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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都很感激他，又念着他一个人带着姑娘不容易，经常给他送些米面鸡蛋，还有河里打起来的鲜鱼啥的。”
“姑娘长大了，出落的很水灵。嫁给了他的学徒，听说那小伙子人挺不错的，聪明好学，帮他分担了不少。”
“他可能是日子闲了，居然......居然染上了去青楼的坏毛病......”
“吃喝嫖赌。”
“诊费越来越贵，还是欠了不少钱，要债的都到家里去了。”
“他拿不出钱，就用女儿去抵债。学徒那哪能同意啊，就和要债的打起来了，但是对方人多，他反而被打死了。”
“那姑娘伤心啊，一把火点了自己家......”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后来，还是乡亲们做好事，把他们的骨头捡出来葬到了坟地，也算入土为安。”
老太太讲完后。
冷小霜陷入了沉默。
故事的真相根本不是这样的。
这些说法一定是苏生为了掩盖真相，刻意散播的谣言。
可怜名医一家，被他害的家破人亡，死了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他们心里怎能不恨呢？
“奶奶，乱葬岗哪座坟墓是他们的呀？”
“这哪还有人记得？我也不知道，埋他们的时候我还小，大人可不让看这些。”老奶奶朝灶房望了望。
“他们能行吗？让大老爷们做饭，是不是不太好啊？”
“饭好了。”徐锋端着两碟菜出来，放在院里的小桌上，“奶奶，您可就说错了。现在的大男人不会做饭，是娶不到媳妇的。”
“是吗？还是现在的社会好啊。”老奶奶惊奇的笑，“奶奶我活了一百多岁，第一次吃大老爷们做的饭，也算开了眼了。”
陈默将饭锅提了出来，摆好碗筷。
桌上有荤有素有汤。
“哎哟哟，味道还真不错。”老奶奶尝了一筷子，赞不绝口。
“奶奶，您喜欢吃就多吃点。”徐锋给冷小霜夹菜，“小霜，你也吃。”
“我没胃口。”
冷小霜心里实在憋屈的很，放下筷子，走到院子外。
“小霜。”
徐锋追了出去，满脸关切。
“怎么了？”
“老奶奶刚才那些话你没听到？”
“听到了......名医一家是挺惨的，但咱们现在不是来了吗？咱们就是来还他们一个清白公道的。”
冷小霜看了看他，眼神还是无奈：“可惜，老奶奶也不知道那座坟是他家的。”
“没事儿，我大哥不是来了吗？我大哥脑子灵光，肯定能想到办法。”徐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
她却冷起脸，手指掐住了徐锋的胳膊：“你的意思是，我的脑子不灵光了？”
“不是啊......哎哟......”
“他们这是怎么了？”老奶奶吓了一跳。
“没事，奶奶，小两口打闹呢。”陈默笑眯眯的，“您小时候常去那个大夫那看病，那些药方还留着没有啊？”
“我不识字，留那东西没用，你们问这些干啥？”
“好奇嘛，那么厉害的医生，药方没留下来挺可惜的......那大夫还有别的东西留下来吗？”
“别的？”老奶奶想了会，“哦，有个药罐是他们的。当时忘了还，后来想起来的时候，他们房子已经被烧了，就一直搁在我家里。”
“那能送给我吗？听说老罐子熬药最好使。”陈默眼睛亮起。
“我说孩子，要什么不好，拿个不值钱的药罐干啥，怪不吉利的。”老奶奶吃过饭，去灶房里那些放瓶瓶罐罐的地方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个满是灰尘的药罐子。
“就是这个。”她往药罐里撒了把盐。
盐等于咸，寓意药罐闲着没用，人不生病。
“谢谢奶奶！”陈默在小桌上留下了一千块钱，老奶奶吓坏了，“孩子，你这是干啥？这罐子不值钱的。”
“奶奶，钱您踏实收着，希望您能再帮我们一个忙。”
过了一会。
陈默提着药罐走出了院子。
那两个人立刻放开手，扭扭捏捏的，一个人往东看一个人往西看。
“你们俩玩够了没有？去乱葬岗。”
“大哥，你想到办法了？”
“当然。”
“我就说大哥有办法。”徐锋揉着发青的胳膊，“当然，要不是小霜找到这家老奶奶，神仙来了也不行。”
冷小霜冷哼一声，率先朝后山走去。
荒山。
乱葬岗。
丛生的杂草间，全身无名的荒坟。
坟墓塌陷，孤零零的经过了不知多少风吹雨打。
满目凄凉。
陈默拿出一道纸人，放进药罐。
然后默念口诀。
纸人从药罐里爬出来，飞向那一座座荒坟。
徘徊了一阵，最后停在一座特别低矮的坟墓前。
走过去仔细打量，才发现是两座不大的坟墓挨在一起。
坟上长满杂草，堆满落叶枯枝，几乎看不出来坟墓的模样。
“是这个吗？”
冷小霜怔怔的望着这两座坟，内心很不是滋味。
“纸人不会弄错。”
陈默和徐锋清理了坟墓上的杂草落叶，然后拿出香蜡纸钱在坟前点燃。
“是华大夫和华姑娘吧？”
“这位是苏家后人，代替苏家先祖来向你们赔罪了。”
陈默给冷小霜使了个眼色。
冷小霜连忙对着坟墓跪下来，双手合十。
“华大夫，华姑娘，对不起......”
然而。
她话没说完，香烛陡然灭了。
那也纸钱也不再燃烧。
“华大夫，我知道是苏家先祖对不起你们。可是，苏家的后人是无辜的啊，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冷小霜急了。
“苏家三代的男丁，通通死了，现在就剩我姑姑一个。”
“苏家已经受到了惩罚，我姑姑是个女人，你们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坟墓一片死寂。
“华姑娘，我知道你心里恨。但不管怎么样，冤有头债有主，你可以去杀了苏家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但我姑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她来承受苏家的罪过？这不公平！”
呼——
一股阴风在坟头卷起，把那些纸钱刮出去好远。
纸灰落的冷小霜满头满脸都是。
“你们！”冷小霜顿时急眼了，被徐锋按住肩膀，“小霜，别急。那样深的仇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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