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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琛拱手说道:“子路贤弟让睿王殿下安心便是,我等皆会尽力而为,只是不知明日除了裴氏是否会有人肯站出来声援睿王?”
詹子濯猜到裴琛所担心的是什么,不禁笑道:“明日定然不会让裴兄孤立无援,此事睿王殿下早已安排妥当。”
裴琛松了口气,随后冷笑道:“如此甚好,我倒要看看懿王能拿出什么证据!”
“虽说睿王早已安排妥当,不会让裴兄孤立无援,但懿王背后有高人指点,也正因为此人的存在,睿王从得知懿王屯兵当日便派人查探此事,时至今日都毫无进展。明日定是一场恶战。”
詹子濯说着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裴氏兄弟的表情也逐渐凝重,倒是裴衡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裴庚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相信陛下也不会轻信懿王的指控,定会将此事交由刑部审理。”
裴琛一副若有所思状,微微颔首,说道:“不错,此事若是交由刑部审理,那么便好办了,宁尚书曾经数次在我面前抱怨懿王骄奢蛮横,相信宁尚书定会秉公办理。”
詹子濯拱手道:“今日与诸位兄长相谈甚欢,时候也不早了,小生也不便就留,相信他日定能有机会与诸位兄长把酒言欢。”
陆韶华紧了紧手中的茶杯,随后又缓缓松开,将茶杯放回到了桌子上,心中对裴氏兄弟也是敬佩的很,很早之前她就对裴氏的风骨有所耳闻,今日一见裴氏子弟着实是名不虚传。
“子路贤弟,为兄送你一程。”
裴琛说着便要送詹子濯出门,詹子濯急忙拦住了裴琛,说道:“小生自行离开便是,裴兄不必相送。”
裴氏兄弟见詹子濯如此说,也纷纷对其拱手示意。
詹子濯和陆韶华一前一后出了裴府书房。詹子濯走在陆韶华前面,心中暗自说道:“王氏和宁氏这十几年来都在联手打压裴氏,裴氏早已与王氏和宁氏结下梁子,除了投靠睿王之外别无他法。”
陆韶华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说起这门阀之间的争斗,她暗自吐了吐舌头,心道:“我还是把有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还以为裴氏愿意相助睿王是因为睿王的贤德,谁知竟然与此毫无关系。”
詹子濯与陆韶华是从裴府的偏门出来的,陆韶华率先上了马车,詹子濯紧随其后。车夫一挥马鞭,拉车的马匹昂首朝着詹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马车在夜色中与裴府渐行渐远,陆韶华用手指着詹子濯,咬牙切齿地斥责道:“子路兄为何擅自做主说我是你的远房表弟,你可知道此事一但暴露会对睿王有十分不利的影响?”
詹子濯背靠在马车里的软垫上,对陆韶华的恼怒视而不见,仍旧是一脸轻松之色,不紧不慢地说道:“那又怎么了,即便是你詹清溪的身份暴露了,我便说你是我的男扮女装从家族偷跑出来的表妹詹清溪。女子的名字是不会写在族谱之上的,又有谁会如此无聊去把时间花在此事身上?”
陆韶华长叹了口气,认命地点了点头,接着吐槽:“你知道那裴庚在想些什么吗?他竟然想和我比试武艺,早知道我就不应该拿这把宝剑,若下次见那裴庚他吵嚷着要与我切磋,那我岂不是就露馅了?回府之后你还是找一个可靠信得过的高手教教我武艺吧。既然你已经未经过我同意给我安排了这样的身份,咱们做戏也得做全套不是?”
詹子濯一想到陆韶华和裴庚比武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裴庚还蛮好笑的,怎么见到拿剑的便要比试武艺,师妹,我看好你,相信你一定能打败他。”
陆韶华冷哼一声,不再和詹子濯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明日之事有把握吗?”
詹子濯原本心中正犯愁明日之事,听到陆韶华询问,摇头道:“一切都得等到发生了才能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懿王那边的消息封锁得太严密了,睿王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屯兵之事的消息,而且派人调查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那五万私兵会凭空消失不成?难不成他们是天兵天将?”
“除了见招拆招之外,恐怕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破解此局了。”
陆韶华心中暗自祈祷,希望睿王明日能够沉着应对,希望裴氏子弟能够帮助睿王安然渡过此劫。她此刻除了能为睿王做这些之外,什么都帮不上忙。
夜色已深,长安城的街道之上行人寥寥无几,马车回去的时间比来时少了不少。陆韶华与詹子濯告辞之后便回了落英苑。
落英苑的房门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斑驳的树影,这让陆韶华不由自主地想了起来之前在返回长安之时,她在树林中替周承昀挡下那一剑的情景。
“如果要重来一遍,我恐怕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挡在周承昀身前。”
陆韶华暗自呢喃着,站在房门前良久都不舍得推开门打破月光在房门上做的画。今夜,她有些想念周承昀。
睿王府中,周承昀让侍女将所有的烛火都熄灭,他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凉亭中,凉亭的石桌上放着几壶酒,其中两个酒壶东倒西歪地放着,这是周承昀已经喝完的。
今天的月光非常明亮,借着月光周承昀看着眼前在土地中顽强生长的麦苗,忍不住苦笑道:“是不是你们都在嘲笑我?嘲笑我虽然是一个人人都羡慕的王爷,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让她中毒让她受伤,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因为我受伤了。”
周承昀抬头看着弯月,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陆韶华的笑脸,想起她在芙蓉园中以柳树为诗时高昂着头一脸自信的样子,想起她一个弱女子连夜赶路只为了给他传递消息时的样子,想起她在齐鲁与他并肩而立的样子,想起她奋不顾身替他挡剑时的样子,想起亲吻她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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