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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王氏宁氏一党终是松了口气,此事交由懿王周弘致协理,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他们也都不敢再有异议。
周元基见金銮殿上文武百官皆是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便觉异常烦躁,剑眉倒竖怒道:“众爱卿可有异议?若无事上奏,退朝!”
早朝就这样结束了,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暗涌,整个北魏几乎都因为裴琛这道奏折沸腾了起来。
王家和宁家在朝为官的子弟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了家族,王家和宁家在长安城中的产业自然是首当其冲,两家子弟也顾不上避嫌,亲自去店铺里查账本,试图抹去一些暗账,以防刑部突然来调账本,到时候查出个什么来,翻案的机会可就渺茫了。
皇宫之中,宁妃宁灵珊一得了消息便换了一身素服,将头上的珠宝首饰统统摘了下来,换上了木钗,径直去了上书房,跪在了上书房外。
宁灵珊反应之迅速卢正英忍不住暗暗称赞,趁着给皇帝周元基斟茶的功夫便为宁灵珊说情:“陛下,宁妃正跪在上书房外等候陛下召见。”
周元基正在气头上,十分不悦地厉声说道:“让她跪着吧。”
卢正英还想说些什么,可见周元基的脸色极为阴沉,便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阳明回到府中安排好传讯事宜便动身去了懿王府。哪知刚出府没多久便遇上了宁锦程。
宁锦程是北魏的护军中尉,禁军的最高将领,掌管天子禁军,负责皇室护卫,宁锦程此番也是打算去懿王府。
懿王与王氏宁氏原本就有姻亲关系,此时更无须遮拦什么,他们二人便一同去了懿王府。
周弘致正在与陈政商议对策,侍卫来报王明阳和宁锦程来访,周弘致犹豫了片刻,不知究竟该不该传唤二人。
陈政道:“王明阳和宁锦程既然来了,殿下传他们入府便是,殿下与王氏宁氏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皆损这几乎是整个北魏都知道的事情,再加上今日早朝殿下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此刻也不用刻意回避什么。”
周弘致觉得陈政言之有理,便遣侍卫传唤王阳明和宁锦程二人入府。
王阳明和宁锦程同行入了府,见到了陈政,他二人与陈政并不相识,只是听说懿王身边有一个足智多谋料事如神的智囊,百闻不得一见,今日见到了真容,自然是与其客套了一番。
陈政是极其聪颖之人,对王阳明和宁锦程也是多有夸赞。王阳明的聪慧是从小被夸赞到大的,对于陈政自然有不服之心,便借王家宁家之事考究起陈政来。
“敢问先生,王氏宁氏如今应该如何应对如今的困局?”
陈政捋了捋胡须,微笑道:“王氏与宁氏乃北魏最具权势的门阀,根基稳固,又岂会被这样的小事所撼动,依小人推断,睿王也只是想要懿王殿下这边暂时自乱阵脚,为调查取证争取一些时间罢了。睿王拿出这些证据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王氏宁氏会因此倒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王大人宁大人又何须紧张,只需想办法证明刑部上呈的奏折中所提到的罪名皆是凭空捏造即可,这对于王氏和宁氏来说应该再简单不过了。”
宁锦程是一介武夫,性子颇为爽快,二话不说便拱手道:“先生看得如此通透,宁某佩服。”
“睿王的意图十分明显,无非就是拖延时间罢了,今日王某前来拜访懿王,只是想问懿王一句,睿王之事打算何时收手?今日睿王能够让刑部弹劾王氏与宁氏,他日想必也有后招,我们不得不防。”
王阳明不像头脑简单的宁锦程,他早已把局势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虽说王家会鼎力支持懿王夺嫡直至登基,但他也必须要清楚在这个过程中王家将为之付出多少代价。
周弘致看了眼陈政,朝着陈政飞快地点了下头,眼神交汇了片刻便转移到了王阳明的身上,压低声音说道:“此番能够大幅度削弱周承昀的实力,将隐匿在睿王身后的势力全盘引出自然是极好,但从父皇对此事的处理态度来看,父皇是倾向于将皇位传于周承昀的,虽然认清这个事实对于我来说有些难,但总要面对现实。”
“这也就是说,早晚都会有那一天,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宁锦程这会儿脑袋算是开了窍,听出了周弘致的言外之意。周弘致点了点头,回应道:“没错,齐鲁那五万私兵如果真的是周承昀麾下,那么他此次恐怕难以翻身,怕就怕另有其人!”
宁锦程好不容易才听懂了周弘致所言,又被周弘致给绕晕了,只能向王阳明求助,王阳明的表情和宁锦程一般惊愕,他双目圆睁双唇微启,整个人如同雷轰电掣一般麻木,半响都缓不过神来。
周弘致早已料到王阳明和宁锦程会有这样的反应,轻笑着说道:“难不成你们以为那五万私兵是我私自组建的吗?懿王府可没有那么多的钱粮去养五万兵马,孙川在早朝之上说的也是半真半假,只因太过隐秘,并未提前告知王氏与宁氏,还望二位在家主那里替我美言几句才是。”
宁锦程被周弘致的话吓了一跳,像在梦中被惊醒似地,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隔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弘致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王阳明和宁锦程二人饮茶,随后才向他们解释起了事情的原委:“那五万兵马原本就是去齐鲁无意中发现的,至于那李维为何要借诈死在齐鲁养兵五万,直至李维死前都不知其因。”
王阳明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殿下,这么大的事为何不与我们商量便贸然行动,原本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抓到了睿王的把柄,未曾想竟然如此草率便将此事全盘推到了睿王的身上,难道你真的没想到在北魏能养得起五万兵马,除了皇宫里的那位,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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