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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地方离挺远的，到了家已经12点了，为了不惊动管家和段家的人，春宴掏出门卡，在大门上刷了一下，然后进去，屋子里一片漆黑。
空气安静，想必这个时间大家都睡了吧，春宴蹑手蹑脚地把鞋脱下来，小心翼翼放在鞋架上，换上拖鞋。
摸索着黑暗中的墙壁，也没开灯，像个小老鼠似的溜回房间里。
上到缓台的时候，手机震动响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兰兰发来的微信，问有没有到家，时间显示还是在一个小时以前。
手机是静音，并没有注意到。
兰兰发了好几条，为了不让她担心，春宴赶紧回复，幽蓝的小光下，映照着她清晰的轮廓，眼眸淹没在黑暗之中。
“回来了。”
段黎川的这一声，差点把聚精会神回微信的春宴吓个半死，“你……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家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倒是你，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去应酬了。”难不成他会担心自己？
“哦。”果不其然，回来这么晚连通电话也没有。
春宴见段黎川也没有什么话说，只好告别，“那，我先回房了。”
“等一下。”
他叫住了她。
“嗯？”
还在期待他会不会因为担心自己，可下一秒中就证明，这么想纯属是一厢情愿，“最近有联系顾夏吗？”
春宴一颗心随着他那么一说，也跟着往下沉，“没。”
墙壁上的镜子，倒映出他深邃的眼窝，即使这么黑暗的不太清楚的光线下，也难掩俊俏挺拔的轮廓，眉毛舒展，容颜桀骜。
就为了这一张脸啊，春宴那么傻，喜欢了他，这么久。
“你那么想见她，为什么不亲自联系？”
“我，我怕打扰她。”
对她总是能小心翼翼，而对自己无所顾忌，随时凭着心情来，那是该说他过于真实呢？还是说春宴太好欺负？
段黎川攥了攥手，嘴巴微微的翕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讲，但闪烁的眉眼，下一秒就昏暗下去，嗫嚅着言不由衷，“你……今晚很漂亮。”
春宴咧了咧嘴唇，“谢谢。”
回到房间春宴就照镜子，她漂亮吗？今晚不过是见了同学多涂了几层，这衣服也是三天前的，她不觉得自己漂亮，可她也骗自己信，因为面对现实，承认段黎川不喜欢她，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
镜子中，似是触摸那轮廓，冰凉的镜面，华丽的妆容，梦幻般的城堡，跟那个残破的小区相比，这里是童话里的城堡，有着王子，她也过上了公主的生活，要什么有什么，可是为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好孤独，孤独到想跟人分享一下，也没人来。
对着镜子又哭又笑，一会儿妆都化了，后来拿手背狠狠地抹下去，她告诉自己，这个夜晚，只允许我懦弱一次，明天早上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将不再有人看到她的脆弱，她依旧是那个向上的春宴，无坚不摧的春宴。
打开电脑桌面，实在睡不着，春宴也无事可做，就开始对着一堆繁琐的数据，做表格，为明天的会议记录发言，做准备。
她把手机拿出来看，手机qq记录上，第一个人的头像是郑老师。
一个帅气美国男人的头像，春宴看着看着就想笑，真是个直男啊。
“受虐者和自杀者差不多，自杀者是一种反射性自杀，因为道德和法律的约束，无法将杀人的动机转向他人，只好对自己实施伤害。”
春宴还在回想郑老师说过的话，以及那晚差点越雷池的事，她是那种人吗？她想起童年，也算半个留守儿童了，一直被同龄人或者比她大的孩子欺负，打骂，小时候太小，还不懂得还击，只会蹲在角落里哭。
那时候，就特别想有个人站出来保护，可没有人，只有小朋友恶劣的嘴脸，扇耳光的清脆声响，后来被打哭了也就睡着了，幻想着幻想就忘了疼了。
但也不是那时候落下的毛病吧？具体什么时候，她到底是不是受虐者，其实春宴也不明白，只是这个郑老师像块磁铁，慢慢地吸引着她。
别看经常跟他见面，可是他到底怎么想的？她猜不透。
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显示12点30分，愣神的功夫，春宴又偷偷看郑老师的空间动态，可能一开始很大的原因是初遇好奇吧，从头翻到尾也是很官方的那种，想删除痕迹，等级有不够，要不是郑老师用这个，春宴一般都用msn或者facebook。
春宴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只是醒来的时候，手还是抱着电脑，充电线，鼠标都在床上堆得乱七八糟，她那么干净，这还是头一次。
一看表，糟糕已经九点过5分了，再懒惰一会儿就要迟到了，而且昨天的工作也没做完，都晚上想太多，快速地去洗漱，化妆，去衣帽间选衣服，竖起高高的马尾。
一生职业套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司机的护送下，到公司的时间刚刚好。
以春宴的聪明和才智，对待会议的内容还是有些准备的，家里虽然穷了点，但春宴的学识却是货真价实，曾经在飞机上背一本词典的人，现在这点会议内容算什么，只是表格还一塌糊涂，没有数据分析，是没有说服力。
“还有五分钟，会议就开始了。”助理提醒，春宴束起马尾，化作一个自信的笑容，你一定可以的。
没想到会议会来这么多人，而且作为合作方的代表团，郑老师也来了。
他穿着一身黑，黑衬衫把他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好看，头发是春宴喜欢的韩式短发。
连老外的提问她都能对答如流，不由得赞叹她上学时打下的基础，只是表格上犯了难。
“春宴小姐，可以看一下产品的数据分析吗？”
春宴一楞，只是刹那的尴尬，正想着怎么用言语添补呢，郑老师像有心电感应似的，看出了春宴的慌乱，他慢慢站起身，手故意碰洒了杯里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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