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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自己从没发现厉爵喜欢自己的这点，大概就是因为他的毒舌，谁会想到，这个平常和你处处作对的人，是喜欢你？
楚禾没好气说：“厉爵，你是不是又皮痒欠揍了？”
厉爵：“怎么会，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来这，就是想送我回家？”楚禾问。
“这些事情以后都是陆正南该做的，哪怕用朋友的身份，都是逾越，乔乔，这是最后一次，让我来送你。”楚禾不太喜欢烟味，和他说话的时候眉头都是皱着，厉爵把手里的烟蒂丢在脚下，一脚踩上，用眼神询问楚禾怎么还不走。
楚禾没法，只好道：“你在这等我点时间，我上去拿包。”
怕厉爵在下面久等，楚禾上楼拿过包锁好门就转身下楼，不敢在上面多做停留。
一番折腾下来，她赶的气喘吁吁，厉爵难得语气柔和：“你这么赶做什么，我又不会跑。”
楚禾的心随着他故意的玩笑话微微的放松，又不敢完全放松，如同有根绳子吊着她的心，不紧不松的，不时会在她要松懈的时候突然收紧提醒她要小心对待。
她跟着走了几分钟，没看见眼熟的车子：“你把车停在哪里？”
厉爵脚步不停，单手捞过楚禾，把身子的大半重量压在楚禾身上：“整天都在办公室坐着，你该多走走路。”
楚禾还想抗议，嘴巴直接被厉爵捂住，在半屈从半胁迫的情况下往前走去。
冬天夜里的气温低，楚禾因为呆在办公室就有空调，出行就有汽车，身上衣服穿的比较单薄，走没几步就感到冷。
还没开口，她身上突然多了件外衣，带着厉爵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味，楚禾拉了拉衣服，没有拒绝。
她不经意转头，发现身后有辆车跟着，慢吞吞的，和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和厉爵相处的有些尴尬，楚禾干脆把注意力都放在那辆车上，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非要从中看出什么。
那车子却是不给楚禾窥探的机会，加大油门，‘轰’的从他们身边经过，刮起的寒风激的楚禾阵阵心凉，莫名的凉意从楚禾的尾椎骨升起，陆正南淡漠的眉眼浮现，她对厉爵的触碰，开始有了抵触。
“为什么？”厉爵的质问响起，楚禾才发现，自己已经随着心意拂开他的手。
她动动嘴，没用任何借口搪塞：“我不想造成误会。”
“是吗？”厉爵今晚不显山，不露水，那隐忍的痛和怒，却是楚禾真真切切能感受到的，现在，这些情绪更是到达极致。
浓烈的哀伤和极度的愤怒互相掺杂，楚禾心尖一颤，垂目不敢和他对视。
厉爵几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说：“走吧，时间不早了。”
楚禾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剩下的大半路，两人无话。
送楚禾回到小区，厉爵及时止步，什么交代的话都没说，顿足深深看她几眼，转身离开。
楚禾也不敢留下都说，目光直视前方，快步走进小区，身影渐渐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厉爵穷尽目力，再也看不见她的背影，眼角微微潮热：“绝情的女人，连最后一眼都不给我。”
楚禾回到自己住的单元楼，看见陆正南穿着身简单的西装靠在车边，以为是在等自己，拍拍脸颊，挂出笑意上前。
“正南，下面这么冷，你怎么不上去等。”
陆正南眼风扫过楚禾身上的外衣，淡道：“把这衣服扔了。”
“为什么？”他的话在楚禾看来有些没头没脑，手搭在衣服的领口处，没有听从他的话。
她无意识间的小动作却是激怒了陆正南，他右手粗暴的扯下这件外衣，左手抓住楚禾的胳膊，反问：“你很喜欢这件衣服，恩？”
“你疯了？”楚禾吃痛，小声惊呼：“不就是件衣服，值得大动干戈吗？陆正南，你是不是药吃多了？”
“楚禾，我当然疯了，开着车去接自己的女朋友下班，结果发现她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这样子还能够忍下来，心到底得有多宽。”楚禾后半句话犹如锋利的刀子，割断陆正南脑海里那根理智的弦，所有伤人的话不禁思考就从嘴里冒出：“还是说，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子，上一刻可以和我浓情蜜意，下一刻就可以去别的男人怀里温存？”
所有声音都静下来，陆正南因生气而扭曲的面孔变得狰狞，同样的五官，同样的眉眼，楚禾觉得，对他，自己前所未有的陌生。
是的，陌生，这个和她共度无数个日夜的男人，陌生的让她以为自己从未了解过他。
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样恶毒的字眼呢，人尽可夫，呵，这四个字在她的脸上噼里啪啦的扇了四个巴掌，痛，响亮，让她足够回神。
楚禾倒退半步，捡起地上的衣服，把上面的灰尘拍去，慢慢叠好：“陆先生说得对，我就是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亏我还费心隐瞒，这下倒好，都给你看见了，也罢，这段关系你如果要继续，我们就继续，如果不要，那就一拍两散吧。”
她在陆正南面前重重舒出口气，眉目平缓不少，整个看起来比刚才更加轻快，好像心里真的有桩大事被放下。
两人站的距离很近，不过三五步的距离，心里的那点隔阂，却在两人中间划下长且宽的银河，好比天上的牛郎织女，不同的是，他们已经离心。
楚禾忽然觉得累，整天没有吃饭，又经历了厉爵和陆正南两人的折腾，她身上的力气被抽干，浑身更是软绵绵的，不想和陆正南多做纠缠，就转身朝着楼道挪动，慢吞吞的，瞥见地上有道影子跟上来，直接开口阻止他的跟随：“陆先生，我家房间少，你和我睡，现在也不合适，你回去吧。”
影子果然停住不动，楚禾轻嗤，继续往前走，心里面默数着数，数到三，脚步跨入大门，身后汽车启动的声音响起。
泪眼毫无征兆的落下，楚禾心里把那个害自己伤心的人怒骂千百遍，狠狠踩着楼梯泄愤，三层楼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楚禾靠着胸腔里憋着的那口气回到家，又迷迷糊糊的回到房间，丢开包，连鞋子也不脱倒在床上直接入睡。
夜里，她睡着有点冷，手四下摸索，没摸到被子，停顿几秒，困意把她为数不多的清醒给倾覆，人又陷入梦境中。
当晚，她梦见自己周而复始的走在冰天雪地里，身上，只穿着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她怕冷，不断高声叫着陆正南的名字，在她嗓子快要喊哑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不过眉目冷凝，一把拉下她披在肩头的大衣。
再后来，楚禾就从梦里惊醒。
脑袋昏沉，嗓子干涉，是她第一时间的感受，她侧目往窗外看去，外面天色灰蓝，看起来才七点不到。
她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和被自己压住的被子，对昨天梦境有了解释，她吸吸堵塞的鼻子，想去洗个澡，好好睡个回笼觉，可身子实在绵软的不行，干脆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住，睡了个囫囵觉。
再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她倒在床上神思更加晕乎，嘶哑着嗓子叫了声，发现声音微弱，除了自己，恐怕没人能听见。
楚思语昨天整天没看见自己的妈妈，大早上醒来就跑到她房间，看见楚禾已经穿戴好衣服，心里暗暗庆幸来的早，不然妈妈又要走了。
“妈妈，早上好。”楚思语抱着楚禾的手臂。
楚禾微挑眉，对小丫头说：“思语，去叫外婆来。”声音干涩的不像话，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楚思语摸摸楚禾的额头，担心说：“妈妈你是生病了吗？”
楚禾眼皮耷拉着，随时都能睡过去，她无力的应声：“宝贝去叫外婆来，她有神奇的药，妈妈吃了就能好起来，陪你举高高。”
小丫头直接拒绝妈妈的提议：“不要，爸爸举高高比妈妈有意思。”然后，人就不停歇的跑去找外婆。
楚禾思绪开始消散，迷糊中，有人在她身边来回走着，还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入嘴。
估计是温度计，抱着这个想法，楚禾彻底入睡。
“哥哥，你说妈妈要睡到什么时候醒来？”
“你别说话，叽叽喳喳的，让妈妈怎么好好休息。”
“那我给妈妈唱歌好不好？这样子她睡的更好。”
“就你那唱歌水平，妈妈可能在你唱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醒来。”
“哥哥！”
楚禾闭着眼，都可以想象到兄妹两人争锋相对的画面，还没说话，嘴角率先上扬。
“楚思铭，你又欺负妹妹。”楚禾睁眼，眉目温和。
“妈妈，我这叫劝告。”楚思铭看着自己的妈妈，一本正经。
“不，他就是欺负我。”小丫头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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