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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灵珊此次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倒是极为聪明,对于宁家粮店被查抄一事不但绝口不提,还给周元基和太后亲自送去了新做的天丝衣袍,哄得太后心情大好,宁家在朝堂上的咄咄逼人经宁灵珊这样巧妙地中和之后,周元基最终还是松了口,对王家和宁家做出了补偿,同时对王家和宁家入朝为官的子弟,择其优者擢升一级。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宁家原本就想要这样的结果,即污了周承昀,宁氏族人又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这桩交易着实不亏。
被禁足一月有余的陆文德终于被解禁,陆府一派欢庆之色,尤其是冯秋月这边收到了陆韶华自齐鲁寄来的书信,得知陆韶华会尽快返京,冯秋月激动得好几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陆韶华即将返京的消息东阳郡主和陆韶颜也得了消息,她们二人也是激动万分,但却是因为大仇即将得报的兴奋。
陆韶华根本就不知陆韶颜被土匪劫持强暴之事,这几日正在泉城中为两位姐姐和弟弟挑选礼物,觉得这个好那个也好,恨不得把喜欢的都买给家人。
又过了几日,刑部调查的结果出来了,曹州知府陈清明因私欲屠杀两千百姓,齐鲁巡抚张世超贪墨钱粮,将赈灾粮尽数卖于商贾之手,并贪下巨额赈灾钱款,二人均处以死刑。
周承昀得知朝中对齐鲁之事的最终处置结果已经是三天后,詹子濯一连问了三遍才确定朝廷并没有对周弘致有任何处置,顿时只觉忿忿不平。
四下无人之时,詹子濯实在是忍不住,便对周承昀抱怨道:“先前懿王上奏污蔑殿下,陛下听信了谗言竟派刑部亲赴齐鲁取证,如今殿下据实上奏,谁知陛下竟然避重就轻,让懿王从此事中全身而退,仅仅是处决了与此事相关的官员,着实令人心寒。”
周承昀神情肃穆,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此事必定是王家和宁家联手为之,想必父皇也是心中有数,此事已揭过,不必再提。”
“可是,殿下遇刺之事,又岂能当做什么都未发生?你且看那张世超被抓之时怨毒的眼神,殿下又怎能肯定这人会在临死之前拼死一搏?张家有岂会坐视不理,依我看殿下离去之时还得多加小心。”
詹子濯一想到周承昀遇刺之事和张世超被抓之时的情景便觉得郁闷无比,陛下偏颇之意实在是太重,齐鲁灾荒得以圆满解决最终还是周承昀之功,可陛下对周承昀的功绩只字不提,想必也是以私自将王家宁家粮店钱粮查收充公一事来惩戒周承昀,来个功过两两相抵。
陆韶华得了陆府的回信,得知了父亲之前被禁足和前些日子被解禁的事情,虽然甚为父亲忧虑,可如今已经事过境迁,想必陛下也不会再因为齐鲁之事为难父亲。
如今所有的人和事都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迹,陆韶华准备返京之后在与父亲深谈,将周承昀意欲夺嫡之事和盘托出,说服父亲为周承昀奔走。陆韶华觉得父亲同意的几率很大,只觉前景光明,心情也是大好。
周弘致这边时至今日还未曾得到解禁的旨意,宁灵珊也未因此事向周元基进言,就好像全然不知此事一般。
这日午后,周元基从后花园路过之时,遇到了在赏花的宁灵珊,虽然对这次偶遇疑窦丛生,但还是面色如常地问道:“宁妃,你为何不问朕因何迟迟不给懿儿解禁?”
宁灵珊低下头嗅了嗅花香,方才抬起头,轻声说道:“陛下有训,后宫不得干政,臣妾谨记,虽说懿儿是臣妾的儿子,但他也是陛下的臣子,陛下如何处置他是陛下的事,臣妾何须多言,更何况齐鲁之事刑部已经结案,懿儿原本就是清清白白,臣妾又有何惧?”
宁灵珊无比笃定,周元基闻言只是一笑,便转头对身后的卢成英说道:“也罢,这就去懿王府传令,自今日起解除懿王禁足之令。”
卢成英不敢怠慢,即刻便去传旨。宁灵珊福了福,笑靥如花地说道:“臣妾谢陛下隆恩。”
周元基微微点头,轻哼了句:“嗯。”
宁灵珊正想邀周元基去她的宫中坐上一坐,饮一杯清茶,可话还未说出口却见周元基却已经转身离去。
周元基此番可谓是被王家宁家这两个士族牵着鼻子走了,也是迫于这两个士族的压力未曾借由齐鲁之事把周弘致牵扯进来,这令他反感的很,直觉告诉他此事绝非刑部结案时呈上来的奏折中所说的那般简单,但是北魏需要安定,更加需要王家和宁家的支持,需要笼络这两个士族的人心,得到他们的支持。
齐鲁饥荒之事,只能这样无比荒诞地就此揭过。这是时局所迫,周元基只觉十分无力和无奈,更何况齐鲁那边还传来周弘致暗屯私兵的消息,此事虽然证据尚未确凿,但兹事体大,不容小觑。
就在张成良被任命为曹州知府的任命状抵达泉城之时,周承昀、詹子濯、陆韶华三人向其辞行,准备返京。
张成良深知自己能出任曹州知府是周承昀据实上奏为其表功才得了嘉奖,自然对周承昀千恩万谢,原本想要宴请周承昀的,谁知却被周承昀严词拒绝,临行前又嘱咐再三,命其保持高风亮节的品行,凡事多替百姓考虑,多为百姓办些实事。
张成良郑重地行了大礼,应了周承昀的嘱托,又许下如若不造福百姓便提头来见的重誓。
周承昀之是笑了笑,并未多言,他知道权利会改变一个人,这张成良究竟能不能成为人人称赞的父母官还要以观后效。
芝罘那边,都水监方维同再度向周承昀禀报了原有堤坝已经完全加固修复的喜讯,又禀报了如今已在原有堤坝基础上增高之事和收到齐鲁各地运来钱粮之事。信中对周承昀的溢美之词细细数之竟有数百字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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