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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正常的人一瞬间变得精神失常。
有在地上抱着野兽尸骨啃食的，也有趴在地上不断学狗叫的，更有甚者直接脱光了身上的衣物，在这片森林里裸奔的。
周鹤城见到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惊的看向段文野，“阿野，你在做什么？”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
他不做辩解，也不去看兄弟那刺痛的眼神。
“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段文野低声重复，“你说我为什么？今日死的不是他们，明日死的便是我们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颜甜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今日看见的人那么多。若是我们都活着出去了，那以后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段文野轻声质问。
周鹤城被噎住，思索片刻，“可这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我只是将危险扼杀在最初的时候，我做错了什么？难道你能忍心看着我们的朋友，以后成为别人手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移动血库？”
段文野一脸迷茫的望着周鹤城，而后眼中变得坚定，“你告诉我？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我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你……”
周鹤城看着自己的兄弟，无可奈何。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不再看中间发生的事。
王叔也充满怜爱的看了眼段文野，然后扭头不去看。
他们没有任何资格去要求段文野什么？那些在幻境中无辜等待死亡的荣府人也没做错，可他们用沉默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段文野逐渐疯狂，发出桀桀笑声，拿出之前灌满颜甜血液的水壶，从那群人的身旁走过，将毒液滴在他们的身体上，毒液迅速腐蚀着他们，耳边回荡着他们撕心裂肺的哀叫，但他没有停下，直到所有人倒下，化作阵阵青烟，永远的留在了那走不出的幻境中。
那哀嚎撕扯着周鹤城的神经，他快要不认识他眼前这个人了。
“我们走吧。”做完一切的段文野，朝背对着他的两人说道。
刚刚还鲜活的人，如今只剩一?y黄土了。
周鹤城听见他的声音，身体控制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段文野的眼神暗了下去，他不指望所有人都能理解他，但当从小到大的兄弟开始害怕他的时候，他内心还是深深被刺痛了。
“若你觉得不自在，等我们安全离开这地方，你自行离开便是。”
段文野也不做强留，如是说道。
“没，我只是一下子没办法接受你的转变，等过些时日就好了。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怎么会不自在呢？”周鹤城心虚的说道。
段文野“嗯”了一声，不再多话，好似换了一个人，整个人浑身透着股邪气。
看来等安全走出这片森林，他必须立马飞书给周云，让他过来给段文野看看。
“那咱们打道回府？”
“我总感觉这片森林还有一些我们没发现的宝贝，我们在这周围再看看。”
段文野没有决定立刻出去，反倒想在这片松树林里再转转。
根据附近听到的情报，这片树林里能威胁他们的异兽已经没了，但直觉告诉他，这里有好东西。
他们三人带着颜甜在附近晃悠了几圈，都没找到。直到准备放弃时，段文野的随意一瞥，发现一个特别隐秘的地洞。
他异常兴奋的背着颜甜走向那个地洞，揭开表面遮掩的草皮，从上往下看去，里面散发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土味。
“你确定这里面有东西？”
周鹤城满脸怀疑，一脸嫌弃的盯着那个地洞。
“你和王叔在上面照看，我下去探探情况。”
“那你小心些。”
段文野在腰上系上一根绳子，将绳子另一头系在树干上，便摸索着下了洞。
他点亮火折子，终于看清这个地洞里的情形。
脚下除了一些不小心误入此处，在此丧生的小动物的尸体，最令人震惊的是，居然还在这里看到了一个活人。
他凑近些，看得更加仔细，确实是个活人。
还是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身上的衣服虽已脏污不堪，但还是能勉强看出布料乃有钱人家才买得起。
这莫不是孟老要找的荣家大小姐？他内心暗自思忖着。
如果真是，那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作用的。
他搬起女子，走到洞口，朝上喊道：“拉我上去。”
周鹤城以为只有段文野一个人，一个人去拉，没想到那么重，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赶紧朝一旁的王管家求救。
等到人全部拉出来的时候，周鹤城瞪大了双眼，“你从哪儿弄来一个姑娘？”
“洞里。你先看着，我进去再看看。”说完，也没在意周鹤城的反应，再次进了地洞。
除了荣府大小姐，这个洞的墙壁上还镶嵌着大大小小的兽丹，着实诡异。
段文野拿出布袋，一个不落的将墙上镶嵌的兽丹挖出来，装进袋子。
这一趟收获着实丰富。
段文野心满意足地拍拍胸前的兽丹，赶紧拽了拽绳子，示意周鹤城将他拉上去。
“下面什么情况？？？”
周鹤城满脸好奇，期待段文野给他一些惊喜。
“给你搬上来一个小美女，你还想要什么？走走走，咱们回去吧。去向荣府交差，咱们还能换点有用的东西。”
至于交换什么？段文野早就想好了。
“行，咱们走吧。这鬼地方我也待够了。”
想想在这座森林里遭遇的一切，细思极恐，早走早安心。
他与段文野一人背一个踏上了漫漫回城路。
走到树林边境时，他忍不住朝来时的方向深鞠三个躬，以表达自己的歉意。
那群再也回不了家的人，那群被承诺会活着回去的人，那群和自己同生共死过的人。
在私心上，他选择了自己的兄弟。
在良心上，他对他们感到愧疚。
可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他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维护了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他擦去眼中晶莹的泪花，转身毅然决然的走向属于他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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