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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是单独面对顾老爷子，好歹还有个岁岁和顾一璐在。
“郁郁，你老实告诉我，岁岁这孩子真不是咱们顾家的？”
趁着岁岁缠着顾一璐去花园玩了，顾扬驰一脸郑重地问道。
洛郁万万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还没有死心。她原以为他在见到顾沂晋给他的那份鉴定报告之后就不会再对岁岁存什么幻想了……
顾老爷子此人，洛郁其实对他是存着一些畏惧心理的。
单单从他驰骋商场多年，行事风格中的睥睨和老辣，便能让人望而生畏。
而且，他尽管在医院一躺多年，苏醒过后依旧没改变以往的做派。
她第一次被他召见时，他不就是对她态度强硬吗？若不是当初她搬出了岁岁故意混淆视听，恐怕他不会那么轻易便对她缓和下态度。
人老了，似乎便格外看重骨肉亲情。
此刻的顾老爷子也不例外，依旧对于岁岁执念颇深：“你告诉我，沂晋给我的那份报告他是不是伪造的？就是为了劝服我别再插手你们的婚姻？”
上次离婚开庭，因着老爷子将顾沂晋给关了起来导致他无法出庭。这是不争的事实。
所以顾老爷子会认为顾沂晋涉嫌作假也情有可原。
有关于顾沂晋和岁岁的亲子鉴定是不是顾沂晋伪造的这件事，洛郁是不清楚。不过岁岁究竟是不是顾家的血脉这件事，洛郁却是极为肯定。
“抱歉，之前一直骗了您。岁岁真的是我姐的孩子。”
瘦削的手相互交握，顾老爷子沉痛地闭了闭眼：“也罢，原本想着如果沂晋他母亲不愿意回国我便去找她。所以一心盼着他赶紧在我走之前给咱们顾家留个后。现在看来，随他吧……”大不了以后他真的有了孙子再来看他吧。
也不知需要等多久了。
对于老爷子口中提及的婆婆大人，洛郁深有感触。
确实，婆婆大人还对顾沂晋提起过打算申请为法国国籍。
既然她这么多年都没想着回国，想来是真的想要留在那片土地上了。
倒是有一件事，洛郁一直都挺疑惑的。
“婆婆大人的名讳，是不是有什么忌讳的？”
脑子里怎么想的，洛郁便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这个问题实在是困扰她太久了，原本顾沂晋不提那么一嘴，她完全就不当回事。可他偏偏让她别提“王玉芝”三个字，而且还不告诉她原因。
她这也是见着顾老爷子之后病急乱投医，随性一问。
这会儿的她根本没将眼前的老人当成初次见面时的犀利老人，而是一个慈和有爱的长辈。所以，就这么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地问了……
顾老爷子老眼泛着精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洛郁好几秒，当她都要以为他会雷霆震怒时，他却长长一叹：“忌讳倒是不至于。”
见洛郁有兴趣听，他便说道：“就是她的名字有些古怪，王王芝。我当初和她认识的时候第一次写她的名字，就将它写成了王玉芝。为了这事没少被她给埋汰。”
王……王芝？
不是王玉芝吗？
洛郁有些没闹懂了：“所以婆婆大人后来改名成王玉芝了？”
自觉这么直呼婆婆大人的名讳太过于失言，洛郁在顾老爷子犀利的眸光中赶忙噤声。
“我倒是总在她耳边跟她念叨几遍让她索性改个名得了。毕竟她之前那名字实在是有些古怪。可她没同意。”
“不会吧，我亲眼在她挂在墙上的字画上瞧见了她的落款啊！就是王玉芝啊！”洛郁眨了眨眼，突然之间，悟出了点什么。
想必顾老爷子也和她一样悟出了什么，那张老脸上闪现出一抹激动：“真的？你说她的落款是王玉芝？”
“是的。”
顾老爷子脸上是难以言喻的惊喜与激动，仿佛那份苍老都随着情绪而消散了。
“她没忘记我，她没忘记我啊……”
喃喃的声音，涕泪纵横。
*
顾氏集团。
巴黎之行回来后，洛郁觉得莫?P似乎变了。终于不再缠着她动不动就送礼物送下午茶送鲜花来追求了。
就连午餐时间，也不再非得加入她和zoey的组合了。
员工餐厅，洛郁和zoey一边用餐一边不解地交谈着。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咱们这朵研发部新晋男神之花有新情况了！”
翻译部的女同事八卦兮兮地凑了过来，给她们两个科普：“就你们去法国那会儿，就有两个女孩子成天到公司里来找他。一个女孩子是之前被顾总开除的武梅梅，另一个么好像就是赵老爷子的孙女。两个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他这可是坐享齐人之福了。”
听到这儿，洛郁一口汤噎住，使劲咳嗽了好几声才停歇下来。
什么情况？
赵老爷子的孙女，可不就是赵吟吟吗？
这小妮子在追莫?P？
她才十八岁啊！上次和顾沂晋相亲的时候不是还一个劲强调自己的年龄。
这会儿……倒追人？
用完午餐，洛郁本着自己是长辈得关爱晚辈的原则还是第一时间给赵吟吟打了个电话过去。
“洛姐姐，你怎么有空打给我了呀。”
赵吟吟笑嘻嘻的，显然心情不错。
“没事还不能打给你了？”洛郁不由失笑，“高考分数线出来了吧，打算报考哪所学校？”
另一头的人心情不美丽了：“出来了。”
“听这语气，没考好？”
“嗯，好凄惨好凄惨，差了一分啊啊，原本能进我梦寐以求的大学了！一分之差，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用了极其沉痛的声音做了一大段铺垫之后，赵吟吟瞬间又满血复活，“不过洛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报考了b大！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哦。啊，对了，那个对我很凶很坏的人说只要我成功被录取了就找人罩着我。”
“小短腿你给我闭嘴！”
一道略显不悦的男声从电波另一头传来，洛郁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是莫?P。
“你们怎么在一起？”虽说刚刚还听人八卦这两个人的情况，可冷不丁属于她和她的通话中突然传来了另一个当事人的声音，洛郁还是有些反应不及。
“嘿嘿，他被个女生追求怕了，所以拿我当挡箭牌嘛。我们做了君子协议的噢，我帮他他帮我，互惠互利。”
“小短腿！”
“好了好了，别一天到晚叫我小短腿，我腿哪里短了？明明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好不好？不信的话你要不要验一验？”
成功地将某人噎住。
洛郁在这一头都能够感受到莫?P被她给气住的模样。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上次参加莫?P的生日趴，这两人就不对盘。吟吟没少被他气着。
这会儿，一下子就反过来了。
“如果学校方面有什么不了解的可以问我，也可以问莫?P。不过你记住一点啊，你别乱来知道吗？”洛郁委婉地劝说道。
“什么乱来？”
“就是……别……”让她怎么劝说她别真的去和武梅梅较劲？好歹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两家的老人应该都相识。年轻一辈就这么乱来，估计老一辈也看不过眼了。
“算了，你们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bytheway，欢迎你，未来学妹。”
“o(∩_∩)o谢谢！”
*
总裁办公室。
休息室。
定的闹钟准时响起，顾沂晋按掉，长腿一迈便落了地。到洗手间随意地洗了把脸，细碎的发丝被水一沾湿便湿漉漉的。
出了休息室的门，他若有所思，随手一按便将密码修改回了原来的。
嗯，省得某个女人突然跑来指责他。
办公室内的冷气温度适宜，他靠坐在大班椅上，并没有急着办公。
而是直接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正在通话中的女声提醒，让他蹙紧了眉头。
想到岁岁和顾一璐都唯恐天下不乱地给洛郁乱牵线乱配对，他便烦躁起来。该不会正在和哪个野男人打电话吧？
挂断，他刚要重拨，一个号码进了来。
想也不想，他便选择了接听：“业务这么繁忙，还知道拨过来？”
对面久久没有回应，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瞧了一眼来电显示……
嗯，陌淋？
“顾学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没联系你的。我只是……只是怕打扰你。”陌淋语气有些哽咽，似乎是被他的质问给弄得委屈了。
顾沂晋当真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美丽的误会，让他该怎么对她说他刚刚的话其实不是对她说的？
他这边正头疼呢，陌淋已经继续开口了：“顾学长，我，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等我的电话。我以为你真的不在乎我了。我真的都打算放弃了……”
听到这番话，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情真意切，此刻的顾沂晋却没有丝毫感觉。
他当初会让她重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何尝不是对她有那么点心思呢？
可她那种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行为，那种只是为了他的身份地位而紧抱住他的大腿不放的行为，让他明白她根本早就不是他印象中青睐的那个人了。
那场告白，那所谓的情书，仿佛都成为了最无知的笑话。
既然对她没有感情了，那么，她想要往上爬，便给她这个机会。
给她想要的事业，帮助她拿到头条。
虽然她如今只是副主编的位置，但假以时日，自然不会停留于此。
“陌淋，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当年会向你告白，你就当做是我一时糊涂，现在的你如果有什么需求，我也会帮一把。只不过，别再做无用功，也别再有任何不该有的希冀了。”
“学长，你……”陌淋语气中的哽咽越来越甚，“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是因为……是因为知道我被……被人……”
说到最后，她哭声不断，语句也断断续续。
顾沂晋做不出安慰人的举动，这个时候对她的安慰，无异于是给她希望。
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他的一声不响，他的不作为，却让手机另一头的陌淋大受打击。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就因为我被人强\/奸了，你就看不上我了觉得我脏了是不是？可那是我愿意的吗？是我想要自己脏的吗？我也不想的啊，我是被骗出去的，被人下了药啊！等到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呜呜呜呜……”
闻言，顾沂晋双耳有一瞬间的失聪。
从陌淋口中道出来的话，让他大惊失色。
“你刚刚说什么？你被人……被人……”他说不下去了，那般难堪的事实，若他再提及，对于她而言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她已经够痛苦了……
只是，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报警。我给你请最好的律师。”
“不！我不要报警，我不能报警！不……”
陌淋的声音有着惊恐和害怕，她语无伦次起来。
“告诉我你在哪儿！”
顾沂晋边打电话边飞快拿过桌案上的车钥匙，人已经大步往外走。
“沂晋，你要出去吗？十分钟后的会议我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
办公室门外的黎盈盈眼见他出来，便忍不住站起身追问道。
然而，后者留给她的只有一道疾步离开的背影。
她站在原地，脸上温柔微笑的神色一点点凝固，继而衍变成了一抹恨意。
为什么，他始终看不到她？
为什么可以是陌淋，也能是洛郁，却偏偏不能是她呢？
眼神中闪过一抹冷意，她的唇畔倏忽间又上扬起了一道诡异的弧度。
没关系，陌淋已经脏了。
已经脏了呢。
她根本就没资格再追他了呢。
现在，只有一个洛郁了。
只要洛郁也脏了，一切就都好了……
“黎秘书，顾总在里头吗？”江子瑜拿着份文件走了过来，瞧见黎盈盈眼中那抹隐含着恨意的冰冷，诧异地眯了眯眸。
随即，他瞧见她飞快地将眼中的表情隐去，若无其事地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沂晋他刚刚好像有急事出去了，边打电话边走的呢。恐怕下午的会议得推迟了。”
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江子瑜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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