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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怎么做？
他能怎么做才能让秦玄回到如今那个开朗的少年？
是他，是他毁了自己的儿子。
他蠕动了下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无奈地转身离开，再跨过门槛时才说了句。
“你要是恨就恨为父吧，是为父没保护好你，你别怪鱼芷公主，她没错。”
他潸然离开，只留下秦玄一人孤零零坐在床上。
秦玄回味着秦有章的话，猛然嚎啕出声。
他不想这样的，他不想的。
他知道鱼芷没错，父亲没错，谁都没错，只是自己倒霉碰上了这事。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对鱼芷发火，对下人发火，对任何看不顺眼的人发火。
他也恨这样的自己，未尝不想回到曾经。
可是，他不能自已啊！
“对不起，对不起。”秦玄陷入自我埋怨中，不断抽打着脑袋，以此来洗刷之前自己的那些蠢事。
与此同时皇宫花椒殿。
鱼芷靠在淑妃的怀里撒着娇，“母妃，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听说你现在害喜害得严重，我留下来的话还可以给你解解闷。”
淑妃拍着鱼芷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你的心意母妃心领了，只是现在秦玄的状态也不好，你该回去好好陪他才是，母妃这里用的人多你不必担心。”
谈到秦玄，鱼芷眼底闪过伤感。
她微垂着脑袋，“母亲，你觉得我和秦玄真的能够好好在一起吗？”在此之前她从不会有这样的怀疑。
可是现在她很迷茫。
秦玄自从摔马后就像变了个人，喜怒无常不说稍有不满就对下人动手，就连她都被秦玄骂过几次，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明明，在这之前秦玄都不是这样的。
她也清楚秦玄的痛苦，她愿意去包容他理解他。
可难道她就不难受吗？她比任何人都心疼秦玄，秦玄却看不到她为他付出的这些，只会一味地指责和谩骂。
曾经的坚持在这时出现了动摇，她并不知道选择和秦玄在一起到底是对是错。
淑妃顿了会儿，她柔和地抚摸着鱼芷的脑袋，“皇儿，相信母妃秦玄是个不错的男子，现在他病了才会这样，你需要给他多点时间，他会慢慢放下的。”
鱼芷抿了抿唇，总觉得母妃对她说的时间太过渺茫。
需要多长时间秦玄才能变会原来那样？
亦或是再多的时间都无法改变。
“真的可以吗？”鱼芷扬起脑袋，湿漉漉的瞳孔里映射出渴望与希冀。
作为秦玄的妻子，她当然是想和秦玄好好过日子的。
“相信他。”
看着淑妃坚定地眼神，鱼芷暗下决心，再给秦玄一次机会。
身为人妻，她应该学会更加包容秦玄。
现在是秦玄最困难的时候，她更加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秦玄。
想通后，鱼芷的心情豁然开朗。
她绽放出璀璨的笑，“多谢母妃提点，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
淑妃温柔地抚摸着鱼芷，眼中是说不出来的慈爱。
“你放心，有母妃在，不会让你和未来的皇弟受委屈的。”
她眼神缥缈没有焦距，似在看鱼芷，又似在透过鱼芷看向另一个地方。
“母后竟会说笑，你怎么就能确定是皇弟不是皇妹？不过无论是皇弟还是皇妹我都会好好疼她的。”鱼芷噗嗤一声，捂嘴偷笑，眼中满是灵动。
淑妃倏地看向鱼芷，“一定是皇弟！”
言语间是之前没有的狠厉。
突然之间她换了副面孔，神色狰狞，“必须是皇子，只有皇子才能获得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什么鱼宜人，云锦，鱼瑛，统统都得靠边站！
只有她的儿子才是众望所归的九五之尊！
鱼芷被吓到了。
不仅是淑妃的表情，更是因为淑妃说的话！
她有些难以置信，“母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至高无上的位置？难道你……”
“没错！等你皇弟出生后，本宫会辅佐他登上太子之位！以后大宛国的君王只能是你皇弟！”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鱼芷心下一震，猛然看向四周，确定无人后从淑妃怀中退了出来。
“母妃你糊涂，现在的太子是皇兄，你怎么能肖想皇兄的位置？”
淑妃却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又如何？江山易主是最正常不过的，鱼宜人要是有本事那便好好当他的太子，要是没本事难道还不允许有能力者得之吗？”
“母妃，你怎么能这么想！”
鱼芷瞪大瞳孔，不敢相信这是从她母妃口中说出来的话。
且不说未出生的孩子是男是女，就算是男的，那也不可能和现在的皇兄相提并论。
皇兄虽然之前一直没个定性，但现在他做的这些事哪件不让人佩服。
他成为太子继承皇室，那是名至所归。
抛开这些不谈，要她选择，她还是会选择站在鱼宜人身后！
从小到大她都拿鱼宜人当亲哥哥，这不是一个和她有血缘关系但未见过面的孩子能比的。
“为什么不能这样想？以前是本宫没本事，只生下你一个女儿，现在本宫有机会生出皇子，为什么不能这样想？”
淑妃反问鱼芷，很快明白过来，“你难道想背叛本宫不成？”
她微眯眼眸，眼里是鱼芷从没见过的冷意。
鱼芷哑然，原来，母妃一直在因为她是女儿而耿耿于怀，想必母妃心中也是对她不满的吧。
她有些悲凉。
生在皇室，就是最大的不幸，好在太子皇兄是真的宠爱她。
而此时，她已然想清楚了，无论是谁和太子皇兄作对，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站在鱼宜人那边，包括和自己的母妃为敌。
她心下讥讽，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道不同不相为谋，儿臣劝母妃早点悬崖勒马，孩子是无辜的。
时候不早了，儿臣告退。”
鱼芷决然地转身离开，不再看淑妃一眼。
出了花椒殿后，她虚脱地靠在墙上，心中悲戚。
忽然，一双脚出现在眼前。
她抬头望去，蓦地哭出了声。
“太子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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