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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一时无语凝噎,她方家人老实?
老实到把刚死了爹妈的侄女骗到家里变着法子侵占薄产,亏得自己守住了,否则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林玉梅气急败坏地环视四周,一眼看去王慧屋的门没锁死,只是虚掩而已,大概是陈丽丽出门的时候忘记锁了。
林玉梅一把推开林真,往屋里冲过去。
那王慧见她跟头疯牛一样,横冲直撞,又惊又恼:“你发啥疯?”
说着就要跟上去。
不料裤脚被刚刚推倒在地的林真扯住。
王慧蹲下身子,这才发现林真痛苦得五官扭曲,额角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她将手按在脚踝之处,死咬着下唇。
“别去……让她折腾!”林真喘不过气似的挣扎着,用极低的气音告诉王慧。
王慧看看被撞开门的屋子,又低头看看扯住自己裤脚的林真,焦急万分:“我不去?我不去只怕家都要被这个疯女人抄了。”
王慧叫嚷着,刚想抬脚,林真就使了更大的力量压制住她。
“别去,你来,听我说。”林
真咬着牙根拼命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无事,可那张因疼痛而变得惨白的脸却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王慧迈不开脚,只好又蹲下。
“你别管林玉梅,出门左转第一个岔路口就是派出所,你快跑着去报警,林玉梅这儿有我绊住她,快去。”
林真怕屋子里的人听见,仅用两人之间能听到的声音嘱咐王慧。
“你这个样子,能行吗?”
王慧有些怀疑地看着她,心里七上八下拿不准主意,到底是走不走。
“你再拖下去,家都搬空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儿要是被林玉梅抢了东西走,你就跟她一起滚蛋。”
林真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
王慧一愣,随即浑身一阵惊颤,才反应过来连声说道:“我去我去,我马上去,你一定想办法绊住她啊!”
一边说一边赶紧起身往外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真的脚踝从起初的刺痛感,慢慢缓过来,只要不落地,不使劲,就不会疼得无法忍受。
而在王慧屋里的林玉梅,发疯一样搜索着财务,她双眼通红,已经被贪财之心侵蚀了良知。
如果说从前的林玉梅只是贪小财的精致利己主义者,那么现在的林玉梅则是丢失了自己起码做人的良知。
她踩入一个欲望的深渊,宁可用自己的女儿来做她实现富裕之路的棋子。
林玉梅将衣柜里的衣服打包,仅有的首饰放进裤兜,就连那台王慧从老家带来的缝纫机,也不想放过。
贪财之人又怎么会嫌弃财务过重,即便是蚂蚁搬家一点一点的挪动,她也不愿丢弃。
林玉梅吃力地推动着缝纫机,好不容易才攒到院子里。
“林玉梅!你可要想好了,不问自取便是偷,你是不是要让自己和方家担上小偷的名号?”
林真站起身,一瘸一拐走到林玉梅跟前,双手撑在缝纫机上,与林玉梅四目相对。
“我,我就是拿回你们对我的亏欠,对我女儿的亏欠,对方家人的亏欠,怎么就是偷了?”
林玉梅目光躲闪,不敢直视眼前这个女人。
林真怒道:“你敢狡辩?你这可是犯法的事情,你到底清不清楚?”
林玉梅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声音颤抖地说:“不……我没有……我没有犯法,一定是你故意吓唬我,一定是。”
林玉梅双手捂住耳朵,疯狂摇头,眼神渐渐失去焦点。
或许此刻她的自言自语只是想给自己寻求一个安慰,开脱罪责的行为。
但一个人内心的惶恐不安,已经是心虚的苗头。
林玉梅手脚慌乱地搬动缝纫机,越是慌乱,它越是纹丝不动。
“二姑,你冷静下来,钱可以从很多途径获得,小妮的病也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你不要被欲望蒙蔽双眼。”
林真一记耳光,一颗糖。
争吵过,推搡过,如今又使上怀柔政策。
以期可以说服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
“不会好了,什么都不会好,小妮完了,我家男人也倒了,方家已经垮了,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这个灾星,我们一家过得好好的,都怪你,从你到我家的第一天,我们家就没消停过。”
林玉梅推了林真一把,刚刚才勉强可以站起来的林真“噗咚—!”一声,倒在地上。
白嫩光滑的手肘擦出血丝,疼得她“嘶—嘶—!”只吐气。
还没等她缓过气,林玉梅突然猛地朝她扑过去。
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林玉梅抓着头发,用力一拉,发带便向后飞扬出去。
林玉梅用尽全力,将发带扯落下来的同时,还抓扯断好些发丝。
林真头皮发疼,眼泪夺眶而出。
力量上,她的确不是林玉梅的对手,现在假如还手,只会让她受到更大的刺激,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住手!”
院门口,传来了威严而愤怒的声音。
林真的身体僵直在那里,眼睛里充满惊恐和无助。
“警察同志,打人的就是林玉梅,你们快把她抓起来,她还是个小偷。”王慧指着林玉梅大声叫道。
“不,我没有偷,我不是小偷。”林玉梅傻愣着,惊诧又害怕地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屋子警察。
“你们快来看,这就是证据!”王慧走到院子中间,指着自己从村里老屋幸幸苦苦带来这里的缝纫机,满眼愤恨地盯着林玉梅。
“我没有偷!”
林玉梅花声嘶力竭地喊着,她松开和自己扭打成一片的林真,挣扎着想爬起来。
到底是心虚,脚下一打滑,便又虚软地跪坐下去。
试了几次,才勉强撑起身子。
“你,去搜查那间敞开的屋子,和主人确认丢失的物件。”
“你,去搜查她身上的物品。”
“你,把受害者扶起来,做个笔录。”
领头的警官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其他警察的工作。
林玉梅推开靠近自己的女警,只是不停辩解着自己不是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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