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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的名字已经有人替他说过了。”窦季娘的语气冷淡中带着悔恨和不甘。她不知道王妙妙用什么法子帮郯王恢复了俊容,但是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被窃换了。现在本该属于自己的仙郎竟成了别人的丈夫。而且这个人竟还用着自己的身份和面孔!更气人的是导致这一切的人,其实是她自己!
回想起当初自己和耶耶找王妙妙做替身代嫁的事情,窦季娘脸上的阴影好像又重了一重。
而阿婉转了一圈眸子,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眉头微蹙道:“没有啊。他没有说过呀。虽然他的妻子刚刚唤了他一声郯王,但那应该只是他的小字吧。尽管他这个小字听起来有点奇怪,跟着他将金开元通宝当寻常钱用的举动也让人咋舌,但是真正的郯王绝对不可能有他那样的俊容。毕竟,郯王殿下平多年前就破相了啊!”
“二位娘子这都知道!莫非你们认识郯王殿下?你们该不是从宫里出来的吧……”
说着,摊主一脸惶恐地将两束百花集和两束花团簇奉给了阿婉,怯声道:“二位,你们的花也包好了!对不起,我刚刚一时恍惚把最后两束品相好的茉莉花,都给了那位郎君。不过,我这里还有几束品相好的百合花和栀子花,可以悉数都赠予二位娘子。这两种花不比茉莉花差,也都很香的,很白的!”
“不用了,我不喜欢百合,也不喜欢栀子花,所有白色的花,我都不喜欢,尤其不喜欢茉莉花!茉莉花没了就没了!另外,我们不认识郯王,也不是宫里出来的人!”说罢,窦季娘便十分不悦地转身走了。
见此,阿婉赶紧捧起花束,正要走的时候,摊主忽然拉住了她,好奇又惶恐地询问道:“二位真不认识郯王,又不是宫里出来的人,那怎么知道郯王面具之下的脸是破了相的呢?”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嘛。郯王若不是早年破相的话,那他为什么现在总戴着面具呢?你自己动脑想想嘛。这世上哪有面部无瑕而俊美的人,常年戴着面具来遮美的呀?”
“有啊。北齐时期的兰陵王高长恭不就有戴面具来遮美的故事嘛。”摊主的话音刚落,戏场那会儿便传来了兰陵王入阵曲的音乐。
“那不一样。兰陵王是因为自己的样貌太过俊美,不好震慑对手。所以,他才会在出征的时候,刻意地戴上一个样子狰狞的面具来遮盖他的俊容。”
阿婉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其实不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双方将士们在浴血奋战的时候,根本不会有人有心思去关心对面敌手的样貌是俊美非凡,还是丑陋狰狞!所以,阿婉一直都觉得北齐时期的兰陵王高长恭选择戴着狰狞的面具出征,其实很可能不是单纯为了震慑敌人,更多是为了护面。
毕竟,人总是好美的,谁都不希望自己的脸被刀剑破相。再来,类似兰陵王这样的美男子若是不幸被刀剑破了相的话,那他所要承受的落差感带来的精神打击,显然要比一般人来得多。
想到这里,阿婉的脑子里忽然迸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即郯王戴面具可能不是为了遮丑,而是为了护面。毕竟,当年抓伤郯王的面容是?。?,形似猴,其爪尖利虽胜于猴,但终归尖利不过真正的猛兽。想来郯王的脸当时伤得可能后来没有传闻中那么严重。再者,他是皇子,替他瞧伤的人都是御医,他所有药也都是最好的。按道理,他脸上的伤应该愈合得很好,不应该会留下严重的疤痕呀。这样的话,郯王现在平时还总戴着面具,没准是出于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想要借面具时刻护着自己的脸,以免意外发生时自己的脸别在受外力的伤害呢!
顺便这个思路想下去,阿婉瞬间明白了自家娘子刚刚为什么说已经有人替那位郎君说过了名字。那位郎君就是郯王。跟着,她明白了为什么那位郎君的妻子如此像自家娘子了。于是,她赶紧捧着花束,追上前去,好言安慰起了自家娘子。
而另一头,李谭和王妙妙已经坐上了吴馄饨驾驶的轺车,踏上了回府的路。虽然这个时间点若按原本的计划,他们现在应该在雁塔内观赏当年那些进士在金榜题名后,书于雁塔壁上的言志诗,但是计划在很多时候是赶不上变化的。当李潭等人从慈恩寺正门的花摊那楚返回到雁塔时,他们手中的号牌意外地已经过号了。这样的情况之下,想要登雁塔只能重新拿号排队了。
于此,李潭倒是无所谓再多等一下的。可王妙妙想到自己刚在这附近撞见了真窦季娘,自是不愿在此地久留!于是,王妙妙便以重新排队实在太过费时,自己已无心游赏为由,说服李潭同她一起搭车踏上了归程。
在轺车上,李潭见王妙妙闷闷不乐,猜想她可能是在为之前他们错过号牌而生气,便致歉道:“季娘,对不起。是我害你错过了登雁塔的机会。但我不是存心的。我是真没有想到登雁塔的队伍会轮回得那么快。早知道如此,我去换号牌随人流走到慈恩寺正门那儿的时候,我就不会转头去花摊买茉莉花了。不过,我去买茉莉花,也是为了你呀。季娘,你就看在这两束茉莉花的份上,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您误会了,我没有生气您的气。”王妙妙看着车外的街景,脑子里想得全是关于刚刚撞见窦季娘的事情。在她想窦季娘为什么会出现那里?
而李潭呢,见王妙妙沉着脸,对他赠的花束看都不看,便觉得王妙妙肯定还在气头。跟着,他只好再次致歉道:“季娘,对不起。是我错了,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下回我们一起再来雁塔的时候,我哪儿都不去了,就陪着你。季娘,这回你就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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