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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到安全的人走了,两人不约而同的舒口气,转身对着唐医生道谢。
他单手插兜,手中查房本垂直拿着,对楚禾伸手说:“我叫唐廷毅,你好。”
当医生的人手都修长好看,在走廊白炽灯的照射下,骨节分明,又透露出主人的温润。
“乔乔,你在干什么?”胳膊被人轻轻撞到,苏梅正朝着她挤眉弄眼。
楚禾一时间有些窘然,她居然看着陌生男人的手出神了,虽然,确实很好看。
她伸手轻轻握住唐廷毅的手,脸上挂上清浅笑意:“我叫楚禾。”
乌云渐渐消散,圆月跳上半空,苏梅跟在楚禾的身边揶揄的说:“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唐医生了?”
楚禾翻了个白眼,问:“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苏梅故作好奇:“不知道刚刚是谁在唐医生的面前出神丢脸。”
楚禾被苏梅戳中小心思,不好意思的抿嘴,手中下意识揉捏起来:“你胡说什么。”
苏梅只笑,往前面走去。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抬脚跟上,却在看见拦在两人面前的慕寒时又顿住。
看见他的出现,楚禾有些惊讶,毕竟他们除了前两次的接触过后,就再没交集,可看他的样子显然是在这里等候已久,对于他的来意,楚禾茫然。
慕寒应该是刚下班,身上还穿着警察制服,不过平常都戴在头上的帽子已经摘下,露出短而硬的头发。
没了帽子的遮掩,他的样子更加明晰,深邃的五官在路灯映射下越显英俊,天上圆月的清辉落入他眼里,竟然清隽无比。
率先发声的是苏梅,她声如细丝的说:“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眼睛不是飘向身后的楚禾,好像是害怕她会发现什么。
慕寒看出她的意图,不但没有帮忙反而加大音量说:“这几天都是我送你回去,你说我怎么在这里。”
送回家?楚禾好像明悟了什么,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不知过了多久,缓缓吐出一句话:“你们什么时候有的奸情?”
一个爆栗打在她头上:“楚禾,什么叫做奸情?”
楚禾捂着脑袋哀嚎,她怎么会有这么暴力的朋友。
“既然你有美人相送,本王就先行一步,你们慢慢来。”她对着苏梅嘻嘻一笑,早有准备的跳开苏梅的攻击范围内,然后踩着阴影就小跑离开。
苏梅无奈你摇头,转身对着慕寒没好气说:“走吧。”
慕寒就像是得逞的狐狸般无声笑着,微微弯起的嘴角让苏梅看的没了脾气,同他朝着前面走去。
两人始终相隔着一段距离,不近不远,恰好就能让她踩住慕寒的影子。
慕寒在前面微微侧头,恰好就能看见苏梅因为低头而暴露在空气中的脖颈,莹白的肌肤被灯光染上暖黄,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弯了弯。
她还是和那天在警局看见的一样,恬淡静好,让他忍不住想靠近。
中心医院距离苏梅的住所不远,走路十多分钟,就已经到楼下,慕寒负手站在原地,淡润又带着细微侵略的眼神把苏梅的身形笼入眼中。
就在苏梅开始渐渐不安的时候,他说:“那天我和你说的话都是出自真心,你回去后,好好想想。”
苏梅互相紧扣着的五指渐渐泛白,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她没想到,自己在经历极端的痛苦后还能遇见如慕寒这般美好的人。
她侧头躲过慕寒眼神,说:“时间不早,你也快点回去吧。”
“好。”慕寒应声,竟然真的转身离开。
苏梅松气的同时又隐隐感到不明的失落弥漫在心间。
她垂目,转身上楼。
灯光从微开的房门中流泻出来,给暗黑的楼道添上光明,想到自己好友,她有些痛苦的扶额,今晚还有场躲避不了的审问。
进了门,楚禾果然已经在面前摆上瓜果,大刀阔斧的坐在沙发上,做出准备审问的架势。
她把包随意扔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说道:“坦白从宽,我都交代。”
楚禾靠近苏梅,好奇问道:“说吧,你们两人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苏梅抬手作势要打,被楚禾轻巧的一个闪身躲避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凑近,她这才无力的回答:“就是那次警局录口供之后的事情,我晚上下班回来他都会来送。”
楚禾摸摸下巴,心里暗道好小子,居然默不作声的就惦记上她好友。
她撞撞苏梅肩膀,问:“你对他有什么想法?”
苏梅脸色淡下,看着楚禾说:“我能有什么想法,他人好,可是不适合我。”
扔下这句话,她就起身进屋,留下若有所思的楚禾。
窗外月光黯淡,苏梅靠在房门上渐渐下滑,如果没有那晚的酒后误事,没有后来的忍痛堕胎,一切会不会……思绪断裂,她抹去泪水,不再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可能。
房门外,楚禾坐在沙发上,想到苏梅拒绝的原因有些头疼,这是埋在她心里的痛,别人无法缓解。
时间如流水,两月的时间在指尖飞快流逝。
楚禾的生活渐渐安定下来,每日固定的上下班,去中心医院,最后和苏梅一起回来,时不时还能够碰见来送苏梅回家的慕寒。
在这期间,楚禾的重心渐渐倾向另一个人,他不是别人,就是那天救过他们的唐廷毅。
从最开始的偶遇,寒暄,到现在苏梅只要去唐廷毅的办公室里面准能捉到楚禾,前后不过短短半月时间。
苏梅赞叹,楚禾果然是个行动派。
楚禾提着早上特意跟苏梅学做的爱心便当,踢踢踏踏的走入中心医院,然后路线不变的朝着唐廷毅的办公室走去。
她的身影在走廊走过,来往的护士们早已见怪不怪,但是心里还会暗暗猜测,到最后楚禾是不是真的能和唐廷毅在一起。
轻轻推开办公室门,楚禾就见唐廷毅正在给病人诊断,她缄声走到旁边坐下。
唐廷毅感受到她的来,转头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稍等片刻。
“你这是由于焦躁失眠所引起,回去后,按时服药,定时休息,很快就能恢复。”他收起听诊器放好,做下最后定论。
病人很快拿着药方离开,办公室里就剩下楚禾和唐廷毅。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过来?”唐廷毅换下医生服,走过去坐在楚禾面前。
楚禾:“今天休假。”
她把便当盒揭开,卖相算不上很好的,但却是她苦心做了整个上午的成果。
楚禾羞赧一笑,道:“第一次做,做的不太好。”
唐廷毅却是不言,夹起碗里的菜放入嘴里慢慢品尝,随后道:“很不错。”
这个夸赞并不在意料之外,唐廷毅就是这样的人,他待人处事温和周全,言行举止只会让你感到如沐春风,哪里会像陆正南那样混蛋。
这个名字的出现,让楚禾微微愣住,她有多久没想起这个名字,好像自从遇见唐廷毅之后,就逐渐减少,从每天的两三次,到后来的两三天一次,直到现在,偶尔才会想起。
“怎么了?”唐廷毅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唤回楚禾的神智。
她悄然的把心里那个名字抹去,看着便当盒里还剩下大半的饭菜,连连叫嚷:“这可是本小姐的首秀,你不准留下,必须吃完。”
唐廷毅配合的露出惊讶神色,捧场道:“那看来我很荣幸。”说完,低头认真吃饭。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风扇转动声,唐廷毅坐在椅子上姿态优雅的吃着饭,明明卖相不怎么样的便当硬生生给他吃出五星级饭菜的感觉。
不知怎么的,她视线移到窗外的风景上,时间已近夏末,太阳依旧如盛夏般炽热,楚禾心里莫名升起烦躁。
出神间,唐廷毅已经吃完,饭盒里面果真干干净净,楚禾扯出笑意,把饭盒收好,说:“我还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
“这么快?”唐廷毅有些惊讶,但是也没多问,拿过桌上的钥匙道:“我送你。”
“不用。”楚禾追上:“那里距离这里很近,我想走着过去。”
唐廷毅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点头同意:“那你路上小心”
楚禾不在意的挥挥手,说:“我可是能够徒手抓小偷的人,你不用担心。”
和唐廷毅分别,楚禾提着手中饭盒朝外面走去,在接近大门时,她顿住脚步,看着被人簇拥在中间的人,心神恍惚。
人潮浮动,噪音喧嚣,陆正南就好似从高处走下俯视众生的君王般,带着淡淡的冷意和尊贵,未扣严实的领口透着他从不曾在外展现的慵懒。
奇异的,她心底那抹浮躁就好像是遇见清泉般,被缓缓抚平,心间辽阔如平原。
她想,原来不是自己真的忘却陆正南三个字,而是知道自己不该存有念想,所以给存放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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