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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雨霖零 > 第 32 章 搔首弄姿的小分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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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都说,风满楼楼主花云月养了一只玄猫,在古代里,玄猫是辟邪之物,每有灾祸之事降临,就会有玄猫出现提醒。

    那花云月的玄猫也是高傲得很,颇有灵气,一看就是通灵之物。因此,也有不少人到风满楼不是看姑娘听小曲儿的,而是来逗猫偷猫的

    银灯闲得发慌,一直都在睡觉,白天睡,晚上睡,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睁开眼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让芒秀好一阵担心,一到白天就让人把声响弄得很大,时不时派个人去打扰一下银灯,就怕他睡过去。

    芒秀看得出来银灯心里有事,就让她的小妹妹跟在银灯身边,然后发现,银灯并不喜欢小孩子的陪伴,甚至于有些厌烦。他不想耐着性子去理解那些年纪小的孩子,也不想笑脸以对。

    所以很多时候,银灯都会一个人斜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倚着桌子咣咣砸核桃。也不吃,就只是砸,剥了之后送到后厨,随人处置。

    芒秀就把那些核桃特意分出来,命人磨成核桃露或者做成核桃糕,摆上菜谱,挂上花云月的名号,冠上千金之价。

    看起来坑得不行,可就是有人买账。那些知道风满楼内幕的王子皇孙,盟主侠客,都削尖了脑袋想往楼上跑,就为了见银灯一面,收服风满楼这一大助力。

    芒堇蹦蹦跳跳上楼来,把手里的烫金请柬递给银灯,“楼主!姐姐要我把这个给你。”

    银灯昂首,努努嘴,“放着就行。”

    芒堇握紧了请柬,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行~~,楼主,姐姐说这很重要,要楼主现在就看。”

    银灯抬眼顺了一眼芒堇,啪地砸开一个核桃,“那你给我念念,正好考考你的学业。”

    “哦。”

    芒堇小心地掀开,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地开口,“嗯,敬启者,草长莺飞,实乃春意正浓。小雨初歇,正宜……嗯,细数落花,寻缓芳草。这个……樱落杯深,望续弄珠之句,敢告先生,扫室以俟。请君来日,伏望早降。今月初六至初八日,翘首以盼。靖亲王府,景尧敬上。楼主,这是什么意思啊?”

    银灯把扣得碎成一块一块的核桃丢下去,拿起毛巾擦了擦手,伸手向着芒堇,“这是他们闲得慌,钱多得没处撒,种了几亩地,就巴巴得盼着人去他家做点什么。”

    芒堇把请柬递到银灯手上,“去干活吗?下地?”

    银灯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傻,干什么活儿?这是让你去阿谀奉承,踩高捧低的。”

    芒堇摸摸脑袋,“那,楼主咱们去不去啊?”

    银灯摸着烫金的请柬二字,嘴角一勾,“去,怎么不去,白吃白喝还能拉客,咱们赚了的。”

    芒堇转转眼珠,“哦。原来是这样,那楼主,你要带谁去呀。”

    银灯笑笑不说话。

    大晟国姓为陈,陈暨阳膝下有二男五女,子嗣寡淡。这靖亲王便是陈暨阳的第二个儿子,当今王后之子,赐名景尧。在他上面还有一个长子,翊王陈季良,说来外界可能不知,这陈季良是花深白的儿子。也算得上是花云月的……亲人?

    靖亲王从小被他母亲寄予重任,可以说就是把他当做太子来培养的。若非是翊王年长她儿子几岁,又看起来没什么威胁,她绝对不会让陈季良活下去。

    宫廷争斗,血腥得很。

    银灯带着芒秀出了门,加上驾车的芒刺,可谓是三人行,势力单薄,半路出来个人都能把他给截杀了。

    银灯来的是最后一天,下车的时候正赶上人少,回头掀开车帘,天道还在啃着小鱼干,银灯皱着眉下手夺走天道的口粮,脱口而出,“还吃!你哪里还像只猫?你现在就是座山雕!别吃了!”

    “放肆!何人口出狂言!”

    银灯一愣,手里的东西就被天道又叼了回去,三步两步跳到了轿顶上。

    芒秀袅袅走过去俯身,“这位公子,我家主子只是教训猫咪,怎么就口出狂言了?”

    那小厮冷哼一声,“谁不知道当今…”

    “阿进!莫要胡言乱语!”身形高大的男子走过来,满身黑衣,一脸肃杀。

    银灯瞬间眯起了眼,这高度,得超了一米九去了吧……

    陈季良扫过银灯和他的随从,最后目光落在银灯身上,拱手有礼,眼中却没有丝毫歉疚,“公子莫怪,下人不懂事。”

    银灯盯着陈季良并无反应,好像是刻意不想把这一茬翻过去一样。芒秀善于察言观色,立即上前,“公子言重了,我们主子并无怪罪之意,只是不善言辞,望公子见谅。”

    陈季良挑挑眉,似笑非不起,收收你的嘴脸,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芒刺的眉梢弯弯的,嘴角还是抿得很紧,有些变化也是几不可查。

    银灯一脸说不过,“你!等着!不会放过你的!”

    寒暄过后,银灯作为一个面首自然是不上台面的。独自一人坐在园子里盯着满园花树发呆,芒秀被陈景尧拉着在院子里转,打听着花云月的事情,芒刺就站在银灯不远的地方,抱着刀一言不发。

    银灯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掠过陈季良的身高和窄腰,他该再看得仔细一点的,那人的身材一向很好……

    希望不是他想得太多,若是在这一世里仍能碰上那人,要他做什么,都值了。

    银灯失神地端起茶水往嘴边凑,还知道吹吹,才喝了一口。瞬间,乱七八糟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银灯眉头一蹙,又把茶水吐进了杯子里,大脑一下子就清醒了。

    低头一看,葱花姜蒜,银灯的脸一下子就绿了,这什么黑暗料理?

    是了,他怎么忘了,这个朝代里的人还是把茶叶当蔬菜来的,没加酱油很不错了的说。

    嫌弃的看了半天茶杯,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摆的最近的牡丹上面,那滚烫的茶水就那么被银灯拿来浇了花。

    作案完毕一扭头,就见陈季良站在不远处挑着眉盯着银灯的手,又掠到银灯脸上,看起来有些错愕,有些惊讶,又有些果然如此。

    银灯眨眨眼,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把杯子摆回原位,丝毫没有被抓包的觉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看就看,反正我不怕。

    芒刺黑色的眼瞳中有一瞬间的警告,看向陈季良时,稍纵即逝。闭上眼继续假寐

    陈季良深深地看了一眼银灯,转身离开,随即犹如芒刺在背,带着怒意转过身,正好对上银灯探究的目光,那眼睛没有放在别处,就放在陈季良的屁股上。他厌恶地看着神情无辜的银灯,那恶心的神色仿佛对着的是坑里的蛆虫,对银灯的印象下至了冰点以下,想要拉拢风满楼的想法瞬间变成了如何端了这座楼。

    银灯对陈季良瞬间好奇起来,一会风满楼就命芒秀调了陈季良的资料给他。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陈季良的确是花深白与皇帝陈暨阳的孩子,不受宠的大皇子,十四岁就被赶到边疆戍边,在军队里摸爬滚打,回京后还被削了兵权,成了一个傀儡王爷,性格不争不抢,处处被当今皇后怀疑欺压,寻到一个小毛病就要治他的罪,没有背景没有助力,往往被欺负地很惨。

    银灯翻着卷宗,“啧啧啧,这么可怜啊?不过,不争不抢?”想起那人回头时眼中闪过的肃杀之气,他笑道,“这样都不争不抢不黑化,哪里还是儒雅了,是懦弱啊。白皮黑馅儿的芝麻汤圆,糯米粉粘的多了,就不知道用筷子夹开吗?包装得还挺好,兄友弟恭,姊妹和睦?别说是我亲眼看见了,单单就凭他是花深白的儿子这一条,那就不是个安生的。”

    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芒刺。”

    芒刺从房顶上跳下来站在银灯面前。

    银灯伸手去探茶壶,倒出一杯茶水吹吹,眼睛半阖,“去戒律堂领罚。”

    芒刺抱刀躬身,“是。”

    银灯抿一口茶水,这样看来,陈季良是那人的几率就小了不只是一星半点,是他太想那人,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吗……

    天道难得从外边跳进来,慢慢踩着直线晃荡过来,“你想什么呢?”

    银灯的拇指沿着杯沿转,“陈季良。”

    天道抖抖耳朵,跳上桌子坐下来,舔爪子洗脸,“别想了,想要连着两个世界都碰上的可能性压根儿就能忽略不计,你的运气那么衰,怎么会碰上这种狗屎。再说了,世界上一米九几的男人辣么多,女人也不少,宽肩窄腰屁股翘的就更多了,你都勉勉强强算是一个了,在这古代,习武之人更是一个顶一个,你还能一个一个把人绑了,脱了人衣服验明正身不成?灯儿,老老实实做你的任务吧,闲了就多出去走走,看看风土人情,别再乱想了。”

    银灯捂着眼睛憋着气,压着心中的情绪,最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趴在桌子上目光放空,“我好想他啊,天道,我真的好想他啊。”

    天道眼睛金亮,幽幽地闪着流光,他把猫爪子按在银灯头上,“别想了,该见面的时候就会见到了,你要相信,只要你们在一个世界里,不管多远,他都会来找你,不论多久,他都会来追你。他的心还在你这里压着呢,放宽心,他没有多余的心思交给别人。乖,别想了,天暗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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