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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大门不出,柳予安身在朝中,自是要隔三差五来找贺北淮通气。头一回柳大人上门,刚巧碰上时月亲手做了三菜一汤,热情的留下柳予安一道用晚膳。柳大人不疑有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就告知贺北淮,近来萧亥势头正盛,深得圣宠,刚升任了建章骑营的校尉,让贺北淮要小心应付。
贺北淮不置可否,也不动碗筷。待得柳大人一席话唠唠叨叨的说尽,他突然觉察不对,左右瞧瞧稳如泰山的两个人,咽了口口水问:“你们……为何不吃啊?”
时月冲着单纯的柳大人笑,旋即,转向了贺北淮道:“这次有几成把握啊?”
柳大人误以为时月是在询问萧亥的事,好心解释:“萧亥此人颇有心计,比起他兄长萧颏,委实要难应付些。且他因萧颏满门之仇,恨不得生啖明秀的血肉。不过,时月姑娘不必为此过于忧虑,毕竟和明秀比起来,他还是稚嫩。”
“哦。我不忧虑。”时月笑吟吟的瞧着贺北淮。
柳大人眼皮一跳,听贺北淮慢条斯理的回:“不多,九成。”
“呸!扯淡呢你!那你说,我下在哪个菜里了?”
柳大人:“????”
贺北淮:“青豆焖豆腐。”
“我去,这你都能猜得出来?”
“你有几件事,是我猜不出来的?”
“行。你再猜猜,我下的剂量如何?”
贺北淮默了默,仔细的端详起吃完了大半盘青豆焖豆腐的柳大人。时月也一并瞅向柳大人。柳大人心慌手抖,认命的放下筷子,闭上眼道:“你们……是不是过于无聊了些?”
“是呀。”时月无耻的捧脸:“这一天天的无事可做,你要再不来,我估摸着得对老曾下手了。”
“……”柳予安默默看向贺北淮:“她不会是真的给我下了毒?”
贺北淮没吭声,抓过柳予安的手,诊视他脉相。柳大人还心存一丝希望,努力安慰着自己:“时月姑娘定是在说笑。你这青豆焖豆腐,烧得真好吃。”
“可不得烧好吃点吗?否则如何在里面下毒呀。”
“……你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
柳予安登时白了脸,问贺北淮道:“有救吗?”
贺北淮收回手,一副凝重的模样:“这剂量,着实大了些。予安非是习武之人,这半盘子下去……”
“没救了?”柳予安的脸又白一分,他埋着头想了想,绝望道:“罢、罢了,我相信……时月姑娘也是无心之失。只是,我若出了事,你们万不可让我的父兄知晓,我怕他们会为难时月姑娘。明秀,将来的天下事,恐要仰仗于你了。”
时月和贺北淮四目相对,一时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贺北淮也弯了眉眼道:“没这么严重。她即便下毒,也伤不到你,单单是有些难受而已。”
“啊?不伤性命的吗?那就好那就好。”柳大人拍拍胸口,又问:“能有多难受?”
这尾音刚落,柳大人骤觉喉咙上涌来一股甜腥,一个没憋住,仰天喷出一口血雾,人也随之一倒,躺在了地面。
贺北淮:“就是这么难受。”
“……”
有了一次相当痛苦的前车之鉴,后续柳大人再要上门,都表现得谨慎万分。但凡是时月给他吃的东西,他通通不碰。
然而,就这样,他依旧没能躲过时月的魔爪。时月在贺北淮熏的香里放了一回毒,贺北淮没事,柳大人躺了一日一夜。她还在自个儿身上也放了一回毒,柳大人千防万防,却独独疏漏了她本身,两人只说了一刻钟的话,回头柳大人又晕了大半日。
诚然,贺北淮解毒不费事,但这么挨了三四回,柳大人是死活都不肯再迈入西厢。实在有事与贺北淮相商,要么他谴人送信,要么就是等着贺北淮来讨要蜂蜜。
日子一晃,转眼到了月底。
时月走出房门的时候越来越少,屋子里多添置了两盆炭火,她还是会觉得冷。贺北淮知她身体底子不如从前,给她买了两件狐裘的夹棉披风,她便整日裹在身上。这个时节天寒地冻,给院子里花花草草浇水的事,自然而然就落到了老曾头上。时月左右是闲着,寻思当年那条定情的秋裤没派上用场,她便琢磨着给贺北淮重新缝制一条。她天天拿着针线摆弄,贺北淮就夜夜站在院子里,对着星星月亮观天象。
至小年夜来临前,久不登门的柳予安终是亲自来了西厢一趟。前脚进了竹屋大门,时月刚要上前招呼他,他忙不迭后退半步,抬起手严肃道:“今日不玩中毒把戏,我来,是有正经事要与你二人说。”
“哦?”时月挑挑眉,坐回了四方桌前。
挨着窗边看书的贺北淮也放下了手中事,慢条斯理的走过来坐下。他先拎起炉子上的茶壶,斟满两杯,推一杯给时月,示意时月先喝下,又将另一杯推到柳予安那方,矮声道:“坐。”
柳予安谨慎的看看那杯茶。
时月忍俊不禁:“没下毒。你都这般说了,我再毒你,岂非不识趣。”
“我也不是担心你下毒……”
时月笑得更开怀:“这茶他没加别的东西,我可以保证!都是些温养滋补的药材,你喝一点有益五脏。”
柳予安半晌没开口,见时月面不改色的喝完一盏,方抿了抿唇,掀开衣摆坐下,再小心翼翼的饮了一小口。确定贺北淮这次泡茶没有超常发挥后,柳予安的表情才放松下来。他摊开掌心呵了口热气,搓了搓冻僵的手,道:“今日朝中发生了一桩大事,你可知晓?”
“何事?”贺北淮漫不经心的接着给时月倒茶。
柳予安皱眉道:“你说是在家养病,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难得偷取浮生半日闲,我何苦自招烦忧。”
“你……”柳予安气结须臾,没好气道:“南境前些日子发生了几场战事,不知为何,江陵城守竟带头叛变,里应外合,配合南越一举攻下了江陵城。截至今日,韩将军已带兵攻打了三次江陵,都没能把江陵拿下。”
“那城守……是叫杨毅?”
“对。”
贺北淮稍作思量:“若我没记错,此人的妹夫,是两年前为我所杀的尚书仆射,左怀瑾?”
柳予安没憋得住,凉凉笑了一记:“你当然不能记错,那左怀瑾,曾在太学里听过课,说起来,还算你半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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