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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出来的血色刺激着在场人的神经,楚禾下车,想到陆正南出事前遭遇的事情,混沌的神智有片刻清明,横插一脚,把步步逼近的宋子怡给踹开。
楚禾这脚力道不轻,有泄愤的意味,宋子怡倒地后半天没有动静。
陆正南掏出手机报警,看她这满身血的样子,恐怕刚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回来。
“快,人就在前面。”
凌乱匆忙的脚步传来,超市女营业员带着保安从拐角处赶来,指着地上的宋子怡说:“就是她。”
一群人围上前,还没待盘问,看见她敞开的风衣里都是血,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把人从地上驾起来。
“先生,你们没事吧。”领头的保安转头问。
陆正南再次带着楚禾上车,替她拉好安全带,关上门:“她有暴力倾向,最好赶紧送警局。”
“好,我们知道了。”
楚禾坐在车里手还抖着,刚才的情形千钧一发,要是反应慢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宋子怡这女人,没想到是只乱咬人的疯狗。
“要是刚刚我没产生幻觉,现在我们估计要在医院约会。”楚禾稳下心神,说了个冷笑话。
陆正南手一颤,眼睛里波光潋滟:“乔乔?”他试探着叫。
楚禾歪头:“我想没理由再混沌下去。”
本来陆正南还在担心楚禾的病情,没想到这突然间就好了,又惊又喜下,甚至在心里感谢宋子怡,要不是她的刺激,楚禾估计好的没这么快。
耽搁了这一会儿,回到家的时候厉爵已经带着思铭思语等在外面,他靠着骚包的宝蓝色跑车,思铭思语在车里吃着东西,看见他们纷纷欢呼,连东西也不吃就跑他们跟前来。
楚禾将近半个月没见过自己的孩子,张手把人搂进怀里,亲昵的蹭着:“有没有想妈咪。”
得到的回答是想,楚禾立刻笑的牙不见眼。
厉爵上前审视楚禾,手轻点:“乔乔,你病……好了?”
楚禾闻言在厉爵面前转着圈,点头理所当然道:“好了。”
提着的心神蓦地放松,厉爵脸上露出好久不见的笑意,手机拿在手上把玩着。
陆正南已经从车里拿出两袋食物,过来的时候分别递给两个孩子果冻和酸奶,对厉爵提出邀约:“进去坐,晚饭吃过没?”
“没。”
陆正南点头:“那就自己烧。”
男主人的做派,厉爵龇牙,忍住想打人的冲动。
两个孩子之前没和妈妈见过面,以为她就是瘦了点,除了心疼外,欢欢喜喜的牵着她朝里走,并且小大人似得叮嘱着:“妈妈你要多吃,弟弟妹妹出来的时候才会白白胖胖。”
楚禾对孩子们的关心当然全盘接受,点头应好,不时提出几个看似傻气的问题,让他们非常自豪的为自己妈妈解答。
与此同时,被保安扭送进警局的宋子怡正在接受警察的盘问。
“宋女士,你真的不交代吗?”刺目的灯光直射着宋子怡,负责盘问和做笔录的警察五官陷入阴影中,气势迫人。
宋子怡低头躲避着灯光,之前的精神狂乱和暴躁消弭,闻着掩不住的血腥味,她这才发现,自己做过什么。
她,杀人了!
明明是真,又隐隐觉得不可置信。
这个晚上的事情在她而言就是场光怪陆离的梦,在梦里,她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只可惜楚禾没能丧生在自己手下。
“我什么都不知道。”宋子怡不肯配合。
先是视频丑闻,现在又成杀人犯,说宋家不会放弃她,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为今之计,只有否认,千万不能让罪名扣在她的脑袋上。
警察开始换思路:“那身上这么多血迹从哪里来的?”
宋子怡看一眼,说:“这就是简单的番茄酱,你们警察这都分辨不出?”
年轻的那个警察沉不住气,拍桌子指着宋子怡:“你当我们都是眼瞎,血腥味这么重都分辨不出?”
宋子怡软硬不吃,她现在心里就一个想法:千万不能承认毁了自己。
年长的警察淡定许多,拿着刚送进来的调查报告,半威胁半劝服:“我们警员已经去调监控录像,你衣服上的血迹也会送去做比对,你死撑不了多久,现在坦白,或许还能根据你态度良好从轻发落。”
这话说的没错,她杀人是临时起意,事后又直接离开,所有东西都没经过处理,只要警察不是太笨,都知道去她家里看看,这一来,什么事情都瞒不住,罪行还会因她的不配合更加严重。
“这件事情很简单……”
宋子怡强撑不住,选择全部都老实交代,罪名定下,换上衣服,自此属于她的辉煌彻底过去。
董?蓉披着夜间雾气来到拘留所时,宋子怡面容憔悴,看见昔日好友也只是疲懒的动了动眉。
“我说过让你不要轻举妄动。”董?蓉抓起电话。
“那又怎么样,我已经做了。”宋子怡短促一笑。
董?蓉没有再说话,自己这连着几个月以来的策划全部被她的冲动打乱,简直不可忍耐。
她不耐烦,突然出声:“你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要打你吗?”
这句话,吸引了宋子怡注意,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刚结婚的时候,两人也算是相敬如宾,只是好日子没有维持多久,那人就逐渐露出自己原本的面目,酗酒抽烟,吃喝嫖赌,什么事情都做了个遍,在外面稍有不顺,就回来打人。
董?蓉表情悲悯,在宋子怡的等待下说出真相:“我找人合成你和别人亲密的照片,寄给你的丈夫,他看了,认定你是婚内出轨。”所以,你婚姻的悲剧,全是我造成的。
那些奇怪的言辞都有了解答,不过是认定她不忠的泄愤之语。
宋子怡表情千变万化,喜怒皆有,这片刻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拿出什么表情来应对。
说后悔,可那人确实没相信他,说高兴,可他确实是因为误会。
就这么哭哭笑笑的,宋子怡瘫坐在椅子上,对董?蓉,连怨恨的力气都没有。
董?蓉快步坐上车,前后排的挡板忽然升起,陆正浩手从斜刺里伸过来抓住她,语气玩味:“你连自己闺蜜都能出卖,会不会有一天,你连我也出卖。”
语气胜过外面料峭寒意,董?蓉呼吸不自觉变轻,不敢和他对视:“我怎么会呢。”
陆正浩意味不明的轻哼,手在她身上重重揉着,不多时皮肤上就多出几道印子。
——
“你用了什么条件把我救出来的?”楚禾盘腿坐在床上,对当时的情形很好奇。
陆正南刚洗过澡,腰间围着浴巾,正拿着毛巾擦头,闻言回答:“陆正浩的信息公司给他带来很多便利,我正好有他们公司的把柄,比起这眼前的利益,消息闭塞,是他的大忌,再加上我愿意签署不参与陆氏公司继承权的争夺,所以剩下的,就由他来解决。”
事情解决的好像很容易,可陆正南在这里面废了多少心神,是楚禾想象不到的。
陆正浩这么谨慎,要抓到把柄,谈何容易。
“过来。”楚禾招手。
陆正南从善如流,双手环抱着楚禾,刚洗过澡的皮肤有些微凉,很舒服,楚禾摸上陆正南差不多结痂的伤口,问:“痛不痛?”
伤口处有新生的嫩肉,楚禾小心翼翼的触碰有些发痒,陆正南忍着没动,手臂不自觉绷紧,楚禾以为是自己力道重了,忙移开,对着上面吹气。
这一来,彻底破开陆正南的防线。
他抓住楚禾的手,忍了忍,挫败的说:“时间不早,睡觉。”说完连人带被的抱在怀里。
楚禾躺在被窝里,眨巴着眼睛,忽然笑出声。
“笑什么。”
“没有。”
她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楚禾这晚上睡的依旧不是很安稳,半夜从梦里醒来,视线模糊中看见旁边男人坚毅的侧脸,她忽然心安,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陆正南没被吵醒,下意识中也配合着她,等楚禾不动,他才说了两个字:睡吧。
她起了好玩的心思,转过身伸出手描绘着他的五官。
他简直就是上帝的杰作,五官都是完美的比例,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这句本该用在女人身上的话语,放在他的身上毫无违和感。
楚禾再小心翼翼,手上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陆正南,他觉得痒,动了动,没睁眼,准确捞住楚禾的手,声音沙哑的咕哝着:“乔乔,我在,没有声音的。”
楚禾停下,等了等,陆正南接下来没了动静,原来是他潜意识的行为,一个男人在梦中都还能挂念着你,忽然就这么笑开,她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逃不离他编织的情网,甘心就这么在他的身边陪着,无论风雨,都愿并肩同行,就为了他迷蒙神思中的一句乔乔,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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