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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弘致走上前,将伞递给陆文德,说道:“陆尚书,这衣服不用换,伞也不用,我就是想要淋在雨中,如此才能令我清醒一些。”
陆文德看了看周承昀又看了看周弘致,举起手中的衣服不知该如何是好。周弘致听周承昀如此说,反笑道:“既然安然执意如此,那就依安然的吧。安然身强体壮,淋一次雨应该无碍。”
周弘致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心里却不是这般想的,他巴不得周承昀就这样在陆府中淋着雨,最好周承昀因此而病倒一命呜呼才好。
陆文德犹豫了半响,才对周弘致做了个请的手势:“懿王殿下请入内,饮上一杯热茶。”
周弘致对身后的侍从说道:“把本王带给陆府大小姐的礼物拿进来,小心点别淋着雨了。”
侍从不敢怠慢,匆忙去府外的马车上取天丝和布匹去了。周弘致对陆文德说道:“小王原本应该早日拜访陆府,但自从齐鲁返回长安之后便被父皇禁足,之后又有诸事牵绊,以至于今日才来拜访,还望陆尚书切勿怪罪。”
陆文德对周弘致虽十分不喜和厌恶,但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随即躬身恭恭敬敬地道:“懿王殿下如此说要折煞下官。”
周弘致笑道:“先前小王多次恳求父皇将陆府长女陆韶颜赐给本王为妃,均被父皇拒绝,小王对韶颜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前不久母妃赏赐了小王一些名贵的天丝以及一些丝绸,小王第一时间便想着将这些送给韶颜,还望陆尚书多多替小王美言几句。”
陆文德急忙躬身道:“老夫替韶颜谢过懿王殿下厚爱,只是这礼物实在是不能收。”
懿王府的侍从已经将天丝和丝绸布匹拿进了正厅,周弘致指着身侧这些布匹说道:“这拿都已经拿来了,陆尚书若再让小王拿回去这要传扬出去小王这颜面可要往哪里放?”
陆文德心知那天丝的珍贵,先前听说好像这天丝做的衣服除了宁妃之外,只有皇帝周元基和太后各有一件,就连后宫的其它妃子都无人有此福气得见天丝真颜。如今若是陆韶颜传穿了天丝做的衣裙岂不是让外人诟病?思虑之此,陆文德便恭恭敬敬地躬身道:“这天丝和贡品丝绸都太过珍贵,小女韶颜实在是无福消受,若懿王殿下真心疼爱韶颜便将这些珍品带回。”
周弘致原本就是借着送礼物的理由来看周承昀的笑话,这笑话也看了,陆文德又不敢收他带来的礼物,不由十分不悦,怒道:“既然陆尚书不喜,那小王便将其带回了,告辞!”
陆文德并不怕开罪周弘致,反倒微笑着说:“懿王殿下慢走,恕不远送。”
周弘致自讨没趣,也不多留,转身便走,那些拿着天丝和丝绸布匹的侍从跟着周弘致身后,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周弘致是否会因此迁怒与他们这些下人。
不过让这些侍从没想到的是周弘致此次被陆文德这般拂了面子竟然一言不发极为淡定,就连鞋袜被雨水打湿都未曾恼怒,只是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
一路无话,返回懿王府后周弘致才对侍从吩咐道:“去请子檀先生。”
陆文德劝了周承昀许久,但周承昀仍旧一意孤行,固执地穿着浑身湿透的衣服站在雨中。
雨势与之前相比小了一些,陆文德无奈便令人去宫中给元妃传话,希望元妃能出面调停,毕竟他的身份和官位都低于周承昀,周承昀执意要做的事他实在是无力阻止。
小钰将周承昀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陆韶华,陆韶华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言不发,倒是小钰焦急万分,但她也不敢催促陆韶华,只能站在一旁低语道:“小姐,外面雨真的下的挺大的,这要是淋了雨是铁定会染上风寒。”
话刚落音小钰便打了个喷嚏,陆韶华想起小钰也被淋湿,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说道:“小钰你去换身干净衣服吧,让后厨熬上一锅姜汤,你喝一些再给睿王送去一些,只不过千万不要说是我让送去的。”
小钰嘴上不敢问,心里却腹诽道:“三小姐也不知在和睿王闹什么别扭,两人都不听劝,不过三小姐让我去给睿王送姜汤,心里定时记挂着睿王的。”
陆韶华坐起身来,缓缓道:“你别多想了,若睿王在陆府病倒宫里一定会责罚父亲。”
小钰鼓起勇气说道:“小姐,你顾虑那么多不如去见睿王一面吧,睿王说他只想见小姐一面。”
陆韶华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能见,不见最好,对他对我都好。”
陆韶颜的贴身侍女翠竹奉命去正厅查看睿王周承昀的近况,懿王周弘致入府没多久她便在远处观望,她不敢近前,只敢藏在正厅和走廊交界处偷听。虽然隔着一堵墙但也将周弘致周承昀和陆文德三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
翠竹将陆府前厅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向陆韶颜禀报,陆韶颜得知周弘致送她礼物被父亲陆文德拒绝后不禁觉得可惜之极。
陆韶颜忍不住问道:“你听看清楚了,可真是与宁妃娘娘所穿的那件天丝衣裙料子相同?丝绸也是贡品?”
翠竹想了想,点了点头答道:“奴婢没有听错更不会看错,那侍从的确是拿了天丝和丝绸布匹入府,没过多久又拿了出去,奴婢隐约听见老爷拒绝收懿王送来的礼物。”
陆韶颜不高兴了:“怎么说懿王也算是我的表哥,他就算是送我礼物也是无可厚非的啊,父亲到底为什么要拒绝?”
陆韶颜自然是不会知道陆文德不收周弘致礼物的原因,埋怨了许久都不解气,翠竹也只能从旁规劝。
夜色渐深,陆府正厅因为周承昀的缘故,依然是灯火通明,陆文德与侍从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候着,生怕周承昀因体力不支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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