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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某出身炉鼎，蒙隋心舞不弃，领入天欲宗山门。如果没有她，我只怕早成一钵黄土。”
“不管她是为了什么缘故救了我，但终归对我有恩。从她认识我到现在，始终对我照顾有加，只有恩义加身，并无仇懑相对。”
\"你说的这些寄欲吞噬之类的，都是将来要发生的事情，与今时无关。我不愿去想，也不想去想。\"
\"对于萧道友、隋心舞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来说，我沈沛如蝼蚁一般，生死只在你们一念之间。\"
\"但蝼蚁也有信念，对我来说，恩就是恩，不能报以仇怨！\"
沈沛负手而立，仰首问天，也似在拷问自己的内心。
\"她未曾负我，我又怎能负她？\"
萧牧月娇躯剧震，闭目良久，突然嫣然一笑，满室生春。
“沈道友一席话，颇有我门炼心之意。”
她身上突然射出万千光华，聚拢在其头顶成一轮圆月，幽兰般的香味从她玉体之上渗出，沁人心脾。
她身上射出的光华仿佛无穷无尽，永不停歇，源源不断聚入头顶的圆月中去。
光华渐胜，将她整个娇躯都包裹进去，随着她体内一声仿佛剑啸长空的清鸣，头顶圆月将光华尽数敛入，跃上半空。
远远望去，仿佛一轮红日在萧牧月的身后冉冉升起。
沈沛彻底惊呆了。
听君一席话，胜练十年功。
这就突破了？
什么狗屎运啊。
萧牧月向他微微一笑，或许她心情大好的缘故。笑容之中竟有些娇媚妖娆之意。
“突破哪有那么简单，不过是上了个小台阶而已。”
经过这一打岔，双方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避开刚才讨论的那个话题。
沈沛问道：“萧道友，你如此修为，是如何能与隋真传成为对手的？”
萧牧月的修为明显比隋心舞低多了。
萧牧月白了他一眼道：“决胜又不一定非要靠修为来的。这次是你不配合，不然隋心舞早晚万劫不复。你是不是被隋心舞美貌所迷，不忍下手？”
又转回来了，沈沛苦笑道：“萧道友还是莫要再提这个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告辞了。”
这女人跟隋心舞一样，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正道宗门又如何，这女人的手段颇为不凡，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萧牧月笑道：“道友此来一无所获，却无意中助我晋级。难道就不想让牧月略表存心吗？”
沈沛已站起身来，口中道：“那是道友自己的机缘，沈某不敢居功。”
说话间他已走到门口，却听萧牧月悠悠道：“莫非卫南的下落你也不感兴趣？”
沈沛停下脚步，回过身来，一脸苦笑：“秦楼的风媒之速，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萧牧月取出一方玉简，随手一指，玉简便向沈沛飞去。
她随即说道：“这里是卫南躲避之处。其人修为不弱，沈道友还是要多加准备的。”
沈沛接过玉简问道：“道友既知卫南下落，为何不去擒拿卫南？”
萧牧月笑道：“我没兴趣。”
沈沛明白了，如果隋心舞知道卫南的下落，估计也没什么兴趣——她们都不缺炼器的。
他道了声谢，告辞而去。
萧牧月独自静坐房中，良久之后，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口中喃喃道：“她未曾负你，你不忍负她。她要负了你呢？”
墙角她没让秦楼楼主赶出去的那片阴影应该就是隋心舞派来跟着沈沛的人。
只要沈沛稍微露出一点想要对付隋心舞的口风，他所说的一切便会被这个人回报给隋心舞。
寄欲已经开始，隋心舞即便明知沈沛居心不良，也是骑虎难下，她如果为此忧心，修行必然受到影响。
如果沈沛愿意对付隋心舞让其身心沦陷，为免泄密，萧牧月会立刻下令除掉跟着沈沛的这个人，也更让他无路可退。
这可惜沈沛选择了一条对隋心舞死心塌地的道路，一切后手都没有了意义。
萧牧月到现在也不明白沈沛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但没关系，来日方长。
沈沛即便无意对付隋心舞，两人心心相映之下，一不小心情难自禁擦枪走火，也是同样的结局。
毕竟隋心舞修行的噬欲之道本身就是在悬崖之上走钢丝。
大道之行，难，难，难！
沈沛与隋横离开秦楼，这次他二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隋横虽然问了一句沈沛这次被秦楼楼主邀请去都谈了些什么，不过很明显，他对他们谈话的内容丝毫不感兴趣。
在隋横的眼中，沈沛终究是个炉鼎，早晚是要被用掉的，死路一条。
而且修为低下，对天欲宗所知有限，渡尘天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沈沛告诉他，秦楼看他的符篆制得不错，想与他长期合作，但知道他做了很久才完成了这么一张符篆之后，便对他失去了兴趣。
隋横对此深信不疑，他也懒得去怀疑什么。尤其是沈沛随后又将卫南的藏身之地告诉他以后，他更没心思去管沈沛和秦楼之间的事情。
其实，沈沛在面对萧牧月的时候，不是没有生过将符篆销售给秦楼的想法。
但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苟的思想在作怪，即便是卖给秦楼，他也不想自己出面。
回去之后要好好物色个人选，实在不行，只能托付给孟师姐了。
这次秦楼之行，至少让他确定了符篆是有利可图的，而且利润还不小。
但以后卖符篆可未必能像这次卖这么高的价格。
毕竟这次符篆能卖到两万五千灵石，秦楼拍卖师红莲的热情演示起了很大作用。
既然已经知道了卫南的藏身之地，二人决定立刻出发，免得夜长梦多。
桑榆村，位于元鸩海外围西南角的一个小村落，居住在其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凡人。
这也是如今元鸩海之中无数村落的缩影。
有修行根骨的，哪怕再差的资质都会出外修行闯荡，哪怕在修行界碰得遍体鳞伤甚至命丧身死，都不愿再回到这种生养自己的小村落。
剩下来的凡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默默地度过自己平凡而短暂的一生。
这一日的清晨，平静的小山村早早地迎来了它的两个访客。
当前而行的是一名彪形大汉，面目之上戾气横生，颇为慑人。
在他身后跟着一名白衣少年，剑眉星目宛如玉树临风，丰姿倜傥，气质脱俗，让清早在河边浣衣的村中一干大婶少女皆都看花了眼睛，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只顾直勾勾盯着他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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