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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她还在卷被睡觉,雪白大腿露在空气中,楚禾边对腕表边碰她腰窝。
丽莎最怕痒,瞬间惊醒,咯咯笑着避开她作乱的手,求饶:“楚小姐放过我,我这就起床。”
“现在早上时间九点,当初约定八点出门,给你十分钟收拾出门,迟一秒扣十块。”
“什么?”
财迷听这话无疑是在剜她肉,瞬间清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洗手间,楚禾跟上看她洗漱,手脚齐用,结束洗漱的时候,身上衣服已然换好。
她又冲厨房找出吐司,嘴里叼着,手里拿着,招手:“楚小姐,快走,节省时间。”
楚禾淡笑:“我看下次给你定闹钟,内容就是扣钱,保管你准时。”
丽莎嘴叼吐司,吐出模糊音节,大概是在附和楚禾调侃。
丽莎行事拖延,做事丝毫不慢,下楼空隙,吃完早饭抹嘴去开车,打开导航仪,寻隙问:“楚小姐,你打算去哪里玩?”
当初楚禾只定下在这座城市,去哪里玩,行程怎么样全没确定。
楚禾只在旅游指南看过这城市的风景,心神向往才来,具体去哪还真没定,索性把决定权丢给丽莎:“随你吧,挑个好玩点的地方去就行。”
丽莎听罢,张嘴就来;“那我今天带你在经典路线游玩过去把,到时候去‘叹息桥’看看,那可是著名景点。”
楚禾凭借记忆依稀记起经典路线要经过哪些地方,抛出不怎么感兴趣的:“就去圣马可广场、教堂和叹息桥吧。”
“不去黄金宫和总统府?”丽莎问。
楚禾:“不去,我是来旅游的,没必要把行程安排那么满。”
丽莎觉得在理,不再试图说服她。
车子慢悠悠穿越车道,停在圣马可广场附近,周围往来人神态惬意舒适,给予楚禾跟着放松的魔力。
怡然走入广场,和不相熟的人擦肩而过,直面栩栩如生的石雕,楚禾不懂艺术,依旧被带着走神思,沉浸在这里面。
不远处坐落中西方艺术合为一体的圣马可教堂,脑海不可控想起陆正南,如果他能在,或许景色会别样温柔。
少女静立墙前,目光放远,似在思念某人,金光透过云层细碎铺陈身后,画面瑰丽动人。
丽莎注视手中相片,赞叹,趁楚禾往这边看来,伸手给她看自己杰作:“楚小姐,我敢发誓,这绝对是我最杰出的照片。”
楚禾无力欣赏画中自己有多美,刚吊起的惬意消失无影无踪,满心都在思念某人。
心情突然变化,丽莎敏锐感受到,收敛气息安静跟她身边。
经过相处,她已经了解到,这位楚小姐不开心时不需要别人叽叽喳喳的安慰,只需要安静的独处空间就好。
默默沿路走下去,来到叹息桥,楚禾刚转好些许的心情转而落入更沉深渊。
桥上人来人往,多数是慕名而来的情侣,他们或牵手游桥,或亲密接吻,无需特意说明,情意流转的羡煞旁人。
不可否认,楚禾在钦羡。
“楚小姐,你是不是有很喜欢的人?”丽莎恍然大悟,接着想到什么,忙捂嘴偷看,生怕自己刚才的话会触及她的伤心处。
楚禾失笑,一方面为自己情绪流露太多,一方面为丽莎的小心翼翼。
“是的,我有非常喜欢的人,但是不能在一起。”楚禾坦然。
她喜欢陆正南,光明正大,从不是密不可宣。
“想知道我们的事情吗?”楚禾突然来兴致。
许是在异国他乡,她心无归依处,想找个人说说心事,也许是觉得,丽莎不认识他们,自己可以难得畅所欲言。
从相识到重逢,再到如今境况,楚禾絮絮叨叨说着,时间线那么长,她说的清楚仔细。
刚开始,还能回答丽莎的疑问,到后来,沉浸在自己思绪絮叨反复。
途中路过咖啡店,丽莎拔脚往里走,楚禾不想进去,在外面等她。
“请问是楚禾小姐吗?”身边忽然有人靠近,听到自己名字,楚禾回头。
对方是个陌生男人,相貌普通,笑起来很随和。楚禾确定不认识他,疑惑问:“请问你是?”
男人确认她身份,视线越过楚禾肩头,像是和人商量,趁楚禾转身片刻欺身上前。
甜香侵袭楚禾呼吸道,眨眼间,神智湮灭。
丽莎手捧两杯咖啡出来,抬首招呼:“楚小姐,这咖啡……咦,人呢。”
楚禾原先在的地方空无一人,左右来往是黄头发黑皮肤外国人,哪有楚禾身影。
……
昏黄灯光挂头顶摇曳,晃出大片阴沉不定的暗影,楚禾未睁眼,神智先恢复清明,耳边种种声音异常清晰。
门开门阖声,凳子拖曳声,还有渐渐朝这边接近的脚步声。
皮鞋接触地面,清脆利落中又有些沉闷,直到面前罩下阴影,皮鞋和小半截西装裤裸露在视线内。
“先生,她很快就会醒。”
“需要我们弄醒吗?”
“先生,请坐。”
询问声响起,不见有指令下达,要么是这人不爱说话,要么就是下属太多嘴,不过这情况下,前者可能性更大。
阴影不动,楚禾和他耗久了脖子泛酸,主动弃械投降。
“这位先生,你大费周章把我抓来,就为看我垂头睡觉?”楚禾手不能动,只能靠活动脖子缓解酸涩。
余光打量对方,不见他有意外,反而似乎早知道她在装昏迷。
灯光从斜上方打下来,男人面容晦暗不明,只能看清他制作精良的西装,以及带白手套的双手。
楚禾问完,没得到回答,反而是他身边的保镖上前用照相机对准她拍摄。
拍照片有什么用,各种道听途说的事情浮现,楚禾不可抑制的心慌,身形扭动,手挣绳子。
“这位先生,未经本人同意擅自拍摄,是侵犯肖像权的。”楚禾声音一沉。
对方视她如空气,相机倒是收了起来,楚禾可不认为是怕了她的威胁。
矗立如雕像的男人终于有动静,但见他抬手,黑衣人分拨行动,一人拿着黑色布条过来。
受制于人,由不得她说不,布条蒙上眼睛的瞬间,她看见铁门拉开,外面是黯淡夜色。
国内。
房内四面无光,暗沉如墨的空间中,无法识物,陆美羽躲在偏僻一隅,紧盯手机界面,等进度条跳至满格,手一挥,打翻了什么东西,温热液体接触到手面,才恍然想起是佣人送来的牛奶。
粘腻感令她微微皱眉,不过想到什么,眉头舒展开,赤脚出门。
走近书房,不出意料看见陆正南,公司连续遭受打击,造成影响不可谓不大,所有公关部连轴转,他身为董事长,首当其冲。
陆美羽屈指敲门,里面那人抬头见是她,漠然投入工作中,手指在键盘上纷飞,不时出声说几句话,给他们发布命令。
陆美羽推门进去,调出照片丢在他面前,手撑桌面:“陆正南,娶我。”
照片上的女人是谁,陆正南自然认得,浑身一僵,高速运转的机器戛然而止,静默的可怕。
寂静时间蔓延太长,以至于陆正南出声时,陆美羽呆滞了片刻:“陆美羽,你在找死。”
陆美羽走在悬空钢丝上,不断试探它的承受底线是多少,每每要踏空落崖,偏偏身上有安全措施,让她得以全身而退。
正因如此,陆美羽并不畏惧:“娶我。”
陆正南眼里有滔天火焰,随时能迸发吞噬眼前这人,签字钢笔在他手中生生折成两段。
“好,明天,举行订婚典礼。”
陆美羽下意识皱眉,又展开笑意,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结果。
“明天见,陆先生。”
房门关上,隐去她粉白裙角,留下空中甜腻香水味令陆正南作呕。
摊开手掌,殷红血液的顺纹路下来,染红面前报表。
“立刻给我再送份这季度销售报表。”冷冷吩咐,陆正南“啪”合上笔记本电脑,闭目缓解心里郁气。
宁海市当日头条——云端董事长将履约迎娶陆氏千金,可喜可贺。
报纸成批印刷,填满宁海市大小报亭,不出半日,所有人都知道云端董事长和陆氏千金要订婚的消息,地址在帝豪大酒店。
同时,他们也知道陆小姐突然恢复神智,条理清晰,和周围人能畅所欲谈。
有人说,这是天作之合,也是喜上加喜,祝福赞誉不断。
云端旗下所有大屏幕上实时播放订婚实况,鲜花满地,俊男美女不断,是所有女人梦幻的场面。
此后有传言,嫁人当嫁陆正南,他能满足你所有对结婚的期盼。
至于不久前他亲口宣布的陆太太,那是谁?在这盛况下,早无人去追究,他们关注的,是这场婚礼的造价,是订婚戒指的精美,是男女主角的般配。
吱呀——生锈铁门发出残喘余音,脚步踏地上发出回响,不疾不徐,击打楚禾耳膜,心跟着不上不下。
“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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