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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男人就坐在地上没动,还在啪啪地拍着地板。
“别想骗人,人家钱氏大酒楼的老板压根就没和你合作,是你故意凑上去,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他的同伙又紧接着喊。
“对!而且还把东西做的这么难吃!”
“我就是咱们镇上人,这张老板家的糖水一开始卖的贼贵,就是为了坑人!”
张海急得站不住了,甩开膀子就冲到胖男人面前,指着他的鼻子气急败坏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我为啥要闭嘴!”胖男人不光不听话,还又加大了声音,“你是不是心虚,害怕我把你的老底全都抖落出来?”
别说,张海怕的就是这个,他全身发着抖,忍不住又一次抬起头,林谷兰还站在那里朝着他笑,这回不再是嘲讽,而是别有深意。
他忽然呆住了,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把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张海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胖男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又抬头看林谷兰。
“你想明白了?”林谷兰仍是用唇语相问。
张海感觉眼前一黑,耳边也传来嗡地一声,是林谷兰!这些人就是她找来的!
“你,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盛怒之下,张海骤然抬手,一个耳光扇在胖男人脸上,那胖男人也没躲,就硬生生地受了,一声脆响过后,他马上也惨叫一声,捂着脸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大哥!”
“兄弟!”
和胖男人一起来的那七八个人都急了,有一骨碌爬起来过去扶人的,也有撸起袖子要找张海拼命的。
“你打人!”
“奸商!”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连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在内,都开始义愤填膺地冲着张海一阵叱骂,张海想说话,敌不过群众的声音,想逃跑,身上抓着十几只手,这帮人吵吵嚷嚷,让他寸步难行。
胖男人这会儿从地上爬起来了,侧着脑袋让围观的群众看他的脸,上面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可见张海下手有多狠。
“父老乡亲们啊,我不过就是说了实话,这老板却要打人,你们说,他这是不是气急败坏啊!”
“对!就是!”
“他心虚!”
人群中响起阵阵应和的声音,还有一些本镇上的居民,七嘴八舌地翻着张海的老底。
“他和对面钱老板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人家从来没带过茶楼的名字呢!”
“什么茶楼,还不是刚建的,从前就是个破茶馆!”
“里面的东西卖的贼贵,小二说话态度还差,纯粹就是骗人的!”
胖男人听着这些议论,适时地加上一句,“我看你就是故意败坏人家钱老板的名声!丧良心的东西!”
张海这会儿再听不出来胖男人说话的导向,那可就是蠢到家了,不过他也聪明不到哪里去,直接指着鼻子开骂了。
“你是对面派来的吧!故意给我捣乱的!钱铎!钱铎你给我滚出来!还有那个姓林的,刚才就在这儿指挥呢,我看着的!”
林谷兰和肖宇河早就在闹起来的时候悄悄撤退,回到大酒楼里了,这会儿听见张海的咆哮,钱老板好整以暇地摸了摸下巴,果断无视。
“喊吧,继续喊吧。”
掌柜的两眼放光,要不是顾忌着钱老板的安排,非得冲出去和张海对骂一场不可。
“呸,老东西,我们就不出声,气死你!”
外面,说来也奇怪,张海开始破口大骂之后,胖男人和他的同伴们都不吱声了,光坐在一边捂着脸,人群也被这骂声吸引,暂时停住了讨论,期盼的眼神在张海和照常营业的大酒楼之间来回打转,都想看看钱老板会如何处理。
张海见钱老板迟迟不出来,渐渐地丧失了理智,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全都出来了,言辞之间,还真把茶楼当成了大酒楼的分馆。
听到了这些,大家都知道是时候了,钱老板站起来整了整衣服,率先走了出去,身后,林谷兰等人也跟了上来。
“张老板,你这是在做什么?”
张海这会儿已经骂到钱老板丧心病狂,以次充好,忽然看见正主出现,愣了一下,消失的理智忽然回来了。
坏了!又上当了!
而钱老板没有给他改口的机会,就站在大酒楼门前,远远地道,“张老板,我怎么没有听说,钱氏大酒楼和你的茶楼合作了?”
被当面质疑,张海哑口无言,总不能说,这是他编的吧!
“我……”
他想说没有这回事,是你钱老板误会了,可又忽然想起,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钱老板指使他干的坏事,好像也没有说服力。
一众围观的人都等着他的回应,张海急得眼珠子乱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下。
“你,你,你……”他忽然一拍大腿,“你这是要卸磨杀驴!”
话说出来,张海也感到自己脑中好像灵光一现,就着这个思路顺着喊了起来。
“我替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帮你压价格,又处理坏了的糖水,现在你利用完我,看大家都怨恨上我了,就打算把我踢开不管了是不是!钱铎,你不是人!”
反正张海的目的就是要把钱老板和大酒楼搞臭,这样说,应该也能起到效果吧!
不得不说,他这番急智还算说的通,起码不少人听完之后都开始疑惑起来。
不过大酒楼这边早有准备,就知道张海不会轻易松口。
“张老板啊,你可真叫我奇怪了。”
钱老板挺着肚子,慢悠悠地从大酒楼前往过走,让围观群众把他脸上的疑惑都看了个真切。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你有半点合作,你这话到底是从何说起?”
他从挤挤挨挨的人群里走到张海面前,隔着一段距离继续说。
“如果我要合作,那肯定要和你签下协议之类的文书,不知道张老板能不能拿出来啊?”
张海见他不上钩,还给自己制造难题,气得暗自咬牙,“你,你干的这是丧良心的事,当然不会留下证据!”
言下之意,这是两人偷偷商量的,没有书面协议。
钱老板也不着急,“那信物之类的呢?”
“我都说了,是你偷偷找我说好的!”
“文书没有,信物也没有,那你怎么能证明和我合作了?”钱老板一摊手,“总不能是个做生意的,随便对着大家说两句,就能成了大酒楼的合作人吧!”
“就是!那我们大酒楼岂不是遍地分馆!”掌柜的抬着下巴喊。
张海梗着脖子,听见钱老板又开始说话了,不过不是冲着他。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可能对我这酒楼略有耳闻,不论是在镇上,还是城里,只要是我手下的生意,全都统一标着钱氏大酒楼的名号,用的东西也都是特制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大家见过吗?”
这些人没几个去过城里的,不过倒是见了那小推车好几回,纷纷应和着,“有啊,我见过!”
“他们到哪儿都打着钱氏大酒楼的招牌和旗子呢!”
“城里都有,这个茶楼却没有,肯定有问题!”
张海急得连连跺脚,可张口却还是那套说辞,“是,是私下的,我们是偷偷商量的……”
“张老板!”钱老板却打断了他的说辞,“光说不行,您得拿出证据来!钱某的证据已经给了,您呢?”
林谷兰这个时候,拿着当初和钱老板谈合作时签下的文书走了过来。
“这是我和钱老板合作的证明,”她朝周围的人亮了亮,转向张海道,“张老板,口说无凭,您拿什么来证明您的话呢?”
张海横着心,“就是因为没有证据,你们才敢这么做,坑害我这个老实人!”
反正他就是拿不出证据,但是这盆脏水一定要扣!
钱老板的态度还是那么从容,“要不然这样吧,咱们去衙门,把情况都说一遍,让县令大人派人来调查,看看钱某到底有没有偷偷跟你合作,这样总行了吧?”
若是衙门调查,那不说实话是不可能的了,钱老板一句话说完,看着没什么异常,可张海却明显地瑟缩了一下。
“既然没有证据,那就让衙门来找找,看看钱某究竟是哪天,什么时辰,在哪里和张老板你说的这门买卖,”钱老板背着手,眼神忽然锋利起来,“毕竟,钱某自己也很好奇!”
张海被一步步架到了火上,进退两难,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不去见官那就是他心虚,可去见了官……他怎么敢在县衙的公堂上,当着县令大人扯谎呢?
“对!报官好!”
半天不出声的胖男人,这个时候忽然又嚷嚷起来。
“报官吧,我这挨了打,还没地儿说理去呢!”
“报官!报官!”
他的同伙又一迭声地喊起来,张海摇摇欲坠,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里,不敢同意,但又下不了台。
事情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了呢?
张海俩眼一黑,昏倒在地之前,脑海中闪过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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