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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偏护陈五娘啊?我连一句替她讨情的话都没有说过,而且我也没有把她的话都悉数跟季娘说呀。那会儿我就随口说一句,季娘,你就别瞒我了,我知道你现在根本没有好好地休息过,因为你近期的情况,陈五娘都跟我说了!”
说到句末,李潭重重地拍了一下案,沉色道:“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吴馄饨,我倒要问问你,到底是怎么理解的?这句话怎么就成了我有意偏护陈五娘啊?”
“大王,这不是很明白的事嘛。陈五娘现在是王妃的弟子了。按着道理来说吧,她就是受不了王妃的课程安排,想要退出司妆的培训,也应该是她自己先跟王妃做呈报。毕竟,恩师为先嘛。可现在呢,她直接跳过王妃,先同您说了这桩事。显然,这个做法是很欠妥的。而您却对此没有任何深究,就直接去找王妃谈话,细说课程的事情……”
未及吴馄饨将话说完,李潭便打断道:“我没有跟季娘细说课程的事情,我过去找她谈话,只是想劝她好好地休息一下罢了。再来,我当时没有深究陈五娘这回的欠妥行为,是因为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多想啊!那会儿我的脑子里只想着季娘一人而已!”
“唉,大王,恕我直言,虽然您当时确实没有多想,只顾着担心王妃的身体,但是王妃那会儿恐怕不是这样想的。其实,从王妃的角度看,您没深究陈五娘这回欠妥的行为,这本身就是一种偏护嘛。”
李潭愁眉道:“我没事偏护陈五娘干嘛?我和陈五娘又没有什么特殊的交情。我平时待她,是比一般的婢子好一点,那不过是因为她的养母曾经给我做过傅姆罢了。再者,我这人比较敬老敬长。陈五娘足足比我大十二岁啊!我有怎么好意思对一个年纪跟我阿姨差不多的人太过严苛呢!”
“大王,我觉得王妃并没有误会您和陈五娘有什么特殊矫情,而是误会了您……”
见吴馄饨欲言又止,李潭急急道:“误会了什么?馄饨,你想要就快说,不要欲言又止。”
“是,大王,我这就往下说。我觉得王妃没准误以为陈五娘是您安排在她身边的细作。不然,从王妃的角度来看,陈五娘不应该如此胆大地接跳过她,直接向您做呈报!跟着,您也没道理不深究陈五娘该次的欠妥之举。再来,涉及到细作的话,那就涉及到一个信任的问题了。我看王妃现在如此生气,很可能是因为她觉得您不信任她,觉得自己的诚心错付了。”
吴馄饨话音刚落,李潭便叹气道:“唉,那该怎么办呢?现如今即便我严肃处理了陈五娘这次的欠妥之举,季娘恐怕也未必会听我的解释,没准她还可能会觉得我是心虚吧!再者,我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自己当时疏忽才是主要的问题。其实,陈五娘来找我,也只是想着调会原处罢了。刻意从重的严肃处理陈五娘吧,我觉得也不太合适。”
“大王,恕小臣多言,陈五娘的事情,您还是先放一放,别多想了。这件事情留给王妃自己去处理就好了。毕竟,现在陈五娘是王妃的弟子。弟子有不妥的地方,本就该是师傅来处理。您呀,就别把这事往自己的身上揽了。现在啊,要小臣说,您还不如想想一会儿见了王妃,怎么跟她把之前的事情给解释清楚呢!误会啊,不解释终是不行的。”
李潭点了点头,愁色道:“可是,我还有解释的机会吗?现在季娘她都不过来了。”
“大王,这您不用担心。到了给您卸妆的酉时,王妃肯定会过来的。因为她之前安排我过来奉食的时候,还交代姚二娘去准备一些新的卸妆用的油膏和澡豆。显然,一会儿她是要会过来的。现在可能只是因为弟子的事情还在吧。”
听到这,李潭总算舒颜地露出了笑容,开始动快筷吃饭了。然而,李潭的这份笑容在他用膳完毕之后,没有多久就消散了。因为酉时前来给李潭卸妆的人不是王妙妙,而是陶阿诺。
见此,李潭失望道:“怎么来的人是你啊!季娘,她人呢?”
“回禀大王,王妃现在正忙着考核陈五娘、乐莺莺等人默记制粉方子的事情。所以,王妃就令我过来,帮您卸妆了。”说罢,陶阿诺向李潭拜了一礼,便开始陆续地从妆奁取出卸妆用具。
这时,李潭沉色道:“我不用你帮我卸妆,你也不用继续拿了东西,把东西放在这儿就行了。卸妆不就是洗一个脸嘛,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可是,大王,卸妆不是一般的洗脸,还是有一些步骤要注意的。”
“步骤嘛,我都知道。季娘帮我卸过很多次妆了,我也看了很多次了。这些步骤,我都记着你。你就不用担心,退下吧!”
陶阿诺刚点头应了一声是,又摇头道:“不行啊,大王,我是奉王妃之命过来的,现在奴婢什么都没做就回去,这不合适……”
“这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大可回去跟季娘说,这是我的意思!对了,还有一句话,要劳你替我跟季娘转达。”
看着李潭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陶阿诺怯气道:“大王,什么事情?”
“唉,你去跟季娘说,明早丑时她若是累了或者有别的事情不能来,那就不要来好了。派弟子的事情就算了吧。我可以戴面具一样可以去上朝。其实,戴面具上朝,我还能多睡一个时辰左右,这也没什么不好的。”
李潭说这话的语气开始是无奈,后来变成了自嘲。跟着,他的表情也变得很玩味。见此,陶阿诺自是不敢多言多劝,立刻拜礼退了下去。接着,她就跑去见了王妙妙,并将李潭的话都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王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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