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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具上的李威宛若成了个血人,面色却已然雪白如纸,面对着二皇子的酷刑,只有虚弱而坚定的三个字,“臣知错……”
二皇子冷笑,拿起鞭子对着李威又是狠狠一鞭,“既然知错,那便该罚!”
随着鞭落鞭起,鲜红的血在阳光下,化作一道血雾。
翼泉看着都觉得疼,偏生李威苍白的脸上,却无一丝痛意一般,叫二皇子看得很是不痛快,出手又是一鞭。
“二皇子、二皇子求您别打了,大人他真的没有存心要去为难太子殿下的人,只是恰好查案子查到了崔侍读那处。”翼泉哭求着二皇子。
再这么打下去,他家大人就要性命不保了!
二皇子心中不爽,手腕一动,沾满了李威鲜血的鞭子便落在了翼泉的身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本皇子和李威说话,何时有你说话的地儿?!做奴才就该有做奴才的自觉!”二皇子一脚将翼泉踹走。
李威紧攥着的拳头青筋毕露,波澜无古的双眸隐隐生出了几分恨意,随即却又烟消云散,转瞬即逝。
“人是我惹上的,和他没有关系,还请殿下,莫要迁怒于他,一切,尽是我的……错,殿下若要罚,便罚我一人。”李威垂着脑袋,从牙缝里艰难挤出这些个字。
紧攥的双手,指甲入肉渗出血丝,却宛若不觉。
无论是掌心的痛,或是身上的痛,都不及心中所痛之万一,早已麻木。
二皇子轻蔑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翼泉,上前一步,捏住李威的下巴,“你们可真是主仆情深。”
说罢,手用力一松李威的下巴,颇为嫌弃地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随手将鞭子丢给了自己的手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漫不经心地说,“罚你一人,行!”
“既是你动了东宫的人,那你就去东宫的门前,跪着向太子殿下请罪,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你再起来!”
顿了顿,眸中寒意更甚,“要是太子殿下不接受你的认错,那么,你也别回来了!”
说完,李威摆了摆手,示意人将李威从刑具上放下来。
离开之前,不屑地看了李威和翼泉一眼,嗤道,“都是一群欠教训的贱骨头。”
一抹暗沉的风暴,在李威的眼底快速酝酿,又快速消散。
“大人。”翼泉第一时间上前扶住了浑身使不出任何力气的李威。
翼泉想要带李威回去养伤,只是二皇子的人却拦住了他们的路,姿态傲慢地说,
“殿下说了,事态紧急,若是再耽误下去,太子殿下这口气,这怕更加难消,大人还是尽早前往东宫的好。”
“可是我家大人他……”翼泉下意识开口想要为李威争取医治的时间。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李威打断了,“烦请转告殿下,臣这便去东宫。”
“大人。”翼泉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转。
太子殿下那般厌恶大人,大人拖着这样的身子去东宫门前跪着请罪,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李威轻轻抬了抬手,虚弱地说出二字,“走吧。”
看着主仆二人踉跄离开的背影,二皇子的人不屑啐了一口。
崔承迎得知李威受伤跪在了东宫门前请罪的消息后,陷入了沉默。
一方面没想到二皇子竟然下手这么狠。
另一方面,亦是理解了为何太子殿下现如今会这般着急。
李家现在虽已落魄,可李威到底是忠烈之后,若是就这般死在了东宫门前,无疑会成为太子殿下一个洗不去的污点。
偏生那李威又是个倔强人,既然他跪在了东宫门口,二皇子又那般要求,除非让太子殿下开口原谅,否则他绝不离去。
可先前李威得罪太子殿下得罪得这般狠,若让太子殿下就这般轻易原谅了李威,不仅这口气下不去,于储君之威而言,亦是受损。
崔承迎揉了揉眉。
可真是一件不好处理的事情。
难怪那个小家伙会在东宫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食指轻敲桌面,眉心微蹙,细细思索着应对之策。
一盏茶的功夫,崔承迎叫来人,吩咐了些事情。
再是不多时,崔承迎的手上就多了一叠账单。
全是李家的账单。
李家式微,可为了维持那所谓的体面,上一辈人往外借了不少债,只不过碍于李家是官家,借钱的人一直不敢直接上面要钱。
这会儿崔承迎提出来要买下这些账单,那些人别提多高兴,连价都没有还。
崔承迎再让人找来了一个三大五粗的大男人,看着就让人不由心生畏惧。
崔承迎将账单交给那个男人,“去,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将债给我要回来。”
男人得知要账的人家以后,面露迟疑,“公子,这李家,毕竟是官家,我这前去,会不会……”
崔承迎弯了弯唇,面上尽是从容,“你不用担心后果,若有什么事情,我来兜着,手段你尽管使,便是撒泼打滚也无所谓。”
男人,“……”
公子你是无所谓,可我呢?
崔承迎朝男人招了招手,让他走上前来,对他耳语了几句。
男人目露震惊,“公子,这……是否会不妥当?”
崔承迎弯唇,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既然敢让你做,就早已想好一切,放心,我不会害你。”
“是。”男人不再犹豫,应了一声以后,就立马去办。
翼泉陪李威跪在东宫门口,一直看着李威的状况,心里急火如焚。
此时明明艳阳高照,可李威面上却布满冷汗。
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翼泉忍不住再一次劝说道,“大人,您就是在这里跪死下去,太子殿下也不见得会出来,您这又是何苦呢?”
李威紧抿双唇,哪怕伤痕累累,可后背还是挺得直挺,不见半分颓意。
即便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此时,李威的一个手下,面色焦急地快步来到李威身旁,朝他耳语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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