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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皱起眉头。
“怎么会是红色的？”
传说中只提到了这口泉的功效，可没提到其的颜色。
“大人，这山羊不是啥好东西，他的话不值得信！”妖兵头头对老妖怪可没什么好感，只想把他大卸八块。
“大人，我说的都是真的！神仙泉它就是红色，是，是要献祭血肉才能出来的红水......”老妖怪哭喊着求饶，惊慌中摸出了那块灰白色的石头，“大人，您看！石头也变红了。”
那块灰白色的石头此刻也冒出红色的水珠。
“你说清楚，神仙泉为何是红的。”陈默心中发沉。
若神仙泉真是通过献祭才能得到的血水，以顾清影的性子，是怎么也不肯喝的。
“其实，这世上哪来的神仙泉？不过是到了最后关头......选择牺牲一个.......你们以为那些妖怪如何能走出这片焦土，还不是，还不是对方的血肉给的力气。”老妖怪低沉的道。
“只是谁也不愿意把此等事情说出来，就编了个神仙泉的幌子。”
“剩下的骨头血肉都堆积在这里，后来不知怎的，只要供上血肉，就会涌出血水......这血喝了，能增强法力.......”
“又在撒谎！”陈默凝眉，“你儿子被血水碰到就消融个干干净净，这水如何能喝？”
“明天天亮，水就清了。不过只有一会的时间，半个时辰水就干了，必须快点喝才行。”老妖怪满脸绝望，“我儿子都没了，我还骗你作甚？看在我儿子献出一条命，引来神仙泉的份上，求大人放了我。”
陈默没有回答，让妖兵头头把他捆起来，看守着。
“半仙，你怎么看？”
“若此地真有神仙泉，绝对不那充满邪气的血水。”贾半仙摇头。
“那老妖怪还在说谎？！”陈默很愤怒。
“那倒未必。”贾半仙道，“他又不是第一个发现神仙泉的妖怪，或许在他们看来，那血水就是神仙泉。这几百年，慕名而来的妖怪应该不少，这地方没吃没喝，饿极了发生同类相食的事也不奇怪。怨气积累，就有了那血水。”
“那血水究竟是什么东西？”
“事出反常必有妖，算是一种妖异吧。”贾半仙摆摆手，“总之，别靠近那东西，就算明日水变清了，也别喝。”
“这当然。”陈默点点头，看向其他同伴，“大家都听到了吧，小心那血水。”
“听到了听到了，我们又不聋。”唐茉莉无所谓的打了个哈欠，“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睡了。”
然后就倒进兽皮中呼呼大睡。
顾清影在她身旁坐下，表情似乎有些落寞。
好不容易来到妖界，在这火炉般的焦土里走了一天一夜，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恐怕又连累大家白跑一趟了。”
她微微的叹口气，迅速调整好表情，不让同伴们看出自己沮丧，以免影响他们的心情。
“这妖界还真是啥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徐锋隔着两三米，好奇的打量池塘里的血水，“半仙，如果喝了那血水会咋样？刚那老妖怪不是说能增强法力吗？”
“如果你想变得人不人妖不妖，尽管喝。”贾半仙很没形象的掏了掏鼻孔。
“那还是算了。”徐锋后退回来，被这么一折腾，他睡不着了，便打量着那被五花大绑的老妖怪。
老妖怪垂着头，眼皮耷拉，好像很悲痛的样子。
“该！”徐锋可不是什么同情心泛滥的人，“留着它也对，到时候咱们没吃的了，杀一只羊来填肚子不算什么罪过吧。”
老妖怪打了个激灵，抬起怨毒的眼睛，阴测测的盯着徐锋。
徐锋已经回到队伍当中，没注意到他恐怖的眼神。
顾清影想了一会，找到陈默，低声道：“明天我们就回去吧？”
“可是真正的神仙泉还没有找到。”陈默不甘心。
“不必再找了，半仙说那泉水只会在人濒死的时候出现，我不想任何人因为我而丢失性命。”顾清影摇摇头，“况且，我们的食物和水也是有限的。耗的太久，我怕走不出去。”
陈默犹豫很久，道：“最后一天，明天再找不到，我们就回去。”
“好。”顾清影点了点头。
“去休息吧，明天太阳一出来就又难熬了。”
陈默把自己的水囊拿出来，倒了一些水给顾清影。
“我不渴，你们体力消耗更大，还是你留着吧。”顾清影却反把自己的水囊推给了陈默，然后就摸索着回到兽皮，挨着唐茉莉躺下了。
陈默把两壶水都背在自己身上，坐在了贾半仙旁边。
后半夜，他也徐锋守夜。
妖兵头头也不好意思睡觉，跟着他们一起。
他是一只牛妖，道行中上，话不多，做事很稳重，这是红红挑选他带队的原因。
“牛哥，辛苦你们了。”
陈默把鼠老七捡了回来，小纸人在他鼻孔处挠了几下，他吃力的打了个喷嚏，一颗小黑虫从鼻孔里喷了出来，被牛妖一蹄子踩了个稀巴烂。
“哎？换岗了？”
鼠老七全程都在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牛妖也懒得跟它解释，淡淡的应了一声。
“牛哥，我睡好了，我也陪着大人守夜。”鼠老七是个很精明的小妖怪，知道讨好陈默好处多多，当下便蹲在了守夜的队伍里，“咦，那池塘里怎么有水了？”
“那是血水，别靠近，会把你吃的渣都不剩。”牛妖沉声道。
鼠老七一脸懵：“啊？那我咋感觉有个东西在水里动。”
“胡说什么？”牛妖瞪了他一眼。
“真的！”鼠老七俯下身，耳朵贴在干裂的焦土上听了听，“真的，在那个水下面，水挺深的。那东西正往上浮呢......你们看，你们快看！”
他突然抬头，小爪子指向血水。
陈默望过去，眉头一跳。
血水的表面抖动起来，荡开一圈圈涟漪。
昏暗的火把光下。
水里一团漆黑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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