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乐阅读]
https://www.leduxs.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黑暗中的光明肆无忌惮,光明中的黑暗斑驳参半
黑和白只有碰在一起才有意义,黑才是黑,白才是白
——
杜衡抱得很紧,叩着银灯的肩膀,手劲很大,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捏住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银灯的头仰着,胳膊紧紧贴在身体上,被箍得有些疼,喘不过气来。
男人埋在银灯的脖颈,整个人要压上去,“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清楚,这样,我就可以早一点抱紧你。”
银灯说,“现在也不算晚。”
“可我们,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说到这儿,杜衡话语间突然带了些咬牙切齿,“每天看着你在我面前跑来跑去……你知道我这段时间熬得多难吗
银灯一哂,轻笑出声,“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一点上如此犹豫,毕竟你是出了名的手段果决,干脆利落。”
“那怎么能一样。”杜衡笑出来,先是无奈,后来又变得郑重,“他们都一样,但你不一样。”
惟有对你,我只能小心地试探,不敢用力,也不敢不用力。
银灯明白他未尽的话语,“你在我这里也不一样,”他轻轻推开杜衡,抬眼对上男人的目光,把手放在了左胸口,“你在最里面。”
郑重其事地说情话最让人难以抵抗,杜衡作为一个老干部,内心毫无羞耻地兴奋了。
“下一次,我会早一点告诉你。”
杜衡抓住了时间点,“下一次?”
“嗯,下一次。”
杜衡主动把它归结为下辈子。
预定下辈子,是一个很美的承诺,但很多人,并不能等到那个时候。
杜衡没忍住,他又去吻银灯,热切的模样带了急躁,像个得了心爱之物的半大小子,恨不能把人绑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都亲亲摸摸。
完全忘了他的菜还在火上腾着,已经要成焦炭。
银灯被他压着亲,在唇齿分离的缝隙里急喘一口气,干糊的烟火一下送到了嗓子眼,他哽了一下,别过头咳嗽起来。
他急喘着气,越喘,吸入的烟越多,他就越难受,那些烟绕在嗓子处,怎么也去不掉,整个人因为缺氧头脑发昏。
杜衡这时才想起来身后的菜锅,马上做了反应,关火之后,他一只手捞住银灯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捂住银灯的口鼻瞬移进了卧室。
远离了重灾区,银灯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剧烈的咳嗽让他整张脸都红起来,眼泪也出来了。
他稍微缓了缓,力竭地趴在床上,杜衡的眉头皱得死紧,还在一下一下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怎么样?还难受吗?”
银灯闭着眼埋在胳膊里,因为过度咳嗽的嗓子泛着疼,沙哑了,“我都提醒你,菜糊了……咳,你还,吻那么深……”
杜衡手一顿,落在银灯的腰间,诡异地沉默了,“没及时关火是我的错,但……”
他弯腰贴近银灯裸露的脖子,感受到银灯本能的瑟缩,“我忍不住。”
银灯侧过头看他,觉得他现在有些放飞自我。
杜衡对上银灯的眼睛,他们离得极近,呼吸相闻。
男人的脸色蓦地有些古怪,他捂上银灯的眼睛按下去,起身往外走,“过会儿记得出来吃饭。”
银灯愣愣地翻过身,他还以为杜衡会再次吻上来,却没想到人把他撂在这儿不管了。
风声飒飒,银灯抬起头,看见窗帘鼓动着,应是窗户没关严实。
他从床上爬下去钻进窗帘里,正要抬手关窗,就见远处一点点泛起光亮,像子弹打在名为夜的玻璃上,闪电般的裂纹瞬时无声地横亘。
上一次看见还是第一次跟着杜衡回家的时候,但如今相比较而来,这裂纹拉得更近了,若上次看见的是贴在鱼缸上的水草,那现在就是潮水后遗留在岸边的巨大海带,蜿蜒曲折,分叉良多,还厚重。
若非知道不太可能,银灯甚至恍惚中认为,那是天裂了个口子,从外面渗进光来。
床头柜上放着本翻到一半的书,停留在魔法阵那一章节。
上面说,这个世界有个保护壳,是个巨大的魔法阵,就像一个圆球,被土地从中间分开,一半圆包裹着天空,另一半,兜着土地。
不管怎么摇晃,都是天为上。
银灯看的时候想了一下,那不就是个不倒翁吗?
一半实心,一半空心,空心的那边始终都是朝上的。
银灯在屋子呆了一会儿,拿着书出了屋,正好碰上杜衡从洗手间出来,这么久了,厨房里还是一片狼藉,男人显然还没来得及进厨房。
杜衡面上没有丝毫尴尬,只是一边走一边指指沙发,“坐那儿等一会儿,马上就好。”
他挥手一个‘清洁一新’,重新提刀切菜。
有的等了。
银灯窝在沙发上,对着杜衡的背影瞧了一会儿,伸手翻开了那本书。
壁炉的柴火轻轻噼啪,安静温暖,映着火光,银灯看见书里勾红的一句话,脑子转了转,脱口而出,“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魔法阵碎裂,能否可以看成是不倒翁的头破了一个缝隙……”
杜衡搅拌的手一顿,丢了块洋葱,“怎么想起来研究这本书?”
银灯回过神,把腿换了壳的蛋。
杜衡端着水出来,就见银灯捏着那半片纸站在壁炉前,他把水放在桌子上,伸手握住了银灯的手,把那片纸抽出来丢进壁炉,“刚洗的手。”
他的动作自然,表情也没有任何被抓包的尴尬不安,只是拉着银灯重新进了洗手间,细细清洗上面的灰色。
他的眉头出现川字,细细检查着银灯的手指,“有没有烫着?”
银灯的手很凉,尤其是指尖的部分,捏着的手感很奇怪,像已逝之人体温散尽,却还未完全僵硬的感觉。
杜衡被心中的比喻惊出一头冷汗,捏紧了银灯的手。
银灯不问,杜衡也就不去提那片纸张,两个人难得地沉默了。
杜衡看着银灯把他端出来的那杯水喝下去,才起身回了厨房,银灯被那杯水烫得暖暖的,整个人昏昏欲睡。
他早早钻进了被窝,却迟迟不见杜衡。
他正奇怪,就见杜衡在门前走过来又走过去,在门前一遍一遍经过,就是不进来。
银灯的瞌睡虫一下子全跑了,不知道杜衡要搞什么。
等人再次经过时,停下了脚步,像刚发现一样伸手去拉门把手,“怎么不关门?”
说着把门往外带,银灯坐在床上看着门外明显不打算进来的人,觉得莫名其妙,“你不睡吗?”
杜衡一顿,“夏夏想和我一起睡吗?”
银灯,“我们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睡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我今晚还有些事要处理,不用等我,我到书房去睡。”
说着立马关上了房门。
银灯重新捧起那本书,对着上面的画研究了很久,等他打算躺下的时候,门又开了。
杜衡看见还没睡的人,脚步一顿,随即回身关门,自然而然地脱了衣服,在银灯的一侧躺下,离着银灯还有一个人的距离,中间被子是空的,冷风就钻进来,银灯感觉自己的肩膀凉嗖嗖的。
银灯说,“你往这边睡一睡。”
那边没有反应,银灯支起身子去看,就见男人侧着身子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银灯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背,杜衡一僵,“夏夏!”
银灯叹了口气,怎么这么别扭?
他不明白男人在矜持些什么鬼东西,夜晚穿得薄,他上半身的温度降了下来,见叫不动男人,就放弃了。
刚钻进被子,就突然打了个喷嚏。
那边的身子动了动。
紧接着又是一个,银灯抽了抽鼻子,刚翻过身把被角压好,身后就多了一团火。
杜衡伸手把人带进怀里,感受到了轻微的凉意,他的眉头皱起来,对自己方才的行为多了一丝懊恼,把被子掖了掖,“别着凉了。”
男人从背后抱着银灯,手从银灯面前越过拉扯着被子。
杜衡露出手臂,上面坑坑洼洼地遍布着许多疤痕,银灯伸手抚上杜衡的小臂,摸起来也凹凸不平。
他看着上面最大的那道伤疤,“这个是怎么弄的?”
杜衡的手顿住了,他看着银灯略微泛红的指尖掠过,带来凉意,还有强烈的感官刺激。
他的语气平缓,盯着银灯的后脑勺,“在无光区的时候,不小心被刺到了。”
银灯想起来之前的梦境,那个叫阿衡的少年,右臂上缠着厚厚的布条,在昏暗的光下,泛着黑色。
他的手指往上移,点上小的那一道,“那这个呢?”
“出来的时候一头撞在了森林里,被地上的干枝划伤了。”
“那段时间……一个人,一定很辛苦吧。”
杜衡看着银灯,“都过去了。”
银灯轻轻吻在杜衡的手腕处,想翻身对着杜衡,被男人按住了,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夏。”
银灯摸不清他要干嘛,轻声应答,“嗯
男人沉默了很久,银灯感觉到他似乎往床边挪了一点,半晌,他才开口,“你想看外面的世界吗?”
什么意思?
银灯握住杜衡的手,费力地扭了头,平躺过来,把自己的疑惑完全呈现给杜衡,“什么世界?”
杜衡紧紧盯着银灯,面上好似有些紧张,“若是我们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世界,你想去看看吗?”
银灯想起壁炉里燃掉的那封信,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这个人,在策划着什么?
不过……这个世界于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重要的,只有眼前人而已。
银灯蹭到杜衡怀里,感受到他身上比方才还要高的温度,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在哪个世界里都是一样的。”
杜衡抚着银灯的背,眼睛盯着天花板,半个身子露在外边,等人睡熟之后,他才轻轻地下了床,以最快的速度坠身欲海。
半夜,银灯猛地惊醒,跟杜衡大眼瞪小眼,杜衡问,“怎么醒了?”
银灯眨眨眼,你都咬我了,能不醒吗?
杜衡支起身子,轻轻的响指落下,屋子里瞬间亮起来,“不舒服吗?”
银灯沉默良久,看见他眼中实打实的担忧和紧张,轻轻叹了口气,“你怎么还不睡。”
见人无事,他才重新躺下,“睡了,方才上了洗手间。”
“哦。”银灯伸手去搂男人的腰,轻轻拍了拍,“快睡吧。”
杜衡伸手握住银灯的手,在黑暗中幽幽叹了口气。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