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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南笑了起来,左右两边不对称的脸庞笑起来更显怪异。
“不错,当时我拍下连拍两种符篆,尤其是这隐匿符,更是价格昂贵,简直令我倾家荡产。”
“说起来卫道友高价拍下这枚隐匿符,还是让我收获了一笔不菲的灵石。”沈沛接着道,“道友拍下隐匿符篆之后,便立刻赶到东桑榆村做了一番布置。之后再回到这里,等我二人前来时,将我二人以东西桑榆之分引到那边的荒村里。”
“东西桑榆之事倒是真的,你们若不信,到这村里一问便知,村里年长者都知道。”卫南淡淡道。
沈沛怔了一下,这倒是有点意外,不过这并不是关键。
“待我二人到达东桑榆,与你争斗一场,你重伤落入屋内。而这屋内当时光线阴暗,什么都看不清楚,道友就在那时抛下了傀儡作为尸体,自己开启隐匿符篆躲在了一旁。”
卫南笑了起来,丑陋的脸上笑容可怖:“虽没有全猜中,也没差多少。我在屋内布置了遮光之物,被隋横打伤之后,我便通过墙上的孔洞,躲在了屋外不远处。毕竟房屋年久失修,有几个破洞也是正常的,对吗?”他顿了顿,又道:“道友的符篆实在威能非凡,就连隋横这种修为,都被瞒了过去。”
沈沛摇了摇头道:“当时你尸体在旁,我们自然更关注尸体一些。确定是你的尸体,砍下尸体头颅之后,便以为此事已了,更不会去搜索其他地方。”
“我们得到你的头颅之后便会将头颅带到伐器山庄交给韩家家主,消息传出,人人得知你已伏诛,自然不会再有人把你放在心上。”
“而你,则趁机脱身而去。从此以后便可天高海阔任遨游。”
卫南抚掌大笑:“妙极妙极,沈兄虽未亲见,却将过往经过说了个八九不离十。是我小觑了沈兄。当日真应该把那三张飞针符篆尽数用在沈兄身上,以永绝后患。”
他笑意吟吟,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
沈沛皱了皱眉道:“只是我有一不解之处,卫道友既然如此处心积虑想要金蝉脱壳,为何会把消息泄露给秦楼,你就不怕秦楼将你的消息广布元鸩海?或者直接派出强者将你擒下?到那时,纵然你有千般算计,也难得脱身。”
卫南收敛了笑容,沉默了半晌答道:“我有把我秦楼不会那么做,原因很简单,柔鸾本就出身于渡尘天!渡尘天对门下弟子,总是有几分香火情分在。”
柔鸾便是那位被卫南拐走的独享韩铁臣专宠十年的宠妾了。
沈沛更疑惑了:“既然柔鸾出身渡尘天,你拐走了他,导致她身死魂灭,渡尘天不但不追究,反而还会帮你?”
卫南的神情一下激动起来:“拐走?我要带柔鸾走,何须用拐?你可知道,柔鸾是我亲生的妹妹!”
沈沛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渡尘天自然不会为难他。
卫南的激动心绪很快便平复下来,目中露出追忆怅惘之色:“我出身家族是一个修傀儡之道的小家族,家族中有一项陷血傀儡之术为独门之秘。二十年前,韩铁臣这老贼就为了谋夺这陷血傀儡之术,将我家满门三百余口尽数屠戮!”
“只有我带着柔鸾在外游玩幸免于难。柔鸾机缘巧合拜入渡尘天外门,而我也跟随一个散修继续修行。”
“然而十年蹉跎过去,我二人发现如此下去,要报这血海深仇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日日被仇恨煎熬,我二人已经失去了耐心!”
“于是柔鸾委身于韩老贼,我也找了机会拜入其门下。我们的目的有两个,杀掉韩贼,将韩家的炼器之术盗出!”
“后来,我们找到了韩家的炼器之术,柔鸾也给韩老贼种下了无解的剧毒。只是我二人逃出韩家的时候被人发现……”
卫南的嘴唇有点哆嗦,眼中露出痛苦之色,声音苦涩道:“柔鸾为了掩护我逃出,死在了韩家人的手中。然而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韩老贼竟然安然无事,而我也身负重伤,被通缉之下只能东躲西藏……”
这是一对少年男女复仇的故事,主角也是英俊少年,可惜故事到现在没有像书中写的那样得到完美的结果。
这样的故事沈沛前世看了不少,如今听完卫南亲身讲述,也自有一番唏嘘,不过他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在卫南提到过的“陷血傀儡”上面。
他开口问道:“我们曾经割下傀儡的人头,发现人头几可乱真。这种傀儡……是否就是卫道友所说的陷血傀儡?”
卫南微微一怔,他讲这个故事就是想要引起沈沛的敌忾之心,没有想到沈沛冷血至此,竟然一点同情之意都没有,反而直接问起了陷血傀儡,其居心不问可知。
他呵呵笑起来,自家的血海深仇,又与别人何干,冷血也罢,凉薄也罢,都是正常。
笑罢,他阴沉道:“陷血傀儡,也不是不能交予道友。但我有一个条件,放我离去,道友意下如何?”
沈沛问道:“如果我放道友离去,道友以后意欲何为?”
卫南见他口气松动,心中一喜,答道:“那个傀儡人头,道友直接交予韩老贼即可,他不可能会发现是个赝品。接下来我会逃出元鸩海,隐姓埋名,等我有了足够的实力,再来找回韩家,为柔鸾和我全家数百口报仇雪恨!”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那已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后的事了,自与道友今日放我之事我关。”
沈沛笑了笑道:“我相信道友会逃出元鸩海隐姓埋名,不过我不信你会再来报仇!在你的心中,现在只想逃出元鸩海,逃得远远的,丝毫报仇的信念都没有!”
卫南身形剧颤,丑陋的面容痛苦扭曲,宛如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他口中喃喃道:“怎么会?不会!我身负血海深仇,我一定会回来报仇……”
沈沛看着他,眼神中充满怜悯之色:“卫兄,你是个聪明人,你真的没有想过,你的亲妹妹柔鸾,他真的给韩铁臣下毒了吗?十年同床共枕,她真的没有机会取下韩铁臣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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