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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他起身穿衣,同时把守在门外的人叫进来:“冯楠,你赶紧去召集人手,跟我出去。”
冯楠得到吩咐,迅速行动,同时看着马爷出声询问:“马爷,出什么事了?”
马爷快步走在前头,头也不回的答:“楚禾的两个孩子可能出事了,我们去帮着找找。”
“什么?”冯楠心下一惊,脚步下意识加快,那两个孩子他也接触过,人乖巧懂事,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他也是不愿意看见的。
在马爷的吩咐下,大批人马倾巢而出,在暗夜中寻找着两个下落不明的孩子。
而另一头,楚禾被马爷呵斥过后,神智也终于清醒,收了手机,从地上哆嗦着站起,决定出去找人。
深秋的夜晚有些寒凉,楚禾走在空寂无人的街道上,后悔的情绪开始犹如藤蔓般缠绕上她的心房,要是她能够在离开前多点思量,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个结果。
身边偶尔有车经过,短暂的喧嚣过后,街道上更显寂静,陆正南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入。
“喂,有什么事?。”饶是楚禾竭力忍住情绪,可声线还是忍不住颤抖,陆正南几乎是立刻就听出异样。
陆正南不动声色问:“你在外面?”
“恩。”楚禾轻轻应声,心里忽然委屈起来,因为两宝丢失的负面情绪全被她发作在陆正南身上:“大半夜不睡觉电话打来有什么事?”她的语气不是很好。
“你在哪里?”陆正南答非所问。
楚禾看了眼左右,地址脱口而出:“我在江南会所的周围。”
“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做什么?”陆正南从沙发上起身,随手拿过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去。
楚禾嘴巴蠕动,最后咬咬牙,说:“思语和思铭不见了,陆正南,你帮帮我好不好?”
两个孩子是她的命,为了他们,楚禾愿意丢弃自己所有坚持的底线,只为了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如此,对于开口求助陆正南的这件事情,似乎也没有这么的难堪。
陆正南听到楚禾脆弱的回答,神色一阵恍惚,记忆里,楚禾仅有一次透露出这情绪,那次,是她被自己开除的时候。
等到他回神,呼吸又是骤然急促,两个孩子怎么会失踪。
陆正南对电话里的人轻轻安抚:“乔乔,你现在站在那里别动,我这就过来。”
他久居上位,说话的时候不免带上命令的语气,楚禾却果真站在原地不动,眼眶鼓鼓胀胀的酸涩着:“那你要快点,这里天黑,人少,我会害怕。”
不知是两个孩子丢失的缘故,还是夜晚就让人容易泄露心事,楚禾站在无人的街头,带着几分抱怨和委屈的说着。
陆正南的心在听见这句话后,温柔的一塌糊涂,他放缓自己的声音轻声道:“你吃过晚饭没?”
这句话问的不合时宜,楚禾却还是笑道:“陆正南,你见过凌晨两点还没吃饭的人吗?”心里流过阵暖流,这陆正南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陆正南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在电话这头但笑不语,脚步已经快步走至车边。
“滴滴”两声车门解锁声,有些模糊,楚禾惶惑不安的心安定下来,望着路的尽头升起期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楚禾勉强压抑着心里的焦灼,眼睛还在四下张望着,楚思铭两人的下落还不清楚,她不可能完全放心。
终于,在楚禾即将要失去耐心挂断电话时,两束车灯迎面照射而来,刺的楚禾睁不开眼。
陆正南从车上走下,站在车旁,耳边的手机还未来得及放下,在她晃神间,陆正南清雅的声音透过电流爬入她耳里:“丫头,还不过来。”
楚禾低头,掩去那瞬间的失态,方才他的样子,让自己想起多年以前,两人还无间隙的时候。
等她走近,陆正南皱眉问:“他们是怎么不见的?”
怎么不见的?楚禾张嘴想回答,心里又觉心虚,两个孩子也有陆正南的份,自己没看好,也不知他会不会发作自己。
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女人再次被打回原貌,变作当初那个咋咋呼呼又总被陆正南欺压的楚禾。
“现在不是追究原因的时候,跟我去找人。”陆正南问不出缘由,便道。
楚禾跟着坐上车,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绑好车子就飞驰出去,楚禾手一错,抬头看着陆正南,他紧绷的下颚在空中划出道弧度,明明弧度优雅,又硬生生带出几分凌厉。
楚禾知道,陆正南心里也在担心两个孩子,不过是没表达出来罢了。
如此想着,她坐正身子,脊背紧靠着座椅,时隔这么久,楚禾已经失去和他叫板的勇气,陆正南生气的时候,她再不敢去触虎须。
两个孩子消失的突然,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哪怕是陆正南来了也是毫无头绪,若说是绑匪动的手,可楚禾的手机到现在还没动静,若是被寻仇,那似乎也不可能。
楚禾回来不久,她能和谁结仇。
又在市里搜寻一圈,两人照旧毫无所获,楚禾失落的同时濒临失控边缘,她看着前面暗沉如墨的夜色各种猜测在脑海里纷乱翻飞。
而在这不见人影的夜色中,仿佛有头猛兽蛰伏在暗处,它张牙舞爪的,随时能够吞噬掉楚禾。
只等……两个孩子的消息传来。
陆正南察觉到楚禾即将失控的情绪,方向盘上的手下滑,握住她放在膝头的双手,不言不语,透露着无声的安慰。
一夜无眠,楚禾坐在车内默然不语,眼底透出寂灭。
忽的,她握了整个晚上的手机亮起,楚禾木然接听,放到耳边:“两个孩子暂时还没消息,你也别急……”
电话里的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楚禾的脑袋已经彻底空白,她整个人就像置身于真空地带般,看不见,听不清。
两个四岁的孩子消失整个晚上,意味着什么?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蓦地,失去所有神智。
“楚禾——”
刺鼻的消毒水味萦绕在鼻尖,耳边有人在轻轻呢喃着什么,楚禾翻个身,还欲再睡,心里忽然打了个突,人就惊醒,她慌乱的起身,左右看看,就想拔了手上的针头离开。
陆正南从外面进来,看见楚禾没有理智的动作暴喝一声:“楚禾,你干什么?”同时上前按住她还打着点滴的手。
楚禾皱眉拨开他的手,顿了顿,又蓦地抓住她衣袖,急切的问:“陆正南,两个孩子有下落没?”
陆正南的脸色不是很自然,楚禾不用问也知道结果,她失望的放开,言语也有些冷凝:“我睡了多久?”
“八个小时。”
八小时,她自嘲一笑,孩子找不到了,她居然还能睡的这么心安,她伸手拔去手上针头,踩着床下的鞋子就想离开。
“你去哪里?”陆正南按住她肩膀,出声问。
楚禾拂开他手:“陆正南,就算我不允许你接近他们,可好歹也是你骨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到现在还能保持冷静!”
整个晚上积压下来的郁气和焦躁在这时候转换为怒气,夹杂着不甘和埋怨朝陆正南砸去。
她的诘问让陆正南的脸色一阴,眉头不自觉带了褶皱,却还是隐忍着开口道:“楚禾,医生说你血糖过低,你现在需要好好卧床休息。”
“不必了。”楚禾拒绝他的好意:“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劳烦陆先生操心。”
说完,楚禾与他错身而过,就在手要碰上门把的时候,一股大力袭来,转瞬间,她就被掼回病床上。
“楚禾,少拿你那套言辞来讥讽我,既然是我的孩子,我就不会放着不管,你也给我老实的呆着休息。”
楚禾垂目,到底是没再坚持着要走。
陆正南看她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更觉气不打一处来,他呆了几秒,冷哼着离开。
帝豪酒店。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下,玻璃门被推开,程曦从里面走出,身上随意裹着的浴巾遮掩不住她那傲人的风景。
湿漉漉的头发随着她的走动不断滴下水珠,她看着桌上震动的手机,缓缓走过去。
手机里躺着条刚进来的短信,是她手下的人发过来的,里面,安静的躺着几张照片,正是楚禾和陆正南遍寻不见的两个孩子,照片里的他们,正被严实的绑着。
程曦看着收到的短信,红唇扬起,冷笑连连。
楚禾最在乎的人就是两个孩子,如今他们被毁,她几乎可以预见楚禾脸上那痛苦的样子。
看着短信里面两张熟睡的小脸,程曦啧啧两声,长得这么可爱,她都有些不忍心了。
不过,谁让你们没投个好胎,你们会遇上这事,要怪,就去怪你们的母亲。
大红的指甲在屏幕上轻划几下,就将手机给随意的扔在沙发上,伸手端起桌上的红酒,轻晃了晃,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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