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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子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可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师妹你的法子我觉得极好,可难就难在钱和粮的问题上。”
陆韶华一脸震惊地望着二人:“怎么,张大人没有把钱粮交接给殿下吗?”
“师妹你有所不知,这张世超其实是睿王殿下的人,他方才已经把所有的事情与我们说了,这懿王已经把粮食都卖给了齐鲁各地的商贾,而银子则已经中饱私囊,这卖粮的交易都是私下进行的,张世超也只是听说并没有确实的证据,殿下已经命他去寻找人证,希望能够借此次的事一举扳倒懿王,以绝后患。”
陆韶华双目圆睁,看着周承昀,周承昀点了点头,肯定了詹子濯所言属实。
把赈灾的粮食卖了?银子中饱私囊?陆韶华苦笑着问道:“还有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曹州两千百姓的姓名又怎么说?”
“曹州两千百姓是懿王用来威胁张世超缄默的筹码!”
这次接话的是周承昀,他表面上虽然看起来还算冷静,可心里却压抑着一团的怒火,这团怒火剧烈地跳动着,像炽热的烙铁一般令他觉得压抑觉得难以忍受。
陆韶华的脸色有点青起来,额上的一条青筋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穴的几条筋,由于愤怒的缘故不断地抽动:“殿下,这两千百姓他是如何杀的?有没有证据?”
周承昀闭着眼摇了摇头,过了会才缓缓睁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懿王屯了私兵,此事是私兵所为,暂时还没有证据能够证实此事,除非是掌握懿王屯兵的地点,控制几个关键人物才有可能上奏,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私兵?懿王屯了多少私兵?”
陆韶华的神情和周承昀詹子濯起初听到之时一样惊讶,她也知道私屯私兵的严重性,懿王这样的身份私屯私兵明摆着就是意图谋反。
詹子濯伸出右手,比了个五的数字。
“五千?”
陆韶华先猜了个比较少的数字,岂料詹子濯摇了摇头。
“五万?”
陆韶华接着往多猜,只见詹子濯和周承昀一起点头。五万私兵,陆韶华暗自心道:“我就知道他一定会造反,不过竟敢在陛下眼皮底下屯五万私兵,这懿王也实在是胆大包天。”
周承昀站起身来,手依然是攥得极紧,心中像是暗自下了什么决定,隔了好一会才缓缓说道:“张世超已经去查,现如今只能等。方才师妹说的主意不错,子路,对于钱粮问题,你有何良策?”
詹子濯长叹了口气,也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要解决钱粮问题,必须先解决商贾之祸,这一路走来我查探过了,齐鲁这边的商贾多以北魏四大高门士族的产业为主。”
北魏的四大士族分别是河东王家,河西裴家,江南宁家,江北谢家。这些陆韶华都是知道的,她接着詹子濯的话说道:“这河东王家和河西裴家江南宁家都是姻亲,江南宁家又与江北谢家是姻亲,四大士族盘根错节,大多有利益交集,虽然齐鲁贫瘠,但四大士族在齐鲁都有生意。此次懿王将粮食卖给齐鲁的商贾,只怕也是和士族之间做了交易,只是不知是和哪家做的交易?”
“宁家嫌疑最大,这懿王与宁家做交易也只不过是从左手到右手。王家的嫌疑也不小,又出钱又出力,若无好处王家又岂会白白捐出五万石粮食?”
周承昀说得有理,詹子濯点头表示赞同:“殿下,这样一来宁家和王家的嫌疑最大,说来也巧,这宁家和王家都在齐鲁有粮店,这王家的粮店叫恒丰,宁家的粮店叫汇通。裴家和谢家在齐鲁做的却不是米粮生意,却分别是钱庄和丝绸生意。”
“我在曹州城中的确见过恒丰粮店和汇通粮店。”
陆韶华说完看着周承昀,等待着他的决断。周承昀看了眼詹子濯,双目间总算见了些喜色:“先让张世超查账,看看能不能查出蛛丝马迹。”
詹子濯心中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询问道:“殿下可想好了?”
陆韶华知道詹子濯为何这般发问,如果周承昀此番表明了态度要查恒丰汇通两个粮店的账,明摆着就是向懿王挑衅,告诉对方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这是赤裸裸地亮剑。不过这也是真的被逼到别无他法了。
“殿下,我们或许可以试试以扰乱市场秩序为由查封恒丰和汇通,再让张世超给安上几项贿赂官员的罪名,先查封了齐鲁各地恒丰汇通两家粮店里的粮食和银钱。”
陆韶华话刚落音詹子濯便应了句:“这主意不错,想必给商贾安几个莫须有的罪名张世超还是很拿手。”
周承昀摆了摆手,说道:“单凭查封恒丰汇通两家粮店账面的钱粮只怕也只是一时之计,有没有办法能够从根本上解决齐鲁物价飙升的问题?”
詹子濯和陆韶华一起陷入了沉默中。陆韶华左思右想,脑海突然有了个极为大胆的念头,于是便迫不及待地说道:“殿下,或许我们可以在节庆之日大肆庆祝,招揽小贩摆摊,吸引商贾开市。宣告与齐鲁临近的几省,就说齐鲁米价飙升,物价腾飞。外地商贾见有利可图,均运粮进齐鲁,这商贾多了市场杠杆便起了作用,居高不下的粮价便能回落到正常水平,如此一来,不但解决了商贾之祸,还解决了缺粮之苦,还能增加齐鲁各地的税收。”
詹子濯忍不住捶了下陆韶华的手臂,笑着赞道:“师妹你可以啊,妙策连连,师兄我今日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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