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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云霄眸底闪过一丝疑虑，没多少变化的表情似有松动。
这个小女生怎么动不动就跟他提离婚？
可苏糖说出这句话了，似乎身心一轻。
她这才收回视线，再次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脚下的路，本来就是分开的，此时也一半在清冷的路灯下，一半在店家的喧闹里。
苏糖看着他，继续说道。
“我们可以悄悄离婚，这样你就能和相爱的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奶奶应该是觉得你和谁结婚都行。”
说到厉奶奶，苏糖才觉得有些遗憾。
但长痛不如短痛，咬咬牙补充道。
“即便一开始不同意，后面也会妥协的，老人家只是希望你有个伴侣而已。”
“你真这么想？“
厉云霄的表情忽然变了，隐约的厉色一瞬在眉间凝聚。
苏糖别开视线，点了点头。
“你自己思考一下你在说什么……”
厉云霄有些光火，但还能控制自己的脾气，拉住了没有说重话。
苏糖却是被刺到了一样，在气头上回了一句。
“反正一开始，你不也是随便找的我。”
这句话，驳斥得厉云霄身形一滞，一时无言以对。
他嘴角动了动，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可最终咽回去了，只烦躁地留下一句。
“你最好再好好想一想。”
说完，他撇下苏糖走了，气得直接回公司上班去了。
原本公司就很忙，他是特意回家和她吃顿饭的。
结果，却这样。
“……”
苏糖站在原地，执拗地一直没有回头。
不止没回头，过了一会儿，还往反方向去了。
对方凭什么生气？
她还生气呢，难道她说错一个字了吗？
让她再好好想想，该反省的是他！
苏糖越想越气，亏她都让步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还要逼她？
她突然觉得身上好冷，一瞬从夏末跌入凛冬似的。
在街上毫无目的地徘徊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更没意思了。
根本不用考虑太多，便决定回学校去住。
短期内，都不想回这边了。
“咔哒。”
两个小时后，厉云霄回到家中。
但刚进门，似乎就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冷清。
玄关和鞋柜里都没有出现苏糖的鞋子，说明对方并没有回来。
“……”
他皱了下眉头，略有不快。
停留在门口的脚步，千斤重似的，瞬间就不动了。
握了握掌心还有余温的手机，他转身拨出一通电话。
“是我，现在就过去。”
“哈哈我恭候着呢，什么风让你改变主意了？”
对面的客户有点喜出望外，原本取消了的应酬，再排期可不好马上抢到厉云霄的时间。
“……没什么，到了跟你详聊。”
挂断电话，厉云霄就直接离开了。
干脆得像是没有回来过。
他对时间的把控一直都很严谨，不希望任何一秒钟是虚度的。
也就是最近，偶尔会花费多余的时间在工作以外的事情。
可他喜欢工作，但额外的付出又是因为什么呢？
厉云霄似乎也没有去思考过这个问题，苏糖不回家的日子，很快就被忙碌的工作淹没了。
然而，还是有点微妙的不同。
“哈……”
在一份文件上签下名字，厉云霄少见地单手支在办公桌上。
浓云密布的眉间，即便捏两下也难以舒展。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有点烦。
“咚咚！”
这时，门口响起敲门声，秘书抱着文件进来了。
“厉总，这是您要的关于mt的综合资料。”
他走过来，恭敬地放到边上。
目光忍不住瞄一眼自家老板手边的那堆文件，微微有些惊愕。
已经快到中午，要是往常，理应早就处理好了才是。
现在居然还有一半！
秘书迟疑了一下，不由得再次偷瞄了一眼脸色沉沉的老板。
他欲言又止，但这太反常了，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厉总，您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扰？”
听到这句话，厉云霄微微转动了一下视线，但没有看他。
秘书默默后退一小步，先恭敬地行礼，而后才说道。
“感觉您最近效率有点低，文件……堆积起来了。”
他从昨天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当天的文件都没有处理完。
可他们厉总明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能在线，简直风雨无阻，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办公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几秒寂静，秘书呼吸都敛住了。
不多时，厉云霄忽然盖上了手里这份文件。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更严肃的事情，又或者是他也无法理解的难题。
秘书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的冷汗要下来了。
这表情，难道是集团上层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棘手问题吗？
但他没收到任何消息，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还没怎么着，秘书就自责上了自己的失职。
但也下意识挺直背脊，无论是什么，都要和老板共进退！
结果，冷不丁听得前方丢过来一句。
“女人忽然生气是因为什么？”
“啊，啊？”
秘书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厉云霄这时才抬眸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但似乎没什么耐心。
秘书讪讪，想了想赶紧说道。
“这个嘛……是不是忘了纪念日送礼物之类的？”
“女人对一些特定的日子会赋予特殊的意义，如果伴侣没有作出表示，会失望或者生气。”
他用自己的理论知识回答了老板的提问，言之凿凿。
“纪念日……”
厉云霄皱了皱眉，余光扫向台历。
在看到醒目的红色字体时，微微一顿。
今天竟然就是七夕，传统的情人节。
厉云霄若有所思，当下就断定可能是七夕的原因。
可这么一想，又觉得有点好笑。
提前好几天就生上气，是不是有点过于提前准备了？
不过鉴于苏糖本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他倒突然觉得有点可爱。
毕竟，敢这么跟他生气的人，还真的不多。
“那个厉总……”
秘书默默看着自家老板的表情逐渐变得高深莫测，后背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但没等他颤颤巍巍地询问，厉云霄又是一句。
“特殊的日子需要特殊的礼物，是吗？”
“……也不一定要特殊，但最好是对方所喜欢的。”
秘书一听解决方案出来了，暗暗松口气，也等候差遣。
厉云霄稍稍坐正，敛容思忖了片刻。
那个小丫头喜欢什么？
从对方几次挑东西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喜欢那种既便宜又性价比高的东西。
他多少有点眉目了，抬头便吩咐道。
“你去一趟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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