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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是卖，这就是她自己的店。
“那个……翠花啊，你过来吧，”王佳欣不知道林家的破事，对她态度倒是不错，“我带你去那边，你先熟悉一下，有什么东西不知道放哪儿就问我哈！”
林翠华的憋屈终于有机会爆发，“我不叫翠花，我叫翠华！”
翠花，翠华，王佳欣咀嚼了一下，也就差那么一点儿，再说了，谷兰姐刚才就是这么介绍的，怎么不见你发脾气纠正？
再看看林翠华一身的别扭，王佳欣想，这肯定是在家里当小霸王的，被谷兰姐弄过来改性子了吧。
想到这儿，她好脾气地笑着改口，“行，翠华，你跟我来吧！”
小霸王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地来洗碗？她只要听谷兰姐的安排就行了！
林翠华的小性子被无视得彻彻底底，她黑着脸，气得又开始捏拳头，可还是得老老实实地跟在王佳欣身后，往洗碗的池子那边去。
为啥？窝里横本性又显出来了，王佳欣不认识，她不敢惹啊！
见她噘着嘴跟过来，王佳欣就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看吧，这就是来磨炼的！
“你以后就在这儿洗碗，现在前面还没客人，不太忙，我先给你说一下怎么洗。”
王佳欣拿了个白瓷碗过来，放在林翠华面前就开始讲，林翠华皱着眉，听得连连咋舌。
不就是洗个碗，怎么还有这么多要求？里外都得干净，还要拿布子把水全擦干？
林翠华在家的时候就不怎么干活，更别说这么认真的洗碗，最多就是拿点水泡一泡罢了。
她听得心浮气躁，王佳欣也有些不耐烦了，现在就她一个人洗碗，要是碗不干净，让前面的客人有意见怎么办？
“林翠华，我说的你都听见没有？”
王佳欣忽然把笑脸收起来，皱眉问着林翠华，林翠华又有点害怕，这人板着脸怎么也挺吓人的？
“听见了……”她不情不愿地嘟囔。
王佳欣也不多话，“那你洗一个我先看看。”
洗个碗还得被人这么盯着检查？林翠华马上就不干了，“我会洗，不用你管！”
她脾气越不好，王佳欣越警惕，可不能让她在后厨这么瞎折腾！
“你姐姐把你交给我，就是让我管你，你要是不听，那自己找你姐说去！”
王佳欣才不怕她使小性子，这姑娘一看就惹不起林谷兰，林谷兰又摆明了要收拾她，林翠华才不敢去找林谷兰告状呢！
果然，她把林谷兰往出一搬，林翠华就蔫了。
找林谷兰？她才不会给自己撑腰，说不定嫌她笨手笨脚，直接一辆马车给她送回西河村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林翠华从前不懂，这次不懂也得懂了！
“我洗就是了……”
林翠华紧紧地咬着牙，随手洗了个碗，果然没让王佳欣满意。
“外面也要洗，白瓷碗最不耐脏，上面一点儿污渍都不能有！重洗！”
“凭什么？”林翠华小小地爆发了，“这碗哪里脏？”
“我给你拿的是已经洗过的，当然不脏，”王佳欣很有条理，“但我刚才都看着呢，你根本没洗外边！”
王佳欣看着温温柔柔，实则很有原则，要不然林谷兰也不敢把后厨让她来照看，太好说话了，手下的人都会得寸进尺的。
林翠华的脾气终于上来了，“等有脏碗我再洗干净就行了！”
“那怎么行——”
两人正在争执，林谷兰刷地一下掀开门帘，冷冷的目光投射在林翠华身上，像一把把小刀子，顷刻间就把她好不容易才生出来的胆气戳得千疮百孔。
王佳欣也收了声，没继续说下去，看着林谷兰冲着林翠华道。
“你的工钱和其他人一样，一个月五十文。”
忙活了半天终于听见钱了，林翠华顿时双眼一亮。
“这是建立在认真干活儿的基础上，”林谷兰给了甜枣，马上就上大棒，“按照店里的规矩，碗洗不干净的，三只扣一文钱，摔碗一个三文钱，一个月摔十个以上，工钱全扣；两个月还摔碗就给我滚蛋！”
这规矩定的和其他餐馆是差不多的，可被林谷兰一说，就显得格外严厉，林翠华最后的那点气势也跑没了。
“知道了……”
“佳欣，对她就和对其他人一样，”林谷兰又转向王佳欣，马上如春风般和煦，“不用特殊照顾！”
说到这儿，她又向林翠华扫了一个眼刀子，显然是听见了刚才的争吵。
林谷兰来去匆匆，很快又返回前面去了，后厨里的人也多了起来，王佳欣一一给他们介绍着林翠华，然后又把她抓过去洗碗。
“这次能好好洗了吧？”她笑眯眯地看向林翠华，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看这里有人能让你耍小脾气吗？
结果当然是没有的，林翠华两个眼圈都泛着红，“……能！”
“那就好，”王佳欣也拍了拍她的肩膀，“赶紧干活儿吧，我听见有客人来了。”
说着就把林翠华往洗碗的地方一丢，自己转身回那几口大锅前忙碌去了。
林翠华终于的了点空闲，没人盯着她了，自然就开始想偷懒，可惜刚坐了一会儿，源源不断的碗就开始被送到她面前的水池子里。
“这么多？”她不可思议地瞪着眼。
来送碗的小二比她还不可思议，他一直在店面里，压根不知道后厨的事，“这还多？你不就是来洗碗的？快点洗！前面还等着用呢！”
这个也不认识，而且还是男的，不敢吵……林翠华挽起袖子，咬牙开始埋头洗碗。
这一洗，估计是彻底拔不出来了……
*
林翠华进入肖家三天后，林玉江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可以去看看情况。
他特意挑了个好时候，太阳刚下山，余晖未散，节约的人家还舍不得点灯，可街上已经暗了下去，光影缭乱，最是瞒天过海的好时机。
林玉江快步走到肖家院子后面的一棵大树下，借着树荫把自己包裹在里面，然后按照先前和林翠华商量好的那样，吹了两长三短的口哨。
这个点儿，大家差不多刚吃完饭，有人洗碗有人收拾屋子的，林翠华想趁机跑出来应该很容易。
林玉江信心满满地等了半天，附近一个人影都没出现。
嗯？他皱了皱眉，重新把口哨又吹了一遍。
吹到第三遍，林玉江口干舌燥，心情也不好起来，这是什么情况？
肖家的院墙太高，他站在外面什么都看不见，林玉江来回踱了几步，认为爬墙太过冒险，万一被人看见是得不偿失。
或许她们已经睡了，所以没听见？
想到这儿，林玉江叹了口气，看来只有明天再来了，还得早一点。
无功而返的林玉江兴致自然不会很高，低着头慢悠悠地往出走，准备绕一圈回废墟去，没想到却听见林翠华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了过来。
“……为什么又扣我的钱？”
“你说呢？你洗的碗还没大黄的饭盆干净，狗看见你洗过的碗都要绝食！”这是林谷兰的声音，听着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你不骂我会死吗？”林翠华显然是在跳脚。
“你洗干净碗会死吗？”林谷兰一点波动都没有。
“可我的工钱就剩十几文了！我没钱给你交那个什么伙食费了！”
“看在咱俩到底沾亲带故的份上，我可以把下个月的工钱预支给你。”
“那我下个月的饭钱怎么办？”
“只要你不被扣钱就足够，所以你能把碗洗干净吗？”
……
两人吵着嘴走远了，林玉江赶紧往回跑，到了巷子口正好看见林谷兰进屋关门，原来他不是来晚了，而是来早了。
林玉江站在原地思索起来，听两人刚才的话，林谷兰是把林翠华带在身边了，还让她去自己店里干活儿？
真是个小心又恶毒的女人，连亲妹子都不放过。
这林翠华也是个十足的蠢货，都说了让她留在肖家，她居然还是被林谷兰拐跑了，看来他的计划得调整一下，说不定反而能打打甜品店的主意呢？
林玉江方才的不快已经消失了，换做了重重的心事，他再次迈动脚步打算回去，林谷兰这边的变化让他措手不及，又感觉能从中找到一些新思路。
“诶！林，林！就叫你呢！”
不知不觉就想了一路，林玉江被呼喊声打断思路的时候，发现他人已经到了废墟的边缘，冲他喊话的正是守门大汉之一。
“你怎么在这儿？”他很是疑惑，这两个人一般都不离开林家住的破房子门口啊。
想到这儿，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上林玉江的全身，他赶紧抬头，守门大汉举着火折子，表情十分难看。
“你妹跑了！”
妹妹太多，林玉江先是恍惚了一下，不过马上就道，“林秋萍？”
能做出这种混账事的，想来也只有她了。
“好像是叫这个名儿。”守门大汉脸色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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