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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碰到后脑勺的某个部位时，女孩猛打一激灵。
苏糖也注意到了，下意识和医生对视一眼。
“医生，她应该得做脑部CT和核磁共振吧？”
医生敛容，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
“先观察一下情况吧，小孩这情况算是轻微的癫痫。”
“那治疗周期呢？”
苏糖有些担心，毕竟她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没办法长时间留在这里。
但这女孩的情况，明显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情。
医生似乎有些难以下定论，特意要说给女孩听似的，乐观道。
“咱就到医院先做个全身检查吧，这么年轻，会没事的。”
苏糖抿紧薄唇，点了点头。
低头一看，女孩已经因为疲倦睡着了。
但小小的眉头还是紧蹙着，像是随时都会挣扎着醒来，要去找谁拼命一样。
苏糖默默叹了口气，轻轻拉住女孩的手。
到了医院，办理住院，缴费。
苏糖陪着做了一系列检查，但结果要等明天才能知道。
她和医生沟通完，就准备去病房看一下女孩再回去。
结果一进门，就撞见女孩掀开被子，偷摸着下床要跑。
“你需要接受治疗。”
苏糖索性往门边一靠，将出口堵住。
女孩震惊地看向她，但很快，就局促不安地低下头。
垂下的手臂，在病号服里空荡荡的。
她抠着自己的指甲，声音轻得像蚊子。
“姐姐，我……我不治了。”
说话间，她抿了抿唇，一脸执拗。
但似乎根本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处境，只是纯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看着女孩这模样，苏糖有些无奈。
她往里走了两三步，淡淡说道。
“你不好好的，我怎么帮你惩治那个大坏蛋呢？”
听到这句话，女孩的头耷拉下去。
她很纠结，抠指甲的力气一下就增大了。
眼看着要抠出血来，苏糖立刻两步上前，抓起她的手。
余光一扫，分明能看到已经愈合的那些结痂。
苏糖心里就更难过了，缓声说道。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你听话。”
“如果觉得亏欠我，等这件事解决了你好好去上学，等你长大了再还我。”
苏糖说着，在女孩跟前蹲下。
自下而上地望着她，脸上的笑意温暖而柔和。
“其实我……”
“我也算没有家人了，唯一对我好的外婆已经去世一年多。”
苏糖微吸一口气，但说得坦然。
“如果你不嫌弃，喊我一声姐姐我就应了。”
“听姐姐的话，乖乖在这里接受治疗。”
说着，苏糖轻拍了一下女孩的头。
结果这一下，将女孩豆大的泪珠给拍了下来。
女孩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又哭得隐忍，死死咬住牙关没发出半点声音。
已经太久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了，没有人这么温柔地对待她。
她一个孩子，已经孤独得太久了。
苏糖心有不忍，上前紧紧地抱住她。
将人哄睡后，才悄悄离开。
临走前，怕女孩醒来会不安，也给她留了字条。
今天只能先这样了，她明天再来。
“呼……”
走出医院，苏糖只觉得今晚的风特别凉。
她搓了搓手臂，准备先回酒店。
说实话，小女孩的医药费她心里不是很有谱。
虽然她有点小积蓄，但如果检查结果不理想的话……
苏糖拢了拢眉心，决定明天多问点细节。
这伤如果是副总那边的人弄的，得让那些人负责到底才行。
“滴滴！”
前方停下一辆出租车，苏糖就上去了。
兜里一套，手机没有零钱也没有。
她有些尴尬，在车子停到酒店门口时，抱歉地说道。
“师傅，你在这稍等一下，我上去拿钱给你。”
“哦，没事，你慢慢！”
司机也豁达，看她穿成这样从医院出来，料定是出了什么突发事件。
苏糖感激地笑了笑，就开门下车。
她那房门还关着，得先去前台拿备用卡。
可刚走进大厅，面前忽然冒出来两个保安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什么意思？”
苏糖皱眉，后退一步。
而这时，保安队长从她背后走了出来。
“苏小姐，咱们走一趟吧。”
他皮笑肉不笑，当下就给手下们示意。
苏糖简直要气炸了，挥了下手让他们别过来。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前提得是客啊，你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得罪最难搞的。”
保安队长一阵哂笑，亲自上阵要制服她。
苏糖暗道不妙，但还记得司机在外面等着呢。
她还算冷静，忽然说道。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帮我把车费结一下。”
“什么？”
保安队长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女人叫他付钱？
“就外面那辆，不然人家要在这里闹也天经地义。”
“……”
保安队长头有点疼，他还真的怕有人闹事。
大boss住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上头勒令什么问题都不可以有。
“行行行，我付！”
队长不耐烦地甩手，又嘱咐手下。
“你们麻利点干活，把人给我带上去！”
“是！”
苏糖面无表情，就这么直接被扭送到厉云霄的房间里去了。
她上来的时候安安静静，一副配合的乖巧模样。
但一进房间，嘴巴就没闲着。
没看到厉云霄，照样开骂。
“不分青红皂白就这么做，以为自己很牛逼吗？”
“你们差点害了人家小孩的性命，有这么做人的吗？”
“还要追究我的责任是的，那我话就先撂这了！”
苏糖心里有气，特别在知道女孩那么悲惨的身世之后。
多多少少有点代入了自己，只觉得有钱的混蛋只会更加混蛋！
她瞪着送她上来的两个保安，也不指名道姓。
隐约听到了水花的动静，猜测厉云霄应该是在洗澡吧。
可要见她，洗澡做什么？
近了她，人就会变脏？
还是说对方对于刚才的那一切根本无动于衷，这只是上位者的一种傲慢。
苏糖越想越气闷，扭头看向浴室的方向，破口大骂。
“人心还真是隔肚皮啊，永远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人是鬼。”
“有些人剖出心脏来，是滚烫的热血。”
“有些人呢，全是黑的，别的什么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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