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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被窝里伸手,不慎碰到旁边的人,看见熟悉的脸庞,没分清情况,直接推搡着他:“我饿了,去做饭。”
陆正南也睡的差不多,迷迷糊糊醒来:“想吃什么?”
“意大利面。”楚禾在床上翻个身,继续补眠,眼睛总睁不开是怎么回事。
悉悉索索的摸索声响起,没多久,传来关门声,楚禾想到陆正南的手艺,满足笑了,继续闭眼睡着。
几秒后,楚禾后知后觉,懊恼的揪了揪头发,从神游的状态中醒来,穿好衣服,提着手包,小心翼翼下楼,正想穿越客厅离开,鼻子已经率先闻到厨房飘来的味道,想到即将到手的美味佳肴,她皱眉,开始纠结。
陆正南听见身后动静,弯唇,手中搅拌的动作加大,故意让香气更加飘散。
楚禾左右为难,最后还是决定离开,美味什么时候都可以吃,危险不是随时都有机会避开的。
刚迈脚,陆正南就端着盘子出来,面条根根色泽金黄,在暖调灯光下,这些面条都有了生命,朝她拼命挥舞着小手:来呀,来吃我呀。
楚禾伸出小截舌头,润了润嘴唇,毅然决然扔下手包:“叉子呢?”
陆正南递给她。
楚禾接过,埋头吃起来,
陆正南回到厨房端出剩下那份,坐在楚禾对面,慢条斯理的卷着意面吃。
“项目设计怎么样?”陆正南想到几天后的竞拍,多问了一句。
楚禾头也不抬:“还好,都很顺利,设计图就差明天的最后拍板。”
“路子晨全程都有参加?”
“当然。”
一问一答间,晚饭解决完毕,陆正南把碗筷收进水池,甩着钥匙慢悠悠走出来。
往外走几步,看见坐着不动的楚禾问:“怎么不走?”接着他又讳莫如深:“你难道想在这过夜?我倒是不介意。”
楚禾白他一眼,紧跟他脚步离开。
这么怕他,难不成自己是洪水猛兽?
回去的路上沉默无言,楚禾靠在窗边假寐,杜绝陆正南和自己搭话的可能,就连下车,也是没有道别。
陆正南手搭着方向盘,正想转身离开,看见后视镜中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小孩朝这边走来。
中年男子和他们说说笑笑,最后各自在他们额头印下个吻,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他们,和他们挥手道别。
那个中年男子目送他们上楼,视线有意无意在扫过这边,隔得太远,陆正南看不清他的表情。
楚禾刚上楼,楚思铭兄妹就手牵手跟在后头出现,楚母看见,笑道:“你们母子三人真有默契。”
“你们这些礼物哪里来的?”楚禾却是把注意力放在两个孩子的手中。
楚思语正玩着期待已久的洋娃娃,没空回答,楚思铭乖乖说:“是马伯伯。”
“他怎么会找你们出去玩?”楚禾呼吸蓦地沉重,这段时间她忙的忽略了两个孩子,居然就给马爷钻了这空子。
“最近这段时间他都会来带我们去玩,然后送我们回来。”楚思铭答。
惊恐的情绪从脚底渐渐爬上心头,不知名的虫子趴在上面蛰着她,楚禾整个人僵硬不已,他既然能够轻而易举的带走两个孩子,是不是想对他们下手也轻而易举?
这是马爷对她的警告!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是不是不舒服。”楚思语抬头看见自己妈妈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汗水,吓得连洋娃娃都不玩,小手摸上她脸。
楚禾镇定下来,讽刺一笑,这是想借着这个转移自己注意力呢,等竞拍结果出来,傻眼的还是自己。
经过这番折腾,她也彻底感到疲惫,交代声自己晚饭不吃,就兀自进屋去。
楚禾在闹钟声里醒来,看眼时间,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整理好自己往公司赶去。
这是今天设计稿最后拍板的日子,她要必须早点到公司。
今天日子特殊,洛安洛平两姐妹和路子晨都早早候在她办公室,看她出现,不约而同起身,眼神里或多或少带着些许激动。
这是他们共同商讨,不分昼夜制作出来的设计稿,假如竞拍成功,就将投入大笔资金把它变为现实,那些孤寡老人,将会在这里面安度晚年。
洛安收起平常的吊儿郎当,把成品设计图放在桌面上,依旧是按照最初的想法,楼层间错落有致,不过风格有了大大的改变。
这些楼层做成八角阁楼的样子,四面悬挂着风铃,风过,叮当作响,在楼层外,有一圈半米宽的阳台,上面种满鲜花。
楼层的窗户大开,这边的人喊一声,对面的人肯定能应声出来,无意间,给老人们增加不少便利。
楼下四下摆放着躺椅,棋盘,旁边种满鲜花,果树……
楚禾说:“我忽然希望自己尽快老去,可以住在里面。”
“那可得老上四五十岁,白白浪费这些年华,不心疼?”洛安勾过楚禾脖子。
楚禾也觉得有些不值得,又改口:“恩,我还是先占个名额吧。”
“楚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洛平一推眼镜框,说道。
楚禾连连摆手:“我就是个门外汉,你可千万别问我。”
没得到修改意见,洛平继续充当自己透明人的角色。
洛安说:“你千万别说自己是门外汉,这段时间给我们多少建议啊。”
自从上次楚禾提出的方向正确,姐妹两人就会时不时询问她的想法,事实证明,楚禾的直觉很敏锐,每次指出来的地方,都能让他们更加精进。
他们这边嘻嘻哈哈,路子晨从头到尾都没说话,视线落在设计图上,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楚禾把他的状态默默收入眼底,故作不知:“路子晨,你觉得这设计图怎么样?”
路子晨笑:“挺好的,我们肯定能成功。”
楚禾意味深长:“那当然,只要没人和我们一样,我自信胜利会属于我们。”
“怎么会一样呢。”他心不在焉。
——
楚禾在镜子前换上白衬衫,及膝铅笔裙,外罩驼色毛呢大衣,快要及腰的长发在脑后高挽,她仔细打量着,掏出口红给自己嘴唇补色。
确定妆容完美,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向今天的战场进发。
这次的招标会早在三个月前就有人知晓,这三个月来,又有人陆陆续续得到消息,这种盈利又赚名声的事情,谁都愿意干,因此,今天来这里的人,实在不少。
楚禾的到来并不显眼,她按照安排找到位置落座,没多久,身边有人坐下,是路子晨。
为显示对这次招标会的重视,路子晨特地换上三件套西装,里面白色袖子恰好露出一截,头发被通通被发蜡抹到后面,露出他出众的五官。
“怎么这么早?”
“做员工的哪有比老板迟的道理,不过看来我这员工还不是很称职。”
“要不要扣除这月奖金做惩罚?”
“老板手下留情。”
由于人多,招标会不得不提前开始,十分钟后,开始正式竞标,楚禾来的,倒是恰好。
竞标顺序是事先抽签决定的,楚禾抽到二十八,不知算不算个好兆头,她把小纸条压下,认真看着准备好的资料。
路子晨视线在场上环顾,看见斜后方的马爷,停顿几秒,如常收回。
今天来竞标的人,显然都是下过大气力去准备,准备出来的方案大多都是精彩纷呈,不过楚禾有自信,他们比不过自己。
上面的讲说越发精彩,楚禾始终低着头,却在听到马爷名字的时候,第一时间抬头,她一直在注意上面。
场上的马爷撇去往日松散的装扮,穿着黑色高定西服,皮鞋铮亮,迫人的气势压住全场嗡嗡声响。
这才是马爷,之前那个站在自家花园里侍弄花草的人,只不过是假象。
楚禾深吸口气,憋在心头,这个长达两个多月的赌局,即将在今日揭晓。
同样紧张的,还有身边的路子晨,他身子前倾,左脚往后,抵在凳脚,双手在扶手上不安摩挲着。
虽然隆冬已经过去,但温度照旧不高,会场内开了中央空调,先前还不觉得,现在场中人多,竟然觉得空气分外凝滞,路子晨呼吸几口气,越发觉得不顺畅,有些焦躁的扯了扯领带,开始关注上面的情况。
马爷已经说完开场白,投影仪上开始播放他制作的ppt,如梦似幻的音乐响过,设计图稿呈现,是只有几笔的线稿,初具规模。
俨然是当初洛安洛平两姐妹拿给自己的那张初稿,楚禾接触到椅子冰冷扶手,指尖温度流逝,之前憋在心口的那股气,尽数泄出。
自己信错了人,怪的了谁。
“霍”的站起,她面无表情,丢下句去洗手间,就离开位置,这里的动静,没引起别人注意,此时,他们所有人都被上面的那画面所吸引。
路子晨坐不住,起身跟出去,马爷看着两人的纠葛,笑意加深,对ppt的解说兴致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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