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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住院部一阵骚动后，突发急症的病人被推入了手术室。
大门一关，红灯一亮，就是长达两个小时的手术。
当病人重新被推出来时，苏糖的脸色也不比病人红润多少。
“医生！他怎么样了！”
家属一直焦虑地在外面等待，明显哭过好几轮了，层叠泪痕都没擦掉。
“很幸运，手术很成功，不过晚上还需要再观察一下。”
主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一眼后边上来的苏糖。
不需要额外的话语，只是抬手碰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晚上这仗打赢了。
苏糖微出一口气，浅浅弯了一下嘴角。
她是副刀，这种场面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但每次出来，听见医生和家属说的是这句话，总是莫名有点想哭。
这就是她这个职业的意义吧。
换掉手术服后，她又去病房走了一圈。
这个病人是主任分给她的，需要负责到底。
她不太放心，又在医院留了一会儿。
和值班医生沟通了些事情后，才准备下班。
此时再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苏糖有点累，肚子也饿了，咕噜咕噜响。
“……早知道也吃碗面了。”
她摸了摸自己陷进去的肚皮，慢慢往医院外面走。
这会儿已经过了末班车的时间，但要打车回去又有点远。
她想了想，就给厉云霄打了一通电话。
倒不是希望对方能来接她，至少说一声，要么她可以打车到近得多的馨然家。
只是这通电话，响了快半分钟也没有打通。
“这么早就睡了吗？还是在洗澡？”
苏糖有些纳闷，但突然发现她对这个男人的生活习惯其实一点不了解。
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像是有意在减少公共空间的使用。
不止是她，对方也一样，没什么事就一个在二层一个在自己房间里。
苏糖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沮丧。
也许刚经历过生死，她迫切需要抓住点什么。
定了定心神，又拨打了一次。
可这一次也同样没打通，就像对方从来不会回的信息一样。
“嘟嘟嘟……”
耐心地等到自动挂断，苏糖的眼神微微暗了暗。
她已经走到医院大门口，深夜的路面几乎没有几辆车。
不远处的移动夜宵摊则是刚刚到位似的，正在咣咣整理那些器具。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关闭了界面。
但转身刚要走去招停处，她的脚步骤然一顿。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幽幽回响，事不过三，还可以再打一次。
鬼使神差的，苏糖还真的又打了一次。
而这一次，只响了几声，对面就接起来了。
她眸底微微一亮，正想开口说话。
却在这时，那头传来一个不算陌生的柔媚女声。
“云霄已经睡了，你有什么事吗？”
“……”
苏糖认得出是万瑾汐的声音，心情在这一瞬间重重沉底。
她一个字都没说，直接就挂了。
不知怎么的，一阵无法言明的难过突然向她袭来。
苏糖微微拢了下眉心，只觉得夜风吹在脸上凉丝丝的。
是看她那么急匆匆地出门，认为晚上不会回去，或者会回去得很晚。
所以，就去找前女友了？
闭了闭有些酸涩的眼睛，苏糖一下就没了回家的欲望。
果然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她也不想再折腾，身体的疲惫感倍增。
直接转身，回去科室的休息间睡一夜得了。
而此时的会所外面，厉云霄刚送走喝多了的朋友。
“老霄，下次我还喝那个！”
朋友已经神智不清，嘟嘟嚷嚷的。
厉云霄一把将他摁进车里，就让代驾走了。
等他回到包厢，人已经基本走了。
只是他的外套和手机旁边，还站着一个人。
厉云霄冷淡地扫了万瑾汐一眼，没说话。
径直进门，拿了东西也准备走了。
“云霄。”
可万瑾汐不甘心就这么把人放走，立刻上前一步拦住他。
“现在就我们两个，聊聊吧？”
她定定望着面前这个男人，但又露出隐忍的表情。
微醺的状态，最适合聊点她想要的话题。
但厉云霄看都没看她一眼，沉声直接一句。
“没什么可聊的。”
说完，越过她走出去，毫不犹豫。
“云霄！”
万瑾汐追出门口，可看到的只有男人决绝离去的背影。
秀眉深深蹙起，她不开心了。
再想起刚才几通电话，心情就更差了。
她不可能比不过那个啥也不是的女人，一定是对方耍了什么手段。
万瑾汐眸底的阴鸷瞬时漫上来，黑腾腾地要吞噬一切。
“先生，您到了。”
库里南抵达公寓楼下，代驾小心翼翼地回头。
“……几点了？”
厉云霄靠在后座上，似乎头有点疼，一直闭着眼睛。
代驾看了下仪表盘上的时点，立马回道。
“再有十分钟就午夜十二点了。”
听到这句话，厉云霄缓缓睁眼。
扫了眼公寓入口，似乎在沉思什么。
很快，他就上楼了。
玄关里没有出现苏糖的鞋，不由皱了下眉头。
“哈……”
抬手松开领带，厉云霄往里走。
将外套往边上一丢，就拿起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他没有去看通话记录，也没有这个习惯。
但他打出去的这通电话，苏糖没有接。
“……”
厉云霄微微掀了一下眼皮，还在忙？
他倒没有继续打，也没有重复打同一个电话的习惯。
将手机一搁，就去洗澡了。
今夜也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夜，似乎无事发生。
但第二天早上，厉云霄出门时，刚好和回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面容有些憔悴的苏糖，看起来很疲惫。
却是一言不发，径直从他身边越了过去。
苏糖是回来换衣服的，还穿着昨晚那一套。
虽然科室也有可以洗澡的地方，但她累得不想动，直接和衣而眠了。
走动的时候，还隐约散发出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主动和厉云霄打招呼。
甚至有些空洞的眼神都没有看他一眼，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
厉云霄在玄关停留了一下，没有马上走。
回头看了一眼苏糖房间的方向，有些不解。
清晨的客厅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房间里，苏糖草草将身上的衣服全部扒拉下来。
洗肯定是没时间洗了，她匆匆再套上一身。
昨晚她没有睡好，也许是在医院，还梦到了在她外婆去世前做过的乱七八糟的梦。
她实在是没心情和厉云霄说话，心里也有些抵触。
这人应该也和她一样，只是回来换个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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