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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们刚到村长家,就听见里面乱糟糟的,似乎有很多人都在说话,语气还十分激动。
两人奇怪地走了进去,发现村长家的大院子里挤满了人,打眼一看全都是熟面孔,小半个肖家村几乎都在这里了。
林谷兰凑上去仔细听了听,发现大家在说的居然是同一件事。
“村长啊,你快管管吧,他们家每天一到晚上就鬼哭狼嚎,什么动静都有!”
“是啊,听着吓死人了,那声音真是人能发出来的吗?”
“我家两个娃吓得成宿成宿睡不着觉,白天也没精神,再这么下去非得病倒不行!”
人群中央,村长本就不算高大的身形已经被埋的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一个头顶,连发髻都透着一股焦头烂额的味道。
“诶呀,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他老人家连连冲着乡亲们摆手,无奈只有一个人,声音太小,内圈的人听见了,外圈的人完全没反应,还在叽叽喳喳,没几句话便又把他的声音压了下去。
林谷兰正想往里挤一挤,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村长!要我说,肖进忠这老小子每天不干正事,您早就该收拾他了!”
他们是在说肖进忠?林谷兰的耳朵马上就竖起来了。
刚刚说话这人是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林谷兰对他很是眼熟,此人就住在他们家附近,细算下来也是个不远不近的邻居。
汉子满脸气愤,嗓门也很大,说话时还不断朝天挥着拳头,不过神情却很疲惫,两个眼袋都快挂到肚脐上了,明显是一副休息不够的样子。
“从前坑蒙拐骗,欺负村里人也就算了,现在倒好,整晚整晚不让人休息,这太过分了!”
原来,他们这段时间被肖进忠家里传出来的各种声音折磨得受不了了,终于集合在一起,跑到村长家来要个说法。
这汉子口齿清楚,说话也在理,马上又掀起了人群的共鸣,纷纷高声附和着他的话。
村长急得在地上干跳了两下,举起拐杖重重地往旁边的石墩子上一砸,发出一声巨响,终于让这满院子的人安静了下来。
“大家!你们听我说啊!”
见他们都住了口看过来,村长想了想,干脆自己往石墩子上一站,总算是高出众人半头,能看着他们说话了。
“这个情况我也是刚知道,大家先不要着急,等我调查一下!”
有耐不住性子的人马上道,“那村长您快点吧,刚才我们出门的时候,他家还在叫唤呢!”
“这么严重?”村长瞪眼了,“怎么白天也叫唤?”
“要不然我们能这么多人一起来吗?”汉子摊了摊手,“实在是受不了了啊!”
光夜里嚎叫,起码白天还能有个休息的时间,现在白天晚上一起来,饶是神仙也难以忍受。
“村长!您得赶紧说说他们家!”
“是啊村长!管管他们!”
听见群情如此激愤,村长也不再犹豫了,当机立断地从石墩子上跳了下来,“走,咱们过去看看!”
满院子的人马上开始应和着往外跑,林谷兰和肖宇河被挤到一边,根本找不到机会和村长说山上的事情,只好先跟着大部队一起往肖进忠家走去。
不过这么走动起来,倒是让他们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哥!”肖宇河忽然紧走两步,从前面拽住了肖宇洋的衣服,“你怎么也来了?”
肖宇洋扭头一看是自家小弟,身边是林谷兰,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你们俩不是去山上了吗?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个说来话长,”林谷兰现在还不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先说说你们吧!”
肖宇洋愁眉苦脸地摸了摸脑袋,“嗨,这事说起来简直晦气,你俩早上刚走不久,那杂碎家里忽然就闹了起来,先是叮铃咣当,然后好像就吵起来了,再然后,不知道哪个孙子,扯起那副驴嗓子就是嚎,半早上都不带停。”
这个话题显然很能引起大家的共鸣,过来的所有人都是一肚子怨气,听见这边在讨论,马上有好几个邻居凑了过来。
“太糟心了,家里吵架倒是都能理解,可那个嚎叫的声音是真忍不了,多听一会儿感觉胆战心惊的。”
“我家孩子这两天让吓得,一有动静就嚎啕大哭,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肖宇洋也跟着道,“是啊,一边吵架一边嚎,这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几番话说下来,他们也快要到目的地了,林谷兰听了他们的,对肖进忠家的那个嚎叫有些好奇起来。
等拐了最后一个弯,来到了他们家门前的那一大块空地上,林谷兰忽然就明白了刚才所有人说的话。
确实是嚎叫,一声接着一声,惨绝人寰,让林谷兰想起了她在现世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几部丧尸电影。
“这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吗?”她捂了捂耳朵,感觉心跳都加快了。
肖宇河不知不觉地皱起了眉头,抬手把林谷兰往自己身边扯了扯,他总感觉这声音听起来不太让人放心。
不光是他们两人,村长也是第一次听见这动静,他年纪不小了,被震得脸色一白,捂着胸口站在原地缓了缓神。
“这是在干什么!”
“村长您捂着点耳朵吧,”之前说话的大汉递过来两团棉花,“您瞧瞧,这让人怎么过日子呢!”
“太不像话了!”村长用棉球堵上耳朵,这才勉强恢复正常,拉着一张脸走到肖进忠家门前,重重地擂了两下,“开门!”
靠近之后,除了嚎叫声,里面乱七八糟的叫嚷声和类似扭打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不过随着村长的这一声喊,门口马上安静了不少,可过了好半天都不见有人来开门。
“肖进忠!”村长又重重地拍了几下门,“你干什么呢!把门打开!”
屋中还是一片安静,就连刚才的嚎叫声也消失了,好像一个人都没有。
村长被这手欲盖弥彰气笑了,“肖进忠!你以为我是傻子吗?给我开门!”
屋里还是什么声音没有。
外面的村民们忍不住了,一声一声地吼起来,不知道是谁带了头,大家齐声吼着“开门”二字,那声浪甚至冲到了不远处的山壁上,溅起了阵阵回声。
可不论他们怎么喊,嗓子都要破了,肖进忠还是打死不出来,这时候有人更加激动,几个青壮汉子蠢蠢欲动地在旁边走来走去,想强行破门。
而村长还在做最后的警告,“肖进忠,赶紧开门,有什么事情咱们早点解决!”
可是已经晚了,他话音未落,绕到后墙的一个汉子就发出一声大喊,几个人连忙跟着一拥而上。
“这老小子要跑!”
有人带了头,更多的人也开始跑,林谷兰挤挤挨挨地跟着过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墙头上,正被一众人围着威胁的肖进忠。
“下来!”
“开门!”
肖进忠还想挣扎,不过没几下就被人一把拽住脚腕拉了下来,肖宇洋冲上前去,将他的两条胳膊一个反剪,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肖进忠往前门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肖进忠压根就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叫骂,很快就被村长迎面抽了个大巴掌。
“从自己家翻墙跑,肖进忠,你这是长本事还是没脑子!”
肖进忠往日见着村长,还有那么一点尊敬和惧怕在,可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瞪起一双眼睛,竟然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个老不死的,管得着吗你!”
众人先是倒抽一口冷气,随即又义愤填膺起来。
“说什么呢你!疯了吧!”
村长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挥了挥手,阻止大家继续骂下去。
“好了好了,大家先冷静,不要光顾着发泄情绪,咱们现在要解决问题!”
他安抚完众人,再一次看向肖进忠,背着手一脸严肃。
“你家到底在干什么?知不知道这么多人被你们弄得吃不好睡不着?”
肖进忠还是瞪着眼,里面满是红血丝,看起来比围着他的这些邻居还不如。
“我家什么也没干!”他一口咬定,“你们不就是看我家不顺眼吗?随便找个理由以为就能欺负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村长恼怒地叹了口气,根本就没法交流!
“行行行,你少废话,”他往后退了两步,用拐杖一指大门,“赶紧开门,我要看看你在里面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那个嚎叫的声音才是村长这次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肖进忠挣扎的力道又变大了,“别想!你们凭什么进我家!”
他越这样,越证明里面有不可告人的东西,村长的语气变得格外重,“打开!”
“不开!”肖进忠豁出去了,“谁开门老子弄死谁!有胆就试试!”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听见咣当一声,肖进忠家的两扇大门被踢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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