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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奶奶想看谁就看谁，想看什么风景就看什么风景。”
“等我有空了，还准备带奶奶去看看学校那个钢琴一样的体育场呢！”
说到这里，她清澈的小鹿眼微微发着光。
那干净的眸底透出无暇的光芒，似乎已经在想象那幅温馨的画面。
苏糖不由莞尔，面容柔和地再次说道。
“有人陪着逛校园，不知道是多开心的一件事情呢，但有一点不太好。”
她说着说着，又有些苦恼。
抬眸瞄了一下厉云霄，有点心虚地说道。
“我……我不会开车，你得先把奶奶送到我们学校。”
自己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堆，苏糖这才有些不好意思。
她好像光顾着自己了，明明对方工作很忙的。
“啊……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说？”
抿了抿薄唇，苏糖弱弱地加了个前提。
此时有点后悔怎么不去学车，当时是觉得以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估计也用不到，还不如多做点兼职。
所以在课业相对没那么紧张的学期，并没有和馨然一起去学。
但现在她好像更没时间了，忽然发现还挺不方便的。
她的小脑袋里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厉云霄却是当场震惊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若有所思的这个小女生，少见地愣了那么几秒。
漆黑的眸底映出对方清晰的模样，瞳孔深处骤然往里一缩。
似乎连带着胸腔也收紧了，这种感觉无法形容。
他的生平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了，可面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他瞬间意识到，对方在他的世界里，是一个全新的类别。
独立的，绝无仅有的一个。
这个女孩太干净了，真挚得让人单单只是看着，都有些自惭形秽的程度。
厉云霄微微沉了下眸光，忽然想起了从前。
厉奶奶还没这么偏执的时候，万瑾汐就已经遮遮掩掩。
所以老太太每句话都像是试探，对方虽然不会当场就抱怨，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而面前的苏糖问心无愧，奶奶的行为就全部变成了关心。
这是很浅显，也很明晰的对比。
厉云霄看了看面前的小女生，大概是心服口服吧。
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
苏糖见他同意了，别提有多开心了。
她心情一雀跃，每次话都会变多。
这次也一样。
也许也觉得刚才对方那么说，可能是误会老太太了。
她有相同的经历，就想为厉奶奶说句话。
“其实奶奶会玩这些新东西很好的，我外婆就不会玩，但她也这么关心我。”
“不会玩电子产品，就等着我下课回家后当面来，总是要问东问西的。”
提起外婆，苏糖自己应该都没注意到。
每次的表情都介乎温情和哀伤之中，但又隐隐透出些幸福感。
她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外婆是个粗人，她不懂课业那些，但总爱问我今天学到了什么，是不是比昨天多一点，或者怎么和昨天一样。”
“还会问和同学们相处得怎么样，和老师怎么样……”
她说着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这次是“扑哧”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忍着笑看向厉云霄，弯弯的眉眼染上温暖的颜色。
过去的生活除了苦难，留给她的还有弥足珍贵的记忆。
苏糖也不吝啬分享这些快乐，忍俊不禁的说道。
“我班上有多少个男生，恨不得连人家几点上厕所都问我，我怎么知道啊……”
说到这些，苏糖的内心一片柔软。
她也就根本不觉得厉奶奶逾越了，反而觉得老太太问少了，还可以问更多的。
不管问多少，她都会回答。
厉云霄安静地听完她的讲述，微微抬了下眸光。
看着她，嘴角便止不住想扬起。
这小女生不仅真诚，还有趣。
他的眸底似乎也被浸染了温情的色彩，笑着说道。
“你怎么回答的，你不会直接说不知道。”
“哈哈，你怎么知道？”
苏糖还有些小惊讶，她确实从来不会直接用“不知道”这三个字来回答。
眨了下眼睛，这关子倒是也不卖得久，很快就揭晓。
“我啊，就跟我外婆说，我从明天起拿个小本本去厕所外面蹲点，一个个记回来给她。”
“给我外婆逗的，说我太皮了。”
似乎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她才有表现出调皮的一面。
苏糖这么说着，又记起别的趣事。
“我小学的时候学校搞过一个百日种花的活动，大家都给自己的植物取人名。”
“我随口提起的时候外婆还以为是同学呢，后面有人养死了的，给她吓得当场想报警……”
她绘声绘色地讲着，厉云霄就眼含笑意地听着。
偶尔搭一句，走道里时不时传出清脆的笑声。
过了一会，老太太解手出来了。
自己走到门口，看到了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人。
她这个角度，看到的是苏糖的背影，而亲孙子的神态尽收眼底。
看着厉云霄逐渐被软化的那张脸，心里特别高兴。
似乎真的找到了那个，可以真心实意陪他一生的人了。
厉奶奶动容地看着，并没有马上走过去。
但厉云霄很敏锐，很快就发现她了。
他一抬头，苏糖也跟着回头。
“奶奶！”
她开心地笑起来，立马就向老太太小跑来。
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向厉云霄的方向走去。
厉奶奶宠溺地拍了拍她的手，这似乎就是她梦寐以求的老年生活。
三人继续回饭厅吃饭，结束后就回家了。
厉奶奶有首富家的车子接送，苏糖还有些叹为观止。
“奶奶在首富家好像得到了很好的待遇啊。”
上车后，她忍不住嘀咕一句。
厉云霄不动声色，轻描淡写道。
“嗯，这种家庭一般都会很孝顺长辈。”
“你上司可真是个大好人！”
苏糖真心夸了一句，已经从夸公司好过渡到了夸老板好。
“嗯。”
厉云霄幽幽，他日常被这么夸，心情当然好。
库里南一路往回开，今晚的夜色似乎都特别美。
苏糖意犹未尽，又夸了夸今晚的饭菜好吃。
等车子到了小区门口，她心有所动，忽然转头看向身边人。
眼睛忽闪忽闪的，兴冲冲地问道。
“我们要不要下去走走？”
“现在觉得很幸福，走一会儿就能多体验一会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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