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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水井经常使用,所以经常保持着十分阴凉的环境,恰好让这些青苔生长得如此茂盛。
也不过是半月的时间,这青苔踩踏的痕迹也早已不见。
“涵妃娘娘也在这里啊!”
此刻,月黑风高,顾念警觉性虽高,却没发现此人。
加之那人也是一身黑衣,根本看不清面目,倒是像一个到处飘荡的鬼魂。
等那黑影渐渐靠近的时候,顾念这才发现是二皇子墨云筝。
墨云筝本是凌妃的儿子,却和凌妃有相反的性格,非但不仰仗自己母后的势力,反倒是温柔得很。
此人也是能文能武,相比之下大皇子,却是更沉稳一些,和那三皇子相比,也是更柔和一些,似是这赤国君主的不二人选。
但皇上一日未死,这皇位也一日未传,他虽是这三位皇子中最为优秀的一个,但这皇位会掉落在谁的手中,亦是他们不能预料的。
今日本是为卿绯月做了一场法事,非但这后宫中的妃子、贵人参加了,那三皇子也是站在不远处。
他看那法事,却是看得心烦意乱,好不容易等到那人群散去,却是看见了顾念。
只是在人群中,他亦是不自觉地将目光停留在这个女人身上。
这后宫中的妃子众多,而顾念也是那批秀女中的一个。
顾念的相貌算不上绝美,相比那卿绯月的相貌,也是逊色了几分。
但于他而言,顾念却是一个特殊的女子。
而此人是自己父亲的妃子旨意,却是比自己的年纪还要小,顾念在墨云筝的心中,是否真的是一个妃子呢?
今夜,月色如漆,自然是看不清对方面目的,但眼前的少女,却是别样的美丽。
“原来是二皇子。”顾念轻声说道,却是朝后退了几步。
在这宫中,她虽是比这几位皇子年纪小,她亦是他们的母妃,而此时此刻,更是孤男寡女,更需要保持距离。
为了避免嫌隙,保持距离自然是好的。
墨云筝见顾念这番模样,竟是笑了。
“涵妃娘娘,我可是吓到你了?”他嘴角微微上扬道,在月色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自然不是。”顾念丝毫没有迟疑。
她在这世上,还从未惧怕过任何人,若真有害怕的人,也只有顾承言一人。
哪怕此人不出现顾念的面前,光是提到他的名字,也会让顾念心有余悸。
顾念之所以会如此,并非顾承言有多么可怕,而是此人在她心中留下的记忆,也仅限于此了,从不按常理出牌,永远不知道此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涵妃娘娘为何会留在此地?”墨云筝只是想和她开个玩笑,却没想到顾念会这般认真。
“卿贵人本是和我一同进宫,如今却是天人相隔,总有点不太相信,站在这儿,也是悼念一下吧。”顾念淡淡的说道,她也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她虽和卿绯月无多大交际,但也一起经历过生死,或多或少也是有些感情的。
“生死乃是常事,也是你我左右不了的。”
顾念听完他的话,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这皇宫中,生死当真是不能左右的事情吗?
君要臣死,便不得不死。
若这后宫中,一旦有那个妃子起了杀心,你便是想活,也是活不下去的。
这还是不能左右的事吗?
“莫非涵妃娘娘觉得我说的不对?”墨云筝自认为自己在这皇宫中生活二十多年,亦是看透了生死,加之这卿绯月之死,对这后宫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而对凌妃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顾念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些什么。
四周一片寂静,两人静默无言。
墨云筝看着眼前女子,一人站在前面,却是一副倔强模样,顾念身上所散发的,似乎和其他女子都不一样。
但凡是个女子,都是柔弱的,可他在顾念身上看到的,却是一种坚强。
“涵妃娘娘该是从小跟着顾大人学习了不少武功吧?”
顾念是顾承言的女儿,自然会让人联想到顾承言此人。
她既是其女儿,暂且不说这武功,或多或少也是会自保的。
顾念看着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涵妃娘娘想到悼念卿贵人,可否请涵妃娘娘舞剑一曲,慰问着这死去的亡灵。”墨云筝眼中带着笑意,既然已说出这番话,顾念也没有没有拒绝的余地。
只见,顾念径直走到水井附近的竹林,直接折断了一根竹子,以那竹子代替剑,便是舞了起来。
那墨云筝也直接从自已衣袖中抽出了一根长笛,竹林间微风袭过,传来阵阵风声,加之那笛声袅绕,却是别有一番意味。
······
皇宫中的人,哪怕是死了,也不过几日的时间,也会让人淡忘,并非这宫中的人冷漠,而是这些早已成为常事,也不会引起她们多大的情绪。
次日清晨。
“你说什么?韩贵人竟是消失在了自己的寝宫之中?”凌妃本是坐在桌旁,在听到此消息后,却是一惊,直接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她本是想去看看顾念,却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
那韩?无故消失,凌妃并不关心她去了哪里。
如此一来,她便是又少了一对手。
这秀女中留下的五人,也只剩下了三人,真正能和她对抗的又有几人呢?
除了那顾念,怕是也无人能给她造成威胁了。
但她转念一想,这韩?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在宫中无故消失,莫不是被人······
但无论韩?是死了,还会无故消失,这都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凌妃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结果。
只要韩?不在了,于她而言,便是一个好消息。
“随本宫去莲心殿看看。”凌妃说此话时,脸上是遮不住的喜悦之色。
想来她既然知晓了此消息,那其他几人也是知道的。
这后宫之中,遍布着各个妃子的眼线,想来这十几年来,都平静似水的后宫都未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光是这批秀女入宫,便是发生了不少离奇的事情。
起初是南宫灵贴身侍女的溺死,再是这卿绯月的无故死亡,加之这神医清落的到来,再到今日的韩?消失,这一件件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倒是让人觉得巧合,甚至是诡异。
这一路上,凌妃便是这样想着。
“凌妃娘娘,莲心殿到了。”
待她走进顾念寝宫时,只看到顾念一人坐在那庭院之中,脸色苍白。
昨晚,她和二皇子墨云筝在那儿舞剑,虽是没被人发现,但她见二皇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竟不知为何。
加上前几日的劳累奔波,还有那场“恶梦”,竟是在不停地折磨着顾念。
光是这几日,顾念躺在床上,便是一夜未眠。
“涵妃妹妹,这身体都休养半月之久了,莫不是还没好?”凌妃径直走到顾念面前,一脸关切的模样。
“怕是还没痊愈。”顾念朝她行了宫中的礼数,便直接坐在了凳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奴婢给主子弄些参汤吧。”苏云淡淡的说道。
“不必了,这些参汤,也只是补补身子。”
听完顾念的这番话语,那凌妃娘娘便是明白了,便直接问道:“莫非涵妃妹妹有什么心事不成?”
“卿贵人便是这样去了,我这心里也是不舒坦的。”顾念淡淡的说道。
凌妃听完此话,也未多大反应,心中却是暗笑一番。
这卿绯月之死,韩?无故消失,于她而言,都是一个好结果,她开心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像顾念这般伤心难过呢?
“你可知道韩贵人无故消失在寝宫的事?”凌妃不经意的说道,她便是想看看顾念的反应。
这卿绯月之死,她既然会为之伤心难过,但韩?之死,她又是怎样的反应。
顾念听到此话后,所有的情绪也只能藏在心中,韩?既然是无故消失在宫中,那定是安全的离开了皇宫。
至于这无故消失,怕是也只有顾念和皇后两人知道了。
若有人想寻出韩?,怕也是不可能的。
此时此刻,韩?早已脱离那群法师,回到她最想要的生活,亦是逍遥自在的生活。
“韩贵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顾念说这话,乃是发自真心。
既然她能逃离这皇宫,便要好好的活在江湖中,亦是带着皇后和顾念的心愿,过着她们最想要的生活。
“但愿如此。”凌妃说着违心的话,脸上依旧面不改色,她倒是希望那韩?永远别回来。
若是找到了,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也只是一具尸体。
“这太医都是怎样看病的,都已有半月之久了,涵妃娘娘的病怎么还没好?”凌妃忍不住抱怨道。
在此之前,她曾让南宫灵来这莲心殿,也只是为了看顾念病情的真假。
时至今日,顾念竟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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