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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会儿也不挣扎，也不跟温炽多计较什么了。
身子一软，直接靠在了温炽怀里。
温炽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医院，眼神不由得晦暗了几分。
之后，他扶着姜莳上了车，不过并没有着急去医院，而是去了弥城一座有名的寺庙。
车子一路疾驰，然后上了一条盘山公路。
姜莳靠着温炽，半睡半醒，偶尔睁眼看一下车窗外。
看到外面一片青翠，这才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这是去哪儿？”
“冬云寺。”温炽淡淡道，扭头看了一眼姜莳，“醒了？”
“嗯。”姜莳伸手揉了揉眼睛，这才察觉到将指间有一点点湿润。
“你刚才做梦哭了，喊了好几声，不过我也没听清楚你叫什么。”温炽眸光清冷地看着她。
姜莳心下一沉，转而又特别镇定，“大概是梦见我爸了吧。”
“大概是吧。”温炽收回视线，一只手搁在窗边，抵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则悄无声息地握住了姜莳的手。
姜莳不再言语，就这么看着车子朝半山腰开去。
车子停下后，姜莳才问，“好端端的来这里干什么？”
“我父亲这两年身体不太好，我来给他求个平安符。”温炽说完，便松开了姜莳的手。
从半山腰到山顶的寺庙足有八百八十八节台阶。
温炽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藏在云雾间的寺庙，随后便跪了下来。
下一秒直接磕在了青石台阶上。
姜莳一愣，不免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
但很快，就觉得挺讽刺的。
温砚琛身体不好，他就跪着来求平安符。
佛家有言，三叩九拜最为诚心。
就真的特别讽刺。
姜莳看着温炽走几步，便跪下磕头，看着他额间的纱布渗出了鲜红来，她半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无言地跟在了温炽身后，陪着他到了山顶的寺庙。
到大雄宝殿的时候，温炽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姜莳说着，从包里掏出了纸巾来，就要替温炽处理额头上渗出的鲜红来。
好在这个时候，大雄宝殿里走出了一个长得特别温润的和尚出来。
那和尚似乎跟温炽认识。
“先到我的禅房处理一下伤口吧。”和尚说完，便带路朝旁边的厢房走去。
姜莳看着和尚的背影，又看了看温炽。
出口的声音也透露了几分讥诮，“没想到你会替温砚琛求平安符。”
想到温炽之前还怀疑过温枝枝的死与温砚琛有关系，这会儿却又为了温砚琛做到了这个份上。
温炽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出姜莳的语气，神情依旧淡漠的很。
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毕竟我身上还流着他的血，父子连心。”
父子连心……
姜莳无言，心中反复咀嚼这四个字。
到了禅房后，那个和尚报上了自己的法号——慧贤。
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药箱替温炽处起了伤口来。
温炽闭目养神，由着慧贤动手。
处理好了之后，温炽这才睁眼看向慧贤，“这边供奉长明灯，需要多少香油钱。”
慧贤笑了笑，“看心意。”
温炽闻言，就不多说什么了。
姜莳并没有那个心思听他们两人聊什么禅经佛理，顾自出去透了透气。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后，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还是姜莳不久前见过的女人。
温炽的表嫂——涂京墨。
也是沉家的现任家主。
姜莳同她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而京墨的出现，也让温炽不得不提前离开了慧贤这边。
之后，温炽去捐了一笔不菲的香油钱，这才离开。
两人到机场时，已经不早了。
期间，临上飞机前，聂烬泽给她打了电话。
只说人已经接到了，现在姜莳欠着他一个人情。
姜莳嘴角翘了一下，怎么都笑不出来。
半晌才对着聂烬泽说了一声“谢谢”。
飞机落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他们两个几乎是奔波了一天，到了家后，姜莳立刻进了浴室去洗澡。
哗啦啦的水声隔着门传到了客厅里。
温炽立在餐桌旁，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只紫色的平安香囊出来，看了半天后，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沙发边。
然后把香囊塞进了姜莳的包里。
几分钟后，秦艽的电话来了。
“你让我查的东西，都查了。挺厉害的……”秦艽嘴上这么说，心里半点不惊讶。
毕竟发生在他跟涂京墨身上的事情就够震撼的了。
“你说。”温炽的声音冷得能冻死人。
秦艽隔着电话，蹙了下眉头，“你的女人，可得看紧一些。我可不想我小叔孙子还没抱上，就被未来的儿媳妇给弄死了。”
“……”
“不过姜莳的身上，秘密也挺多的。温炽……”秦艽顿了顿，低沉磁性的声音里透着嘲弄，“别把女人太当回事。这个姜莳，野心可是不小。防着点。”
“那表哥就是这么防着表嫂的，所以现在也没能复婚吗？”温炽反嘲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秦艽盯着手机屏幕，忍不住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话音刚落，蒋华森就敲了门，随后说，“太太今天又去冬云寺找宋先生下棋了。”
“……”
—
姜莳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温炽正对着一面镜子处理着伤口。
她伫立在浴室门口，默默地擦着头发。
而后，到底是因为温炽的动作过于笨拙，而生出了一丝丝怜惜来。
“还是我来吧。”她将半干的毛巾丢进了脏衣篮里，径自朝温炽走去。
刚坐下，手还没拿起纱布，就被温炽一把捉住了手腕。
“你父亲的事情，别再查了。”温炽提醒道她。
姜莳下意识想拽回手腕，反而被温炽抓得更紧了。
“不可能不查。”姜莳信誓旦旦地说，“温炽，我想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报考法政系，难道不是为了惩恶扬善，难道不是为了天下不公，而奋之努力吗？”
“以前是，但现在……”温炽抿了抿唇，“以前是我想的太天真了，我也希望你别这么傻。姜莳，放弃这个念头。至少我还能保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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