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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出门前季娘拒收蝴蝶金簪的画面。跟着,想起了当时季娘说她不喜欢金银珠翠做的簪子,她喜欢以花作簪,尤爱茉莉。且说大王若非要回赠七夕之礼的话,可以回赠其一支花簪!
“对,花簪,我应季娘的七夕谢礼还没有回呢!”李潭刚感慨完,他的身后便传来了花贩子的叫卖声,“卖花啦!茉莉,芙蕖,紫薇,百合,凤仙花,红石榴花,兰花,栀子花都有!”
于是,李潭没多想,便转身向花摊跑去。结果,他还没到花摊,离花摊还差几步时,不慎走神撞倒了一个戴着帷帽的小娘子。
见此,李谭赶紧上前扶起了小娘子,致歉道:“这位娘子,你没事吧?”
“你说呢?你刚刚都将我家娘子都撞到了地上!怎么还好意思一句对不起都不说,就问你没事吧?我看你长得那么英俊,怎么这么不知礼,还不会说话?”说着,那小娘子随行的婢子推开了李潭的手,自己上前扶住说小娘子。
李潭俯身陪礼道:“对不起,我刚刚真的不是存心撞你的。你现在感觉还好吗?娘子,你有什么不适之处直管说。那个,你去看大夫的诊钱,药钱,我都会出的。”
接着,李潭将自己的随身钱袋递给了那个小娘子,“娘子,我是诚心向你道歉的。你看这点钱够不够?不行的话,这点钱就先当垫付的预款。娘子,你说一个数,留一个地址,回头我会让仆从如数将钱,送到你家府上的。”
那小娘子推手将钱袋还给李潭,道,“不必了。我没有摔得那么严重,不必要去看大夫。真要看大夫的话,我也不用郎君你给我的诊钱,药钱。毕竟,你是无心之失,又这么诚心地跟我道歉了。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多责于你。这点钱,我看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多谢娘子宽谅。不过,这袋钱还是你收着吧。我送出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习惯。”李潭为了避免那小娘子再次推辞,便将钱袋丢给边上的婢子,“你替你们家娘子收着吧。”
说罢,李潭俯身又向那位小娘子行了一礼。接着,就在他正身抬头之际,又一阵晚风席来,将那位小娘子帷帽垂坠的轻纱吹了起来。
顿时,李潭和那位小娘子四目而对,双方好像都被对面人的姿容给惊到了。
隔了一小会儿,那小娘子先开口道:“郎君,好生俊朗呀。眼眉简直同壁画里的仙郎无异!”
而李潭呢,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跟自己妻子长得极为相似的小娘子,思绪还没有回转过来,痴痴道:“季娘?”
“郎君,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窦季娘微笑着将帷垂坠的轻纱撩到了帽檐上,“难道郎君曾经见过我?”
“我……”李潭瞠目地看着眼前人,越看越觉得对方的脸长得跟自己的妻子“窦季娘”一模一样,但是仔细看对方的妆面和衣着又立刻能发现她们的不同之处。自己的妻子今日出门不仅穿得很素雅,妆面也很朴质,额头上只用胭脂点了一朵红梅作花钿。而眼前人衣着华贵,不仅红色石榴裙上金线夺目,就连她额上的花钿都是用珍珠做的。
婢子捧着钱袋,催促道:“喂,你发什么愣呀?我家娘子正问你话呢?”
“阿婉,你别催他了。你没看见人家郎君正眉头紧锁得在想心事嘛?”窦季娘含情脉脉地看着李潭,心想:这人的模样生得真好。虽双眉紧锁,但看起来也依旧俊逸不减。而且他的眼眉真是越看越好看。等等,仔细看好像还有点眼熟。他知道我的名字。难道我和他之前真的认识?不对,若是我之前真有认识姿容如此俊逸的仙郎,那我不可能没有印象,也不可能一直同他全无联系。
婢子双眉紧锁,神色颇委屈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李潭开口道:“回娘子,我们之前并没有见过。其实,我也并不知道你的芳名。我刚刚唤你季娘,纯然是一个意外。因为你的样貌跟我妻子长得实在太像了,而且她的名字正好叫季娘。”
“啊,你的妻子也叫季娘?而且还跟我家娘子长得很像?这世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那婢子的表情看起来不可思议极了。而窦季娘的表情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失望,她喃喃道:“郎君,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李潭笑了笑,尴尬道:“还好吧。我才结婚没有几个月。”
婢子忽然白眼道:“你才结婚没几个月?那你怎么过七夕节,也不在家里陪着自己的妻子穿针祭牛郎织女星,反倒支身到慈恩寺的戏场来听变文?哎呀,难怪上了那些年纪的傅姆们总说,越是年轻俊逸的郎君,就越是靠不住。”
“不是的,我不是支身过来的,我是跟妻子一起过来的。”
“郎君,你说自己是跟妻子一起过来的,那令夫人她现在何处呀?我看你的身边除了来来往往的游人之外,并没有妇人常侍左右啊。你这谎话说得也太次了。娘子,我们还是走吧。别跟这种浪子多费唇舌了。”
窦季娘犹豫地点了点头,且让婢子将李潭的钱袋还回去。见此,李潭挥手道:“不,不用还了。我说过,我赠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你们不想要,可以赠与其他人,或者直接捐给庙。反正我是肯定不会收回的。另外,我也不是什么浪子。我确确实实跟妻子一起过来的。只不过她现在雁塔那里排队登塔罢了。”
婢子挑眉反讽道:“郎君,你让新婚的妻子一个人在慈恩寺内的雁塔那儿排队,自己则跑到慈恩寺的正门这边来,听人咏唱变文。呵呵,你可真是一个千年难得的好丈夫!多少浪子都比不上你呢!”
“不是的,你误会了。我本意是想着陪着妻子一起排队的。但是,我们拿到的号牌太靠后了。所以,季娘她……”李潭看着窦季娘的脸,顿了一下,继续道:“我是说我的妻子季娘,她就让我出来换号牌。我也是笨口拙舌,问好多人都没有换到号牌,却在不知不觉中,随人流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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