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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立即上前几步,接过服下,然后道:“以后谁也不许再拿这些东西出来,需要服用的话,我自己会回去。”
“是,陛下。”侍卫跪安,走开几步又问:“陛下今晚还回去吗?”
他摇头,那俩侍卫便再施一礼,离去。
我暗暗疑惑,刚才虽然只是远远瞥了一眼,但我发觉那药物里似乎有蜃珠的气息和色彩。
蜃珠是三界致幻作用最强的神物,可入药,也可制毒,还可以缓解疼痛。
奇怪,他服用含有蜃珠的药物,究竟是为了什么?似乎服下之后,他气色好了不少。
算了,关我何事?
我转身想回自己的寝殿,他默然跟随在后。
我略一思忖,掉头去了温泉池洗澡,本以为他会走开,可是他竟然也跟了进来。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我挥退一干宫女,沉着脸,一层层解除衣裙。
浸入水中,无数花瓣漫过来,遮掩住我的身子。
我一直冷冷的关注着他的反应,想知道他会怎么下手,如何满足他的兽欲。
可是,他始终只是背对着我,没有看过一眼。
等我被花瓣掩住胸口,他才走近,坐在池边,目光有些迷离的俯视着我:“汐,让我给你洗吗?”
我身子骤然一僵,蓦然记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夜晚,我们一起历险时受了伤。
他带我去求医,神医说需要很多珍稀药物,还得浸泡在药液中半个月,才能彻底痊愈。
那时他也受伤不轻,可是,他一直没有卧床休养,而是天天冒着凶险去采集所需药物。
他还亲自熬煮药草,一大锅一大锅的倒进大木桶中,怕我受不了药水浸入肌体的疼痛,还有滚热水温的灼痛,他每次都一直紧张的守在我旁边。
从来不喜欢说话的他,拼命找话题和我聊天解闷,转移我注意力,还一遍遍给我轻轻擦拭那些伤口。
那时,我完全是为了他手指轻触在我肌肤上的极致酥麻过电感觉,才勉强能忍受那药物的侵蚀。
我的初吻,就是在那段时间交给了他,我想要的更多,好几次都搂着他不放,却都被他轻柔却不容质疑的拒绝。
他说,我还没有长大,他要等我长大了,向我父兄求娶我。然后,才能要我。
那时我还哭闹他对我不够喜欢,明明都摸到我身上好多地方了,却嫌弃我没有魅力,始终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为了让他失控,迷恋上我,我老是想方设法制造暧昧机会。
可是现在,他终于娶了我,我们却再也不可能有什么情分。我再也无法提起调戏他的兴致,一步也不想让他靠近。
冷冷的抬头注视着他深沉的目光,他的眼中有黯然痛苦,却深不可测。
他再也不是那个我能看懂的漠源,也不是那个总被我淘气的耍得哭笑不得,却始终全力包容的漠源。
良久,我烦躁的霍然从水中站起:“你不就是想要这个吗,好,现在我就满足你。”
他立即错开目光,起身离去。走到大殿的门口时,他顿了一下,说:“汐,不要佩戴涟漪送你的鲛珠。”
“我偏要!你不喜欢的一切人,才是对我最好的。”我无力的坐进池水中,捂住脸,既有长松一口气的释然,也有他始终看不上我身材的颓然。
从幼年、童年到成年,他对我纵有百般照顾,万般忍让,但是从来不肯有更进一步的亲昵,最多限于亲亲我的唇。
就像现在,我不着寸缕的从水中站起来时,他立即就掉头走了,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我该怎么办?想刺杀他,根本就是做梦吧,法力被他封印,靠武力我杀不了他。
靠美人计么?我不愿意被他碰到,而他,也根本不屑于与我有肌肤之亲。
也不知道在池水中发了多久的呆,我才披上衣袍走出这座用来沐浴的霓裳殿。
清凉月辉里,他正默默坐在珊瑚树枝上,头枕双臂,面朝夜空,微微阖着眼睛。
我发神经的又想起往事,浓密枝叶间,年少的他眸光璀璨如星,以手支颐,微笑低头看我。
那一幕,我始终记得很清楚,因为他很少笑得那么孩子气,那么柔软开心。
好像当时是因为我又捉弄他一次,被他狠狠教训一顿后,我不服气,想揪住他修理一番。
可惜他躲到树上睡了半天觉,害我四处搜寻他半天,累得腿都跑断了。
那次是捉弄他什么呢?我极力回想,对了,是在列国游玩时,鲛国小公主暗恋他,托我为他们制造机会相处。
我就把小公主送到他房间,想暗暗观察他对我没有兴趣,会不会对别的女孩子有兴趣呢?
结果,她刚一进入他的房间,他就悄无声息的溜走了。事后,他还狠揍了我一顿,我气不过,反应过来后想打回去。
那时,他在树上对我说,汐,不要再恶作剧,也不用再考验我,这辈子有你就足够了,我的心没有地方再存放别人。
唉,我这是怎么了,今晚一再想起那些虚假的往事?
他,可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我的叹息,使他惊醒,他扭头望下来。
他目光迷离如醉,似乎正沉浸在什么旖旎幻梦中,被突然打断,一时间还没有彻底清醒。
定定的凝视我好一会,他才骤然一惊,飞身而下:“汐,你还没有去休息?”
“我不困。你不去妃嫔们那里,却赖在流光殿的御花园里,是什么意思?”我冷眼打量他奇怪的神色。
他在我的注视下,有些赧然,掩饰的错开视线:“汐,想出去走走吗?在这皇宫里,我看你一点都不开心。”
“那是,你蜃族的皇宫再奢华,都是我湮汐的墓穴,我靠什么来开心?”
他避开我的话题,道:“你去换件衣裙吧,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我披着一件略透明的粉色宽松浴袍,因为夜风浮动,裙角飞扬,领口也敞开不少。
看起来,很有些不雅。
“是不是抵挡不住诱惑?”我忽然有些想笑。
我只是这样,他就受不了吗?
据我所知,历代各国妃嫔们,为了赢取帝王欢心,无所不用其极。那么,他岂不是完全没有招架之力,随便那个嫔妃都能让他沦陷?
似乎看出我心中嗤笑,他没有再说什么,揽住我的腰,飞向流光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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