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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苏糖严肃的侧脸，明知故问。
苏糖往外斜了一眼，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能不来，她也不想来。
但记着校长那些话，只平淡地给了两个字。
“任务。”
“任务？”
厉云霄微微挑了下眉，意有所指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是任务，谁都可以对接？”
苏糖有些烦了，问这些有什么意义。
她没说话，只是僵硬地点了下头。
厉云霄听了，莫名有点不舒服。
这岂不是在说，他和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没区别。
漆黑的眸底幽幽，他立刻又说道。
“给你任务，什么都可以做？”
“……”
苏糖不想搭理这个人了，模棱两可地“啊嗯”了一声。
索性转头看向外面，眼不见为净。
这敷衍的态度，摆明了无心和他闲聊。
厉云霄眸底一沉，越发不爽。
什么时候轮到他需要这样制造话题了？
他不止制造见面机会，也放下身段和她说话。
厉云霄就搞不懂了，为什么这个小女人能这么大脾气。
一副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永远不肯给他一个好脸色。
现在倒好，直接无视他了。
厉云霄也生气了，冷厉着脸色，将头撇到另一侧。
长长的一段直行路，愣是开出了两种季节。
司机在前面春暖花开，想着今天好好表现说不定有额外奖励。
后面，却在刮着凛冬雪。
没有人说话，就只有车子驰骋的轻微动静。
大概是觉得太安静不好，在要过一个红绿灯时，司机忽然开口。
“过了这个红绿灯，再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今天运气好，不怎么堵车。”
可他说完，没人应声。
苏糖看着窗外，有些出神。
这条路她可太熟了，通学时没少走过。
她日常等公交的站点，就在前方不远处。
而红绿灯的对面，就是她曾经住了一年多的地方。
公寓楼矗立在那里，玻璃幕墙反射出太阳璀璨的光辉。
但也许是因为刚从别墅区出来，此刻就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
琉璃般的眼球，倒映着那边的光景。
苏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不止一次在这个人面前称赞了这个公寓。
那个时候，她应该很像一个小丑吧？
眼不见心不烦，苏糖直接把遮光帘放下来了。
可太阳就是在她这边，日光一被阻挡，商务车就暗了不少。
瞳孔未适应之前，像天黑了一样。
这种时候，身边坐着厉云霄。
苏糖没来由有些紧张，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亮着的时候没感觉，此时才发觉到两人有多近。
似乎刚才她在看公寓方向时，对方也靠过来看了一眼。
理所当然的，没有坐回去。
苏糖默默往角落挪了挪，但已经抵到门了。
就在她忍无可忍，想叫厉云霄坐远点的时候，车子忽然一震。
“我去！前面这车怎么回事啊，我直行诶！”
司机一个甩尾急刹车，气恼得不行。
好在车子没有撞到，就重新起步出发。
他一边往前开，一边对后面说。
“真是抱歉啊，让您受惊了。”
“没事。”
厉云霄语调平平，无事发生。
但车厢的温度，分明上升了一些。
苏糖微微睁大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
撞进的这个怀抱，它的主人紧紧搂住了她。
似乎是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大手搭在她头顶，温柔又暖和。
这久违的感觉，让她有一瞬间的掉线。
但意识到自己在厉云霄怀里，苏糖惊弓之鸟似的弹起。
又想表现得无所谓，扭头就去拉起帘子。
光线一照进来，欲盖弥彰地说道。
“是那辆车子吗？真危险。”
她故意跟司机搭了句话，其实压根没看到肇事者。
司机可算是有机会抱怨了，立刻说道。
“对，就那辆红色的，好像是个女司机。”
“现在的人，驾照拿了没几天就上路，可太危险了。”
“……是挺危险的。”
苏糖没去看厉云霄什么表情，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句“对不起”或者“谢谢”全都没有。
“……”
厉云霄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抽离的感觉很糟糕。
他又看向苏糖，浓重的墨色在四溢。
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他不懂，不明白。
明明无数个日夜，他俩都眷恋过对方的拥抱。
难道，真的已经变成过去式了？
厉云霄一言不发，棱角分明的轮廓在光影下越发明显。
说不清是什么心情，无端烦躁。
而车子，在十几分钟后如期抵达A大。
有贵宾会来，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所以校广播站的同学们，早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
他们还想着抓一手漂亮的采访，以此吸引新校长的关注。
如果能得到支持，就能开疆扩土，发展更多成员。
几乎是车子一停下，就纷纷围了过来。
学校派出去的车，其实也是有分等级的。
比如厉云霄坐的这辆，车牌开头字母，和校长坐的那辆一样。
一看，就是今天的重点人物。
苏糖看着外面群情汹涌的同学们，有些哭笑不得。
“司机，能往里开吗？”
“我也想啊，你看这进得去吗？”
司机挠了挠头，就没见过这么大阵仗。
好家伙，那么宽一条校道，愣是给堵严实了。
“那，我先下去吧。”
苏糖开门下车，这话是对厉云霄说的。
结果一下去，就被怼脸了。
“同学，请问能不能采访车上的嘉宾啊？”
“现在离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呢，绝对是来得及的！”
“大家先不要挤，车上是这次的贵宾，恐怕不太方便……”
苏糖硬着头皮，想先把人劝走。
就是市内有名的媒体，都少有机会直接采访到厉云霄。
否则，她也不会被骗了这么久。
苏糖认定对方不会同意，这要是没弄好，都能算是她任务失败。
咬咬牙，苏糖努力要将人推出去。
“同学们，请先让一让！”
“校长那边等着呢，之后有机会再采访吧！”
“你问问呗，问问我们的贵宾愿不愿意接受采访啊。”
站长冲在最前头，不肯放弃。
苏糖犯难了，这还有必要问吗？
可没等她再劝，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区别于周遭的噪杂，低沉磁性，掷地有声。
“可以。”
稀松平常的两个字，竟是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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