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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去死。”天道丢掉笔,脚翘在书案上,“这个世界都没有我了,我还救他干嘛?多余干那一茬。”
“可你救了所有人啊,你会被很多人铭记,被载入史册,为整个云之上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风角捏着书本,抛出一系列诱惑。
“有什么用?我死都死了。”天道掀掀眼皮,打了个哈欠,“拜托啊老师,你这思想也太旧了。”
“可这是护卫云之上啊!怎么能当儿戏!”风角皱眉,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对不对,”天道晃晃手指,“这不叫护卫云之上。”
“若我身处一支护卫队,众人与我一起抵御灾祸,这样我就算是死在外边也无怨无悔,那叫护卫云之上。”
“只牺牲一个人去环卫云之上?这也太扯了。”天道嗤笑,觉得不可理喻。
“先不说会不会发生,就算是真的,那为什么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付出?其他人坐享其成?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当一个危机到来时被扔掉的万能剂吗?”
天道摊着手,做了最后结论,“要真是这样,我选择不救。”
风角抿紧了唇,望向坐在另一边看书的银灯,带了一丝试探,“银灯,你觉得呢?”
“我?”银灯抬起头,他看了一眼天道,笑道,“要活大家一起活,要死大家一起死。”
“那……”风角往前走了两步,不肯放弃,“如果这里还有你在意的人呢?你连你在意的人,也不救吗?”
天道一愣,他看向银灯,犹豫了一下。
银灯却摇摇头,“如果我死了,那这个世界上就只多了一个会痛苦的人,他看着别人幸福,只会觉得生命越发难熬,不划算。”
天道又是一愣,他击掌,“对啊!原本是为在意的人而死,但是整个世界上也只有在意的人会感到痛苦,这是双倍攻击啊!”
“若我是被留下的那个人,每次看到别人欢聚,我都会恨上一分,恨为什么不是别人,恨世界上其他人为什么还活着。”天道看向银灯,咬牙切齿,“也恨他为什么就这样狠心,这样自私地抛下我一个人!”
“草,越说越生气!”天道烦躁地扒拉扒拉脑袋,“老师你这出的都是鬼题目啊!换一个行不行?”
换一个行不行?
随便是谁,谁都好……
或者,让我和他一起去。
我为什么……不是个发光体……
银灯望着楼罗伽,凛冽的寒风顺着他的鼻腔闯入肺泡,“你现在是以谁的身份对我说这种话?”
楼罗伽对上银灯的目光,不曾回退,“你希望是谁?秦闵?楼明?景深?杜衡?还是泽荣?啊,说一个最近的,渡缘
“你放屁,”银灯迎着风,一字一句,“再说一遍,你是谁。”
萤虫别过身去,她看向高耸的神山,想起里面身穿白金衣袍的圣者,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在看着。
她听见大人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很是生硬,“不过是过家家的游戏,你又何必当真?”
“不过也亏得你当真,不然我还没办法找回散落的其他碎片,重回完整的灵魂,这一点倒是要谢谢你。”
“在戏台上爱得死去活来就够了,台下再装得情意绵绵,未免让人恶心。”
他用受伤的臂膀垂地,“怕什么?你的一生都写在壁得以生长。
冰底的六瓣菱花张开第二层霜角,空中散落的冰雪凝结,风呼啸着旋转入阵,绿色如冬日挂雾的柳条般僵直,轻轻一碰,便碎成几段落下。
而在杳冥之地,所有的光芒都如一端浸入水的芒草,还未延伸就已经熄灭,散成黑色的灰烬。
可足以覆盖旷大云之上的阵法怎么会小?绿色的星光丝线又何止千万?它们生长迅速,甚至遮盖了大多数的金色,就算有东西不断阻拦切割,还是瞬间就缠上了银灯的手腕,拉着银灯的腰傀儡一般提起来。
楼罗伽条件反射地一抓,握着银灯的手腕被拉得直起身来,见银灯费力抬头,他微微一笑,“想来不会有再见之日,不过你可别忘了我啊,万一日后再见,我还可以勉为其难陪你玩一场。”
“放心,”银灯盯着他的眼睛,“不会有万一,我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
说罢,楼罗伽放开银灯的手腕,银灯瞬间被无数的丝绦裹成一个茧,他露在外面的手腕微垂,很快就被完全吞没进去
但与无数垂下的丝绦对比,它就只是树上因为虫蛀而卷曲的某一片叶,极其不起眼。
犹如一个被无数渔网缠绕的深海鱼被拉扯上岸,碧绿的茧也在往阵法中央收拢,而在那里,张开的缺口处已经隐隐露出了宇宙的星辰。
整个世界开始出现奇怪的闪动,与一种幻象逐渐重合,人们呆立在原地,意识停滞,脑海中出现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有些人的身体甚至开始逐渐消失。
楼罗伽站立在那里,仰头凝望那颗茧的逐渐远离,脸颊上隐隐约约出现无数的裂痕,就连萤虫也变得透明。
“就要结束了……”
一声嗡鸣打断了楼罗伽的感叹,巨大的月金轮闪过天际,刷拉一声,拉扯着绿茧的丝线因为反作用力在空中散开一朵花。
没了力量支撑的无数莹绿如沙,银灯瞬间就被剥落,从空中直直坠下。
楼罗伽瞳孔一缩,他急急地往前迈出一步,却一下摔在地上,空中瞬间结出巨大的蛛网,托住了下落的银灯。
月金轮随之而来,接近透明的断裂蛛丝在空中飞扬,银灯顺着雪地滑下来,月金轮迅速绕过一圈回到他的手中,带回几根与蛛网交杂的漆黑发丝。
直到这时,萤虫焦急的呼喊才刚刚落下,“大人!”
只见孤虚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他形容枯槁,巨大空气波震碎了他三分之一的左脸,露出一颗金色的眼珠。
黑色的面纱被扯破,褴褛地搭在肩头,同样出现裂纹的身体因为银灯的落地逐渐复原,他手上的宝石灰暗,只蛇形权杖咬着的那颗红色还算完好。
他目光阴鸷,嗓音嘶哑,连发丝被割断也毫不在乎,只狠毒地看着楼罗伽,“演的真好,我都要相信了。”
孤虚手中拉着一根头发丝粗细的银白色丝线,断了一截飘扬在楼罗伽脚踝,已经勒出了血,“若非我知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都要被你这样的大义感动了。”
“楼罗伽,你这样自私的人,在我这里没有丝毫信誉可言。”孤虚断裂露出的皮肤如凿断的石灰石,黑得并不够纯粹,“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你那些伎俩还想骗过我?”
“早在你杀掉前任点灯人成为云?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背叛云之上。”
“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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