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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考虑到明天就是他的生日,是时还一堆吉礼要行,当下确实也不是一个惩罚儿子们的好时机。关键吧,自古皇帝过生日,依礼是要大赦天下的。如果今天惩罚了,明天就得依礼赦免的话,那显然不足以给这三个孩子留下深刻的教训。可是,作为天子李隆基也不能赦天下的时候,刻意不赦自己的儿子吧。
毕竟,他这三个儿子实际也没犯多的大罪。说白了,也就是没听大人的话,胡闹一场马球比赛。虽然时下因为这场马球比赛是惹出一些混乱,但是这场混乱随着马球比赛的终止也很快就平息了。跟着,现在除了那两个挑衅的宗室子弟因为被自己的同族兄弟群殴而受了一些伤之外,其他人都安好无恙。
这样的情况之下,李隆基若是今日罚了这三个儿子,明日遇上大赦而不赦,这显然也说不过去。再者,他最想要重要罚的三郎李浚,今年才是十二岁。这个年纪搁在寻常人家犯错也就教育一下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严惩不赦呢?他若真如此,怕是会被天下人说成是刻薄的严父了。
于是,李隆基思量再三之后,决定今日还是先不重罚这三人,待观他们以后的作为,再定是否秋后算总账数事并罚。
接着,他语重心长地批评道:“大郎和二郎,你们都是当哥哥的人,怎么可以事事顺着弟弟呢?作为哥哥,你对弟弟应该有自己的威仪,怎么能听之任之呢?尤其是你二郎,你是太子,是储君,是朕未来的接班人!对面今日这样的事情,你更应该有正确地决断!你都已经知道了三郎这孩子混进了比赛,你怎么还能顺着他的意思,陪着他胡闹呢?”
“对不起,是儿臣错了。”
见此,李鸿顿首行礼,李潭亦顿道:“君父,这事情起初的时候,二弟也是有劝三弟回看台。然后,三弟他也是有点动容的。只不过那个时候,我看自己的队伍比分落后,有些不甘想要……”
未及李潭将顶罪的谎话说完,李隆基便叹气道:“唉,大郎,你把弟弟们的错往自己的身上揽,然后再呈报于朕,这也算是欺君哦!”
“不是,君父,我当时确实有些不甘落后。所以,我刚刚才会不顾您的诏命,继续跟二弟、三弟一起比赛。唉,这事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管弟弟。君父,要罚就重罚我吧。”
“大郎,作为大哥,你确实应该比你的弟弟们更要当担。但是,这份当担的表现不是替弟弟们顶罪!”
说着,李隆基玩味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哥李成器,凝色道:“大郎,你跟你大伯一样偏护自己的弟弟,朕很欣慰。但是,今日的事情,你不用替你的弟弟们说情。刚才的事情,朕都看见了。”
“不是,君父,我没有偏护,我是……”
“行了,大哥,你别说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君父,今日的事情都是我折腾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跟大哥和二哥没有关系!是我使性子,拉着他们一起继续马球比赛。您要罚就罚我吧!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您怎么罚,我都认!”说罢,李浚沉着脸向李隆基叩了一首。
见此,申王李成义有点想笑。因为李浚这个认错的态度跟他的三弟李隆基在年轻的时候犯错向君父请罪的态度没有两样。说白了,就是虚心接受,屡教不改。哦不,其实连虚心二字都谈不上。他的态度配上这些话,潜台词是:我认错,因为我栽倒了你的手里。但是,下回如果我没有栽倒的话,那我会继续做我想做的事情!总之,我错了,但不是错在我想的事情,而是错在了我的失败上。
李隆基怒目道:“三郎,你这孩子怎么说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错?”
“不,君父,我是发自内心觉得自己这次做错了。我当初就应该……”
王皇后生怕自己的养子李浚接下来会说,我当初就应该把计划设计更周密一点,不被您发现就没事了。于是,她赶紧打断道:“对,你就应该好好地在看台上跟弟弟们看马球。三郎,你当初要是有现在这个觉悟该有多好!你呀,现在既然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那么不要再找托词了。快快给你的父亲叩首认错才是!”
“是。”李浚眉头紧锁地又向李隆基叩了一首。见此,作为过来人的李隆基,自然是知道李浚这孩子并不是诚心认错的。他认错,不过是因为自己做错事败露了。
这时,见李隆基沉色不语,李成器劝道:“算了吧,阿浚这孩子年纪还小。三弟,你就饶过他这一次吧。何况,这孩子跟你小时候很像啊,一样都很有一个人做事一人当的责任感。”
李隆基心想:大哥,实不相瞒,我小时候犯错之后,总是跟君父说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不是责任感,那只是单纯地想跟君父犟而已。另外,我也知道三郎个性样子都很随我。但是,这个犟脾气并不是优点。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我现在重罚这个孩子。就是三郎这个脾气,他也不会真心认错,估计可能会变得更犟了。唉,这孩子的犟脾气还得一点点帮他改。
于是,李隆基长叹一口气,道:“行了,今天朕看在这多人为你们几个求情的份上,就先不重罚你们三个人了。但是,你们下的祸还得自己收场。大郎,二郎,你们的队友相争,导致了这场比赛出现了两个伤员。就由你们送那两个人去医官那里吧。至于三郎嘛,今天这场混乱的马球比赛主要责任在你,但念在你年纪尚小,所以……”
“君父,我不小了。我可以跟哥哥们承担同样的责任!”
李隆基沉色道:“行,那今日的赛场就有你带人去清理吧。”
于此,在场的人都有些错愕了。因为清理赛场这种琐事通常是由小卒去做的。让皇子去做小卒的差使,在常人看来着实有些辱没了。但是,李浚倒是没有情绪地直接叩首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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