多么重要。
他觉得,有必要去安慰一下关雪,至少应该告诉她,我们以后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他急忙转身去追,差点摔倒。踉踉跄跄的跑出操场,四处寻觅关雪的身影。
最终他在寝室楼外面的花坛旁见到了坐在石凳上的关雪,他喘着粗气蹲在她的身边。
“我刚才......我刚才说话语气......有些重,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
“没关系,你能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吗?”关雪用双眸看着韩风。
“当然可以。”韩风见他丝毫不生气,也没有悲伤,内疚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我希望以后还能再看到你,像刚才在操场上我默默的注视着你那样,我不会去打扰你,不会对你撒谎,不会让你看到我在你身边看着你。你还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对我说话。”
这算要求?她为什么会这样要求自己?韩风不明白关雪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明明是在要求自己!为什么她要这样做?她自己会好受?
“这算要求吗。”韩风语气温和的对她说,希望她再提出来一个让自己好受些、至少能让自己晚上安稳睡觉不再牵挂她的一个小小的要求!
“我......我还可以那么近距离的去见你......”
“别说了好吗,为什么你要对自己这么苛刻。你可以跟我说话,什么都可以,我们还做好朋友,做一辈子。”
“一辈子。”关雪双眼一眨,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韩风。
“对,一辈子。你老的时候不会把我忘了吧。”韩风微笑着。
“我要年轻一辈子。永远记住你。”关雪也笑了。她继续说:
“后天是我的生日,我在家里面开了一个生日派对,你......要来吗。”她在担心,自己的这个要求对他来说过分吗?
“这才是你的要求。我答应你。我会送你生日礼物的。”
关雪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韩风从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人露出这样甜美的笑容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双腿,和关雪挥手告别,心情愉快的回到了寝室。
关雪不生气在他看来这是今天发生的最好的事情,晚上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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