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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璃说了两个笑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好不好笑说不准，但大家都愿意配合她一同哄顾喜哥开心。
这种经历对于顾喜哥而言，是绝无仅有的，竟觉得口中的烧鸡极其美味，就连干巴巴的饼子都是香甜的，只不过，视线偶尔落在甲行身上，他却不再看她。这一点，让顾喜哥格外失望。
为了让顾喜哥开心，顾九霄还唱了一出戏。想不到的是，甲行竟然跟着配合起来。戏中，顾九霄演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甲行演一个江湖游侠。游侠救过小姐，小姐芳心暗许。顾九霄只唱了二人相遇的那一段，那灵活的小身段，羞涩的小眼神，逗笑了大家。甲行拔出佩剑，吟唱两句，舞动起来，令人惊艳，获得众人的掌声。然，这个故事却是道别为一个结束点。
顾喜哥问“后来呢？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吗？”
顾九霄回道“这是故事，有一个悲剧结尾。”
顾喜哥下意识的看了甲行一眼，又低垂下头。
楚?璃却道“这个故事我知道。故事的最后，小姐嫁了一个官员当妾，游侠远走它乡，再无音讯。”勾唇一笑，“在我看来，这个故事还没有完结。”
这句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
顾喜哥问“阿璃姐姐，快说，还有什么结局？”
楚?璃说“小姐心性善良，给官员当妾，定会被生活折磨得体无完肤。最后，也许唯有一死，才能留住曾经记忆中的美好。”
所有人的呼吸一窒。
楚?璃继续道“游侠离开，也许死在某个亮剑的瞬间。若是侥幸不死，在得知小姐惨死，定会为她复仇。”
甲行不语，却攥紧了手中的木棍。
楚?璃莞尔一笑，当然，故事永远没有结局，那些以死为结尾的故事，最伤感的莫过于生死永别。也可能，游侠抢了小姐，远走高飞。
顾喜哥的眼睛瞬间一亮，甲行也抬头看向顾喜哥。
楚?璃却如同恶魔般，徐徐道“初时，小姐喜欢清茶淡饭的日子，久了，发现自己必须劳作才能有饭吃。那时候，食指不再纤细柔软，反而布满老茧。容颜不再细嫩，如风沙覆脸。那时，就算漫天星辰仍在，却不如今日这般美丽迷人。所谓斗转星移，实则星月始终在那里，人心却已经偏移……”
楚?璃的声音不急不缓，十分平静地诉说着可能发生的未来，却让所有人都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顾九霄说“阿璃，看透了故事的每一种结尾。若是，怎么选？”
楚?璃豁然一笑，站起身，回道“我不同。我一个人，也很好。有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不需要男人。”拉起顾喜哥，“走，睡了。”
顾九霄尴尬了。
甲行在心里默默给白云间敬上一杯酒。
帐篷中间有帘子，分开了男女。
楚?璃和顾喜哥躺在了柔软厚实的兽毛上，也不觉得寒冷。盖上被子，还挺暖和。然，喜哥翻来覆去睡不着。
隔壁，顾九霄也没睡好。
甲行和赵不语将守夜一分为二。甲行先，赵不语后。
没有人说话，唯有柴火偶尔爆出一两个火花，仿佛炸在人的心头之上。
许久之后，顾喜哥拉住楚?璃的手，小声开口说“阿璃姐姐，若我像这般一样就好了。”
楚?璃捏了捏顾喜哥的手，回道“独立都是因为没人宠着、无人可依。打小在蜜罐里成长，所见之处都是和善。世道艰险，不是玩笑。以后无论走到哪里，我都希望，有人能护住的这份天真烂漫。”
顾喜哥抱住楚?璃的胳膊，小声说“姐姐，我怕。”
楚?璃看向顾喜哥，笑道“我也怕啊。没有人可以不怕，但是要知道一点，怕，解决不了任何事情。遇见问题，能避则避，不能避，就撞上去又如何？！”
顾喜哥对楚?璃的感情有些复杂，既像妹妹亲近着姐姐，又像小鸟依偎着妈妈。长公主和楚?璃确实很像，都很强势，可是……顾喜哥却觉得，楚?璃是真正的强大。
顾喜哥禁不住问道“姐姐，我该怎么办？”
楚?璃回道“自己的人生，自己必须做主。敢赌上一生跟甲行走，他未必会舍弃自己的职责。白云间的属下和他一个熊样，总觉得自己肩负着历史的使命。”微微一顿，“其实，并不是好归宿。”
顾喜哥第一次听楚?璃谈起她对白云间的想法，也来了兴趣，爬起身，问“姐姐为何这么说？”
楚?璃侧躺着，枕着自己手臂，回道“一个男人的责任感太强，对于国家而言，是件好事。但对于小家而言，却要承担太多的风险。要知道，寻常女人这一辈子，都希望有一个爱她胜过于一切的相公。心有天下的男子，不会只为娘子暖被窝的，大庇天下寒才是他们的理想和抱负。”
顾喜哥皱眉道“以往总觉得，男子就应该有远大的抱负，听姐姐这么说，还真是……有道理呢。”
楚?璃揉了揉顾喜哥的头，说“不过，那太子就是个混蛋，我早晚要收拾他，那时候，也就可以安心度日了。”
顾喜哥开心地道“姐姐要做什么？我与姐姐里外配合！”
楚?璃颤抖肩膀无声地笑了。她感慨道“真是个傻丫头。”
顾喜哥眸光狡黠，说“我们一家子，其实都是傻蛋。我大哥、二哥都这样，喜欢一个人，就……一直喜欢一直喜欢。”
隔壁，顾九霄听着墙角，激动得攥紧拳头，暗道二哥果然没白疼！
楚?璃知道顾九霄会偷听，于是说道“九霄……”
顾九霄唯恐听不到，把耳朵紧紧贴在了帘子上。
楚?璃凑到帘子旁，喊道“睡觉！”
顾九霄吓了一跳，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却如同老鼠见到猫，立刻乖乖躺在了兽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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