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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不想你参与这一切的原因,朝堂上争权夺势,后宫里勾心斗角,南北两国敌对纷争,我就是怕你卷进去,还认不清这些有多么复杂多么危险。”
我低下头,绞着手指,小声说:“我知道了嘛,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还好有你,不然,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声音再小他也能听到,他笑着搂住我的肩说:“没事。我会一直都在。”那一刻他真是帅得不像话。
上马车出宫前,景安公主路过宫门,宫门口的大臣们隔着好远就跪下来行礼,个个尊敬谦卑。她没有看到古越所以本没打算逗留,可是她瞥见了我就折回来,挖苦我:“哟,莫姑娘今日真是盛装出席呀,不过上台跳两支舞可不算是多大功劳,皇宫中貌艺具佳的舞姬多着呢,下次这种事就不劳烦莫姑娘了。”
说我天真,这个尊贵的公主真是比我更天真。我做了这么多努力被她白痴的一句‘不算多大功劳’就抹杀了,我能不气吗?我上前一步贴近她,直视她的眼睛,不甘示弱地挑衅:“想必公主殿下已经听说今日的表演有多精彩了吧,您未出席真是可惜,都没能看见我跳的两支舞,哦,不对,是我和古越跳的两支舞,下次可请你千万不要错过了。”
她瞪着我,却无言驳击我,就生气地甩头离去,身后跟着宫女侍卫十数人,大臣们再次跪下为她送行。
大臣们在她走远后起身,我听到他们在讨论着景安公主怎样怎样,反正都是好话,明明那么刁蛮无理的一个小姑娘被他们说得好像完美的天仙似的。我忍不住将头伸出马车外打断旁边两人的讨论:“两位侍郎大人,这好听的奉承话要说最好是当着面说,你们都出宫门了,宫里的人哪还能听到呢?何不让嘴歇歇?”
他们听到了脸色齐刷刷地变了,世界也总算清净了。
三个月来第一次在天黑前回到林府,我下了马车看见管家和伊人在门口送客,还有人将一箱箱的东西往里抬,有一些陌生人恭恭敬敬地跟我打招呼。我问伊人府里是不是又有什么喜事了,她回答:“是有喜事了,而且全是你的喜事呢。这几天你和公子都忙,还好晚才回来,老夫人就让我先不要告诉你们,几天前就开始是有好多王公大臣上府里来打听你,听夫人说你尚无婚约就争先恐后地送来聘礼,还请来媒婆说亲,你看,刚才走的就是张侍郎家的管家,老夫人还在招待姜尚书,那些箱子都是李大人送来的聘礼……”
我真是吓了一跳,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一个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妇女扭到我面前,夸张地笑着说:“这就是莫姑娘吧,真是倾国倾城的佳人呀。诶,莫姑娘,你芳龄几许呀?”
我呆呆地回答:“二十三。”
她一听立刻像被几百根针扎了一样,喊道:“这可不得了了哦,二十三了还没许人家,这要成老姑娘咯。让我红姑给你说门好亲事吧,你看,也真是巧了,都说女大三抱金砖,这王大人家的公子刚好二十,小你三岁……”
我真是连受打击,这几分钟内我的世界观被刷新了一遍又一遍。二十三是有多老啊?老姑娘?从那之后,每次别人问我年龄,我都心虚地回答:“小女子年方一十八。”
躲到房里,房里也放了装聘礼的箱子,子初正乐滋滋地趴在打开的箱子上数着宝贝,问我能给她什么,我郁闷至极不想理她。
到了晚上,我依在床边睡着了,被一声巨响还有子初“啊”的叫声惊醒,是古越回来了,他用力地甩合上子初面前的箱子,看样子是真生气了。他拉起我的手:“走,我们去跟我娘还有那些人说清楚!什么提亲啊,真是不可理喻。我娘明明知道我们的事还说你没有婚约……”真是难得看到他这么不冷静。
意料之外的是,根本不用我们说什么了。我们还没走到正堂,就看到有一批批的人进来将箱子抬出去。林老夫人在正堂皱着眉头招呼一群人,听他们在说退聘什么的。先前的媒婆红姑也在,她跟林夫人说完之后就指挥人抬箱子出去,碰到我就吞吞吐吐地说:“诶,莫姑娘啊,这王大人家的公子是跟你……不是很适合啊……就算了吧……”
我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情况。我好奇心太重就追上去问红姑怎么回事,她快步走着躲开我,我为了留她甚至大声喊道:“红姑红红姑,你别走嘛,我都二十三了,要成老姑娘了,你得帮我说门亲事啊,不然我就嫁不出去了,红姑,我们再聊聊嘛……”
古越听了更是一头雾水。
在我死缠烂打再加塞银子之下,她终于跟我说了,原来各位大臣见我是皇后器重的红人,就想让他们的公子将我娶回家,而今天他们知道我得罪了景安公主,这下一个个的不敢和我结亲了。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闹剧啊。这些人真是势利眼,可笑又可怕。
古越去正堂找林夫人,我没了精神,闷闷地回房间。子初盘腿坐在空出来的地上,无精打采地把玩着她的宝剑。
我重新靠到床上一言不发。子初问我:“你怎么了?你也心疼那些宝贝啊?”
我摇头:“不是,只是有点失望罢了。”
“失望?你真想嫁给那些贵公子啊?”
“不是。他们就算搬来金山银山我也不嫁。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只是感觉突然失去了什么,而那些我本就没有得到。”
子初从不会安慰人,只会损人,所以她回我的是:“还金山银山呢?你以为你谁啊?”
对啊,我是谁啊?在这个时代的我微不足道,我还能要什么呢?
约翰晚上来找我,说我成了南珂的超级明星,我今日一舞成名,现在满长安城都在讨论我今日跳的飞天舞。我跟约翰回忆起我混娱乐圈的日子有多么风光,那时候我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豪车豪宅财富追求者我都有,随随便便素颜出门逛个街都能成为第二天的头版头条,还有千千万万的崇拜我喜欢我的粉丝……
约翰问我:“你想念那些日子了吗?”
我说:“不是。只是有点怀念。不知道为什么,你明白吗?来到这里,改变太多了,我好像得到了很多又好像失去了很多。我没了那种什么都有的实在感和满足感。”
“我明白你。但是我问你,你喜欢做演员吗?”
“嗯……好像也不是很喜欢……只是我真的很有天赋很擅长,不是吗?”
“是的。那你喜欢做明星的感觉吗?万众瞩目,万众追随,每个人都知道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只是那些好像能给我安全感,让我知道我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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