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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苏醒过来的人是谁。
嘶……她搓搓手臂,抖落满身鸡皮疙瘩,追着妹妹离开。
楚禾走进玻璃门,面对下属时的冷凝被她迅速化解,成为两个孩子熟悉的妈妈。
楚思铭最近不知道对象棋上瘾,有空就会拿出棋盘来琢磨,家里人从小到大都被他拉来切磋,刚开始楚禾和楚父还能勉强赢过他,后来这小子自己琢磨多了,十局里面能胜八九局。
挫败下,她唯一得到的收获就是楚思语这小丫头棋艺突飞猛进,比起楚思铭来说还是半吊子水平,不过也足够拿出去糊弄糊弄外人。
楚禾进来的时候,他们刚下完一盘棋,楚思语满脸生无可恋的倒在沙发上:“为什么你会是我哥哥,为什么。”
“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会是我妹妹。”楚思铭收好棋子,优哉游哉。
楚思铭扑倒他身上,捧住他的脸左右观摩,半晌憋出句话:“楚思铭,你不是我妈妈亲生的吧,不是吧?”
楚思铭毫不犹豫赏给她一个爆栗,说:“从智商来看,我的确不是妈妈亲生的,但是从长相来看,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不需要怀疑。”
“楚思铭,你是在怀疑你妈的智商?”楚禾双手环胸,站在儿子的背后居高临下。
沙发上的人身子一僵,小心翼翼回头,嘴里下意识接话:“没有,我是说我智商太低,比不上妈咪你的高智商。”
还懂得低头,真的是长进不少。
她拎着人在沙发上坐定,重新摆好棋盘:“来,我们来一局。”
棋盘上的棋子下的七零八落,红色这方,就剩个帅还在苦苦死守,在它面前,是枚可以随时吃她帅的卒。
被自己的儿子在半个小时内以同样手法打败三次的事情,大概传出去也没多少人会信,所以,可以想象,传出去会有多丢人。
楚禾掩面倒在沙发上,对偷笑不已的女儿射出嗖嗖冷箭,要不是因为她,自己会和楚思铭要争个高下吗。
“靠,徐越,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楚禾没能在心里为自己默哀全程,门外好友的声音和耳熟的名字让她第一时间走出门外。
看清情况,她愕然,两个她以为早就没交集的人,怎么会同时现身公司。
两人剑拔弩张,看样子这次公司也免不了被他们闹的鸡飞狗跳的下场,旁边,早就聚集了看好戏的员工。
楚禾:“都闲着没事干还想扣工资?”
早上楚禾的余威还在,再加上有金钱的趋势,员工们纷纷抱头逃窜。
有人早就认出秦羽墨的身份,躲到边上去还不死心,偷偷看着这边情况,楚禾不动声色记下他们的样子,通知秘书给他们再扣五百工资,提着两个恶狠狠对视的人进办公室。
后来知道结果的几人,在办公室里狼哭鬼嚎,后悔自己不该被好奇心左右,白白丢了几百块钱。
“有什么事情在办公室里解决,快三十的人,还不知道点分寸。”楚禾摆好棋盘,打算和自己的儿子再战,她就不信,身为老娘会斗不过儿子。
秦羽墨拖过椅子坐在两人身边,打算近距离观战,对楚禾的行为嗤之以鼻:“快三十的人,居然欺负四五岁的小孩,真不知点分寸。”
楚禾刚要落子的手顿住,满脸黑线,别以为她借题发挥自己就不知道她是在借机报复。
这个女人,最在意别人提及年龄。
慢悠悠把棋子放下,楚禾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状似无意开口:“最近娱乐圈版面太平静,是不是该起点风浪了。”
靠,秦羽墨第二次爆粗口,她怎么不知道,楚禾以前有这么腹黑。
“小妞,中午帝豪怎么样?”收买不成的话,那就只有灭口了。
“甚合本宫心意。”楚禾笑眯起眼。
狮子大张口的混蛋,秦羽墨皮笑肉不笑,心里默念几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楚禾,你丫有本事别落我手里。
经过刚才的插科打诨,秦羽墨因为看见不想看的人的烦躁心思舒缓不少,满心都是如何报复好友的戏码。
被忽略的徐越冷不丁开口:“秦羽墨,我有些话想和你谈谈。”
真是烦人的苍蝇,哪里讨人厌就往哪里凑:“不好意思,本小姐我日理万机,没工夫浪费在你身上。”
徐越猛地冲到跟前,把进行到一半的棋局掀翻:“你有时间在这看幼稚的不行的棋局,都没时间听我说几句话?”
木制的棋子滚落在地,四下散开,楚禾眼看着有几个滚向不知名的角落,叹口气,这场棋局她有机会赢得,脸上有些遗憾。
窗外阴沉了半天的天色还是憋不住,在九点多的时候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小雨,徐越来时可能是忘记带伞,身上被淋湿不少,平常掩饰的温润都随着大雨被冲刷干净,站在几人面前的,是满身阴鹜,手段残酷的世家子弟。
这就是徐家后人,哪怕表面掩饰的再好,都遮挡不住他骨子里的狠厉,一如他对她的态度。
楚思铭从地上捡起棋子,数了数,发现少了三个,对面前这人索赔:“叔叔,我的象棋少三个棋子,我希望你能赔偿我。”
“不就是一副象棋吗,你妈妈开公司难道买不起?”徐越不屑,陆正南的老婆什么时候这么穷。
对,就是买不起,楚禾在旁边赞同的点头,她现在穷的快吃不上饭,哪还有多余的闲钱去买象棋。
楚思铭点点头,不再追究:“这个大个男人连这点责任都没,难怪羽墨阿姨看不上他,算了,我自己去买。”
徐越脸色不大好看,从兜里掏出三百块钱甩在楚思铭面前:“三百买你三颗棋子,够没?”身为男人被小孩说没责任,面子实在挂不住。
楚思铭收好钱,笑容满面:“谢谢叔叔,够了。”
“徐先生,钱我们收下,你人可以走了。”楚禾终于从木偶人的状态中出来,开始下逐客令。
徐越:“楚小姐,就算你是正南的人,有些事情也还是不要管的太宽。”
楚禾放下手,冷笑,走到门口对着外面的人喊:“今天谁能把徐公子拉出去,谁跟我一起去帝豪酒店吃饭。”
秦羽墨直接黑脸,帝豪酒店,到最后出钱的还不是她,不过只要能把徐越给赶走,帝豪酒店算什么。
听到能去帝豪酒店,员工们的兴致比谁都高,呼啦一群拥进来,推着他往外走,他们七嘴八舌说着什么,徐越放大的声音如石子入水,没激起半点浪花。
“秦羽墨,你妹妹的事情,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徐越寡不敌众,不甘心就这么空手离开,突然扬声大叫。
徐越的声音很有特色,如酿造的老酒,不论多少次,秦羽墨总能敏锐捕捉到,就比如现在,他的声音清晰越过人潮,带着密密匝匝的针刺向她耳朵,有那么瞬间,她希望自己是个聋子,听不见,心不疼。
她抬脚,拨开人群,来到徐越面前,当着所有的人扬手,眼看着就要落下,她又在距离他脸两寸的地方停下。
“徐越,你当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值得我秦羽墨费心去抢?”说白了,当初她那好妹妹就是想挑拨两人的关系,她身为好姐姐,当然要成全一把,否则怎么对得起她九泉之下的灵魂。
秦羽墨站在人群中间,身上的气势盖过所有人,众星拱月,当年的影子在她身上逐渐消弭,徐越看见自己和她之间有条无形的沟,逐渐拉大,把两人分隔。
他的心突然空落落的,心头被什么东西强行挖去一块,冬日的寒风在里面呼啸肆虐。
徐越好像顿悟了什么,他用当年的事情为借口来找秦羽墨,只是为自己靠近她找的理由,把那人的死因归咎在秦羽墨身上,是想让自己的行为变得理所当然。
徐越不傻,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会喜欢上秦羽墨,这个从来不把他放在心上,万事无所谓的女人。
他明白的太晚,所有事情都来不及挽回,失神间,他被人推出公司大楼,冰冷的雨丝打在他脸上,凉,刺骨的凉。
咖啡温度逐渐冷却,楚思语偷偷抿了口,苦味在口腔蔓延,她皱着眉吐出舌头,双手照着舌头不断扇着,想扇去舌尖上的苦味。
楚思铭嫌弃看着她,对她无声比划口型:蠢货。
楚思语抓起桌上的棋子作势要扔,想看自己哥哥紧张的样子。
楚思铭拿出刚刚徐越递给他的红色大钞,这绝对够他再买一副。
小丫头斗不过自己哥哥,气呼呼把棋子扔回桌上,学着大人的模样双手抱胸,小短腿在空中摇晃着。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楚禾靠在窗边,额头抵着玻璃。
秦羽墨以同样懒散的姿势靠着:“当然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也好,开始新的生活。”楚禾为她能够走出过去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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